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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一说这孙凯就垮了脸,哀怨地瞟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我爸钦点了要我招待许少爷,我能整这地方吗?”
  “许少爷?”米安有些糊涂,问他,“哪儿来的太子爷?”
  “你还不知道?”孙凯有些惊讶,看他还是一脸迷茫,便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听说背景硬得很,爷爷是××军区的一把手。”
  “是吗?那还真有些背景了。”米安嘴上说着,心里倒是有些不以为然。反正他家的背景也在那儿摆着,虽说比不上这位,却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孙凯家虽也有些背景,到底还是不够深硬,他爸会让他笼络这位许少爷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孙凯似乎对这差事不感冒,继续压着声音对他说:“你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怎么着?”
  “靠!老子花血本包了这个场子,又叫了这么多美女来招待他,结果他竟然嫌吵,也不让我们High了,就是要小晴她们几个唱歌,还唱来唱去就只准唱一首《逃亡》,你说这不是毛病是什么?”
  “哦。那现在怎么不唱了?”
  “那孙子出去有点事。”
  “哦。”米安也没多大在意,正准备说话,门便被打开了。进来的人不算陌生,但也并不是熟人。准确地说,米安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刚才,在必胜客的门口,他和那人干了一架,为了齐语晗!
  许筝看见米安时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自如,只是仔细看才能发现他看他的目光未免太过于清冷。孙凯并不知道他们俩这些弯弯道道,看见许筝便笑得亲切又自然,丝毫也看不出他刚才还在骂他。
  “许少,我给你介绍,这是米安。”
  “我知道。”许筝笑得意味深长,像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的孙子。早就耳闻过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孙凯都觉得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正想给米安介绍许筝,米安却抢在他前头开口:“这位就是许筝了吧?常听爷爷提起你,是许爷爷最为得意的孙子了。”这话说的完全是鬼话,他刚才才听过许筝的名字,再联系刚才孙凯说的,上面姓许的就那几个,一排除就知道他到底是哪家人了。
  许筝当然也清楚,却也不揭穿他,只笑着道:“不过在军校混着玩罢了。比不上米少,国家栋梁。”这话说得恭维好听,仔细琢磨下来就有几分讽刺意味了。米安这人也是浑惯了的,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二世祖,怎么着也和国家栋梁扯不上关系!米安也听出他什么意思了,皮笑肉不笑地想着要怎么讽刺回去。
  孙凯总算听出些门道了,也不知道这俩祖宗是怎么杠上的,偏偏一个也得罪不得,只能赔笑着做和事佬:“两位都是青年才俊啊,只有小弟我最不争气,只想着吃老爸,做个二世祖得了!”这话说完,两人总算停歇下来。米安是给孙凯面子,至于许筝是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三人吃吃玩玩,插科打诨,气氛倒也算协调。包厢里的几个美女也都机灵,看见许筝回来了,又开始唱那首《逃亡》。
  仔细听着,调子也算好听,歌词也不错。只是美女们声音娇娇滴滴,倒没唱出歌里该有的那份洒脱。许筝似乎也听不惯,只有孙凯安之若素,找着机会调戏别人。
  后来几人开始喝酒猜拳,有如花美眷在一旁陪酒助兴,尽管米安和许筝不对盘,也玩得起劲。所以“男人的交情大多在酒桌和女人上”这话的确没错。
  热热闹闹地折腾了几个小时,米安酒量不错又赢得多,自然没什么感觉。至于许筝虽然输得较多,不过酒量貌似不错,喝了几瓶也只是微醺。只有孙凯快醉了,偏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快醉了,还一个劲地要服务员加酒。正嘟囔着,进来一个女的,端着的托盘上放着几瓶价值不菲的洋酒。
  米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许筝就把手中的杯子摔了,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声音也冷到令人发寒:“齐语晗,你给我解释解释,你怎么会在这儿?”
  米安愣了愣,赶紧回头,只看见女生吓得呆愣在那里,一张小脸血色褪尽,素白素白的,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也不见得如何严厉。偏偏整个包厢里都静默一片,没有人敢说话,就连醉得不轻的孙凯似乎都醒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边,间或看看米安,眼里带了探究。
  米安并不太想管齐语晗的这些破事,只是有点不爽许筝的态度,正想说点什么,许筝已抢在他前头开口了:“各位,这是我们许家的家务事,希望大家都别插手。”
  这话没指名道姓是对谁说的,但米安心里清楚,姓许的这是在警告他!虽然心里不甘,但好歹也得卖许少爷这个面子。何况,他真的觉得他和齐语晗的交集就到此为止吧。
  这样想着,他便也没出声。只是漫不经心地喝着酒,间或和旁边的美女调笑一下。
  孙凯始终神色犹疑地看着他,见他真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虽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却也学着他当没看见那诡异气氛似的,继续跟一众美女调笑。
  包厢里的人都练成人精了,看有米少和孙少两人带头,那边的那位许少爷又实在不敢得罪,所以都当没看见那边的那幕,该干啥就干啥。一时之间,包厢里又是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只有最边上许筝的位置上还有低气压在缓缓萦绕。齐语晗双手绞紧地握着托盘,头低得恨不得钻进地下去,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
  许筝只是不阴不阳地盯着她,把玩着手中精致的杯子,眼底波光潋滟。突然,他开口了,却只有两个字:“过来。”
  这话说得真的算温柔的,齐语晗却浑身一抖,手中的托盘都要拿不稳了。许筝看着她那副哆哆嗦嗦的样子,心里不耐烦,等了片刻看她还是没有动作,不由得眯起了眼提高了声音:“过来!”
  这话在喧闹的包厢里威力都不小,一群貌似玩得正High的人似乎都被他吓住了,竟然都不敢闹了,只静静地看着他们,整个包厢静默得仿佛无人。
  齐语晗面无人色地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哆哆嗦嗦地往他那边移,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孙凯那样的人看着都觉得于心不忍了,米安却只觉得烦躁,又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齐语晗终于挪到了许筝身边,被他粗鲁地一把拉过,手中的托盘也放在了一边。
  然后许少爷回头对大家笑得亲切又温柔:“继续玩呗,别在意我们。”
  有了许少爷这声令下,大家不想High都得High起来。孙凯趁机挪到米安身边,八卦兮兮地问他:“那卖酒妹到底是啥来头啊?怎么许少爷也和她扯上关系了?”
  米安饮了一口酒,淡淡回答他:“她是他妹妹。”
  孙凯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傻了吧唧地问了一句:“谁是谁妹妹?”
  米安被他搞得不耐烦,冷冷地解释:“这位卖酒妹是你口中的许少爷的妹妹。”
  “噗——”孙凯含着的一口酒吐了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对气氛怪异的男女,傻傻地问他:“你说这卖酒妹是许少爷的妹妹?那她咋整这地儿来了?体验民情啊?”
  “你还微服私访呢!”米安心里烦,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贫。
  目光转着转着又转到了那对诡异的兄妹身上,此时许筝的手正搭在齐语晗的肩膀上,头靠近她,似乎在讲什么悄悄话。女生脸色苍白,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出身体的僵硬。
  她像是极惧怕身旁的男子,一寸也不敢挪,可怜兮兮的像只在狼窝里力求自保的兔子。
  米安淡淡看着,心里一寸一寸地痛。可是他知道,他已不能再多管什么。
  如果他只是一个过客,就该好好扮演一个过客的角色,不该入戏,也不该沉浸。
  他只是她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路人甲,何苦要赔上自己,何苦要越界过深?
  他自嘲般想着,痴痴地笑。而后,举高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让我们到此为止吧,齐语晗。米安的戏份自此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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