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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死而无憾

    旭已经不能抬起头来看一看自己的伤口,只是眼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沉重雾,那些老师上课讲的时间一切东西都是用几何形体组合而成的话再次浮现在旭的脑海里,现在他的眼里只是大大小小的几何形体,血从胸前温热的流出来,疼痛开始从纵深变得肆虐的沿着每一根血管蔓延。
    这真是可怕的病毒,它们蚕食着你的每一个部分,然后剥夺你的思想,让你死相难看。
    旭想着想着竟然笑开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然后摸索出他那部联想的手机,乱七八糟按了几下,还是没有信号。
    就在旭唉声叹气的时候那手机自己响了,这首面具此时变成了对旭最大的嘲讽,旭赶紧按了接听。
    那边除了嘈杂的风声,就是娇娇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不知道在喊什么,反正都是一律的撕拉声。
    旭靠着惨白的墙壁,血液已经把地板染成了恐怖的猩红色,旭环视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墓地的房间,虚弱的抬起手臂,他的眼睛已经不能睁开,嘴里也是一味干燥的甜,他只觉得此时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水,然后应该大睡一觉。
    他的声音很微弱,小的自己都很难听清楚,他只是再靠唯一点点直觉在说,那声音并不是发自他的喉咙,而是内心深处那一点点空间,他在那藏了一句话,自从遇到娇娇以后他就处心积虑的想要掏出来给娇娇看,想到这他突然开始感谢斌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怪过斌,虽然旭这个人经常说自己不信命,只是事已至此,三年以来不变的情谊已经战胜了任何难关和即将发生的任何灾难,要不是他过于信任斌,也不至于挨这一枪。


    都结束了,我很快会回去,到时候,我要带你去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哪有一棵催人泪下的仓颉树….
    然后就是手机滑落在地板上的沉重碎裂声,旭觉得疲惫极了,比听老头的课还要困一些,要是党在这给我讲个郭德纲的笑话就好了,旭想着,终于松开了紧握着烟的手。
他是我遇到的最喜欢旅行的男子。
甚至他总是一个人背着沉重的旅行包走的遍城市的某个角落,他跟那些迫切需要知道的答案的可怜的人不同,他甚至连问题都没想到。
    或者他根本没有任何目的。
旭打开一点车窗,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看了看环境,又装了回去,他的头发很长,长的挡住了眼睛,以至于他要看见我只能仰起头或者撩开那些碍事的头发,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随着接踵而至的汽笛声,说了一些什么,但是我没有能听清楚。
    那天我说。
    我有个朋友,很早的时候,我改变了他,以至于他的一生都处在无间的争斗之中,要是有人会杀了我,我希望那个人是他。
    我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最喜欢和那些豪爽大气的孩子交朋友。我不喜欢读书,只是在闲到不能在闲的时候停下来信笔涂鸦一翻,我不喜欢繁琐的事情,就像画画一样,我喜欢用简单但富于变化的线表现世界。


我喜欢用狙,我以为人生就是一枪的痛快,爱也是一样,但是党不同, 他明明知道我躲在墙后面,还是很勇敢的冲上来,我笑了笑。
    我说:呸,枪杆子里出政权。
    党说:政权可以用来笼络人心,但是不能得到人心。
    我说:你指爱吗?
    党说:樱有问题,你也有问题。
    我说:你讲讲看。
    党说::有些事,樱没有说实话,但是她说谎是不想伤害我,今天她告诉我,其实她叫莹,是另一个人,我跟她说,我喜欢的是樱,不管你有什么地方在骗我,没关系,请继续作她。爱的本质就是自己骗自己,如果你为了爱而骗了你爱的人,请骗他一辈子,他不会怪你.
    我说:似乎很伟大,那我呢?
    党说:其实你第一枪打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死五十次不重要,而关键的是在这五十局里我逐渐看清了你。
    最后一次我全身只带了一把刀,因为我知道你虽然而活着可却已经死了,我知道你会作最后一搏,所以我故意耗光时间,在你心神不定的时候才突然出来杀你。

    我说:我不懂。
    党说:谈恋爱,失败不重要,关键是要在失败中看清彼此了解对方有多深,谁更了解对方,谁就是胜利者。
    我喜欢站在大地上,那样给我脚踏实地的感觉。
    我喜欢旅行,就这么毫无目的往前走,我去过很多地方,只是,那些都不是我的故乡,流浪不是我的本性,我会有个家,然后世界就变的很小,我要带着她走到地球的边界上,那   有一颗美丽的仓颉树,树上写满了人间的悲苦和失落,然后我们坐在树下,遥望满天的繁星,和我两个最好的兄弟一起唱动听的歌。
    斌手里拿着沾满鲜血的信,那是旭在最后奄奄一息的时候交给他的,这是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和失望,那些愤怒和那些自以为是的执着,早在那声悲鸣的枪响结束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穿着带血的西装穿过小巷大街,还活着,只是拖着残缺的灵魂,斌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的计划酝酿了两个月,他把旭带到自己远在郊区的画室,哪里连有线电话都不通,手机也没有信号,哪里清净的很,方圆几里内都没有人烟,有的只是茂盛的丛林,他把旭带到那,说是去看自己用了一年完成的油画,那幅画的名字叫审判。


    然后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口径手枪,他没有瞄准旭的头部,这种手枪威力小的很,如果不是对准要害部位是很难杀死人的,他对着旭的胸口胡乱的开了一枪,然后就把踉跄跌倒的旭推进了存放颜料等等杂物的那个小房间,谁知道旭并没有马上死去,还从前胸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斌当时没有马上看,而是把现场清理了一下,然后把从外面把们完全锁死,然后匆匆离开,在路上他打开了那封残存这血温的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恭喜你,得救之道就在其中。
    信看了一半,很多往事突然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上课肆无忌惮蒙头大睡,经常受到班主任特别照顾的家伙。我们在同一个班,当初我并没有太注意他,除了在分数榜前几名的人,我几乎都没有印象,说明一点,他似乎就没进过分数榜,因为他个别的科目完全缺考,就没有过分数。但却就是这么一个家伙,似乎是最有女人缘的。
    几个女生走在一起,没人记得我的分数如何蝉联排行榜第一位,如何用出神入化的画风去表现整个世界,如何用吉他弹奏忧伤的夜曲。她们讨论的只有:旭今天很帅啊,发型如何如何,他的手链在哪买的等等。
    我开始想要和旭成为真正的朋友,试着想我就是旭,没有任何目的性,我们一同逃课,一同吸烟,一同在炎热的夏天用凉水冲燥,一同在学校的对面的美发店烫三十块钱的头发。

    平时足不出户的我,居然喜欢上了体育。甚至在同时我发现,旭其实是个很孤独的人,他并没有因为有得到那么多女生的倾慕而沾沾自喜,相反的,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更多是无奈和悲伤。 
    在三个月的相处里,我没有对旭提起过芸芸,他也没有对任何女孩子有过兴趣,甚至都不跟我提起关于任何女孩子的信息,其实我的心理是很忐忑的,或者旭这个家伙这是个对感情一无所知的家伙罢了。直到有一次宿舍停电我们出去喝酒,旭才说了一些关于爱情的东西,他说他老是整天想着出去流浪,身边不应该有女人,但是最后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世界很大,走不到边,但是有了家,世界就小了,你就有可能走到尽头。
    我真的会心的笑了,这个家伙竟然说的很有道理,要是别人说出来,我可能听一听就罢了,但是他的话,我能听进去。
    …
    骆站在陈世勋面前说,你完全没变。
    陈世勋把烟粘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像迎接贵宾似的鞠了个躬,然后走过来贴着洛的耳朵说,我不能失去这一切。
    骆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说,你可以从新开始的。


    陈世勋说,太晚了。
    从十几年前咱们失散的那一刻开始,咱们截然不同的命运已经注定了。陈世勋接着说,你最好的学生在我这,我们相处的很融洽。
    骆说,我这次来就是带他走的。
    陈世勋斜着眼看了看他,不屑的说,要是不能呢。
    骆说,那在我们之间必须要有个了断。
    陈世勋说,你先在我这住几天,我还有个发表会,你现在一定也希望见见你的好徒弟吧,我去去就来。
    说完陈世勋自顾自走出大厅。
    骆看着墙上的那一幅烟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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