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

　　“立正！”

　　“准备凳子！”

　　“坐！”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进行自动步枪操作训练，首先我们利用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自动步枪性能与构造的学习，在学习过程中大家要仔细看认真听，做好笔记，到时候我们要进行理论考核的，下面我们开始学习！”龙云说完这些后坐到了凳子上翻开教材开始讲解。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桌子上的这支枪全称QBZ九五式自动步枪。这款枪是第一次大规模地装备到我们部队，训练的时候大家要爱惜，要爱枪如爱护自己的眼睛，把它当作自己的第二生命……

　　大家坐在凳子上腰板挺得笔直，正在全神贯注地听龙云讲解被称作是战士的第二生命的枪。一个个脸上是满脸的兴奋。

　　钟国龙透着新兵的傻劲，用仰视的目光注视着班长手中的枪。这绝对是钟国龙在新兵连上课最安静、听课最专注的一次。

　　整个俱乐部里就只有龙云的声音，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班长讲解武器的结构与功能。恨不得练就一双过耳不忘的耳朵，哪怕是政治教育上的特“困”户李大力，此时也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大家可以不喜欢搞队列、不喜欢拉体能，但对枪来说绝对是爱你没商量。

　　钟国龙边看边听边认真地记着笔记，心里想着：这个东西可得把它记清楚了，以后回到家也有和兄弟们吹牛B的本钱。全枪长 746mm　609mm　枪管长 463mm　326mm……

　　两个小时的课上得很快，龙云站起来宣布解散，10分钟后发武器。钟国龙一听，兴奋得大吼着往楼下跑，下楼时差点儿踩空阶梯，被跟在身后的陈立华一把拉住，才免掉这天灾。

　　“老大你干什么去？”陈立华喊。

　　“撒尿去！我也快憋死了！”钟国龙远远地喊。

　　10分钟后，全班人员在连门口集合完毕。

　　赵黑虎和侦察连的一个老兵各背着5支自动步枪跟在龙云身后从门口走了出来。全是簇新的95式自动步枪，油光黑亮。

　　龙云站在连队门口的阶梯上神情依然严肃：“下面我们进行授枪仪式。我点一个名字，谁就上来领枪。首先由副班长给你们做一遍示范，以免等下你们不知道怎么做，领到枪都不知道怎么背，枪由我亲自发放，领到枪后要牢记自己的枪号，新兵连这三个月，这支枪就跟着你了！”

　　大家认真地看着副班长做了一遍示范，龙云问道：“程序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这是龙云第二次听到这10个新兵表现出这么高的士气。

　　“下面授枪仪式开始！”

　　“李大力！”李大力跑到龙云面前，龙云把一支自动步枪倒过来交给了李大力。“记住自己的枪号234432!”龙云知道李大力号称高中毕业，实际上是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标准文盲，特意挑了一支枪号好记的枪给他。

　　“赵四方！”

　　“到！”

　　“枪号474321!”

　　“张海涛！”

　　“按队列顺序应该到我了呀，怎么还不点我，是不是我上楼学习的时候，哪个王八蛋把厕所给弄脏了，班长不给我发枪了。”钟国龙琢磨着……

　　最后一个才点到钟国龙，当喊到他的名字时，钟国龙拼尽力气答了一声“到！”然后快速跑到龙云面前，“啪”的一声立正，站得标直，行了军礼。龙云双手端起那把枪，郑重地递到钟国龙面前。

　　“钟国龙！”

　　“到！”

　　“你的枪号！”

　　“461387！”

　　钟国龙很小心也很慎重地接过那支渴望了十多年的真枪，并将枪号牢牢地记在心里。

　　全班人员领完枪后，龙云威严地下令：“宣誓！”

　　这一刻，钟国龙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了，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里好像有东西要涌出来。和其他新兵一样，钟国龙竭尽全力，狼嗥虎啸一般高声大吼道：

　　“枪在人在！枪亡人亡！”

　　第三十五章    责任重大

　　一天的操枪训练过得很快，这一天，龙云给大家教了肩、背、挎枪互换和验枪两个内容，除了李大力领会动作实在太慢继续由赵黑虎单个教练外，其他人都学得很快。尤其是钟国龙，不仅学得快，动作做得也是最标准的。龙云心想：钟国龙这小子，除了体能不球行，在技能科目方面这家伙学得特别快，有培养前途。

　　在训练的时候钟国龙将手中的自动步枪珍视如自己的生命。训练时是万般的珍爱，不让它和任何一件硬物相触，心怕一不小心碰坏了。

　　训练结束擦拭上交完武器后，龙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交代赵黑虎带领全班进行体能训练，叫钟国龙留在房子里。

　　钟国龙心里嘀咕着：“我最近好像没犯什么错误呀，留我在房子里干什么？”想了想就直接问道：“班长，你留我在房子里干什么？我想出去搞体能训练，我体能需要加强。”

　　“不急，不急，钟国龙，今天的表现不错！值得表扬！”龙云微笑着说道。

　　“是！谢谢班长！”钟国龙也很开心。

　　“你忘了是吧，我上周六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龙云问。

　　“啊？”钟国龙一惊，“什么任务？我不记得啊？”

　　“那你怎么记得抽烟来着？”龙云瞪了他一眼，“演讲比赛啊，忘了？”

　　“班长！不会吧？”钟国龙眼睛都直了，“还真让我去呀？我还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呢！我这水平，吹吹牛还可以，演讲还是算了吧！”

　　“你少给我扯淡！我龙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本来是要你上个星期天就要准备的，可当时想这是你们到部队来的第一次休息，就没让你准备，这几天工作也比较忙。明天演讲比赛就要搞了，钟国龙平时我看你口才不错，今天不管多晚必须把演讲稿写出来，最好能背会，到时候可以脱稿演讲，得分也会更高。”龙云不管他那一套。

　　“班长，我平时那只是聊天，吹牛，是上不了台面的。”

　　“怎么不行，班里新兵嗓门就数你最大，班长相信你，你整就是。”龙云拍了拍钟国龙的肩膀，“要要求进步，敢于展示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班长相信我，不然也不会让我演讲，可稿子我不会写呀，要不，班长你看，胡晓静这个文笔不错，你叫他给我写一个，我来念，好不？”钟国龙灵光一闪。

　　“那绝对不行，演讲稿必须演讲者自己写才能演讲出效果，读别人写的稿子那是带不进去感情的！再说，咱们班也不只有胡晓静一个人才不是？来，抽根烟，给你找找感觉。”龙云说完脸上露出一许笑意给钟国龙递上一支烟。

　　钟国龙看见龙云给自己递烟，心里有点激动，班里可是谁都没享受过这等待遇呀，可又一琢磨，不对，上次班长不是说跑不动抽烟被他抓住了要大整吗？于是钟国龙伸出右手挡住龙云递过来的烟笑着说：“班长，你这不会是考验我吧，你上次不是说谁跑不动抽烟你抓住了要采取措施吗？这不，试我是吧？”

　　“哈哈……”龙云大笑一声说道，“钟国龙，你以为班长不知道是吧，给你说白了吧，你是不是经常利用打扫厕所的有利条件躲着抽烟，还有好几次凌晨三四点钟从床上爬起来往厕所跑，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是烟瘾犯了到厕所抽烟去了是吧？我只是看你这几天表现不错，没去抓你就是了，还把我当傻瓜，告诉你，你这些都是我当新兵时玩剩下的。今天发烟给你是鼓励你一下！怕你没烟写不出来东西。”

　　钟国龙一听，心里大惊，原来平时我躲着抽烟班长都知道，下次要换个招。

　　“钟国龙，你这次演讲就是代表了我们新兵十连，演讲好了，你就是为我们新兵十连争了光，要是搞砸了，那你就是新兵十连的罪人。我把我们连的荣誉放在你身上了，就看你的了。你坚决要完成任务！”

　　“是！坚决完成任务！”钟国龙笑着从龙云的手上接过了烟，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上几口，好久没这么爽、这么轻松地抽过烟了，“爽呀！”

　　“那好，你别光顾着爽，赶快动手写，演讲主题是《自豪，我成为了一名军人》，就写你当兵以来的感想，不要乱整呀，要写出点激情来。”

　　“是，请班长放心，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就你小子毛病多，说，什么要求？”

　　“班长，我怕我等下缺乏灵感，我需要班长口袋里那盒烟补充灵感。”

　　“你个浑蛋玩意儿！还得寸进尺了！”龙云笑着拍了一下钟国龙的脑袋，“好，今天给你破个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拿给了钟国龙。

　　钟国龙笑嘻嘻地接过烟装进口袋：“班长真是好人呀，真是体恤下属的好军官呀，敬礼!”

　　“少跟我来这一套，赶快写，我要把连队的那三面流动红旗交到新兵营，明天这面政治教育流动红旗还是不是咱们连的，就要看你的了。你一个人去俱乐部写，晚上10点前要见效果，写好了交给我看。”

　　“班长，这内容是让我务虚，多说说套话，还是务实？”钟国龙那架势，显然是把自己当成知识分子了。

　　“务实！你自己真实怎么想的就怎么写！务虚我还用你呀？吹牛我比你强！”龙云说着走出了房间。

　　钟国龙一个人安静地坐到桌子旁，想了想，还真是很认真地写了起来……

　　晚上8点，钟国龙一个人坐在俱乐部里正在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地上是他扔下的七八个烟头和他撕下的稿纸。写得自己都不满意呀，再来，唉，谁叫自己读书的时候不用功呀，现在终于明白了读书好了还有点用。

　　9点多，钟国龙依然在继续，地上的烟头大约有十几个了，但是稿子也写得差不多了，钟国龙写完自己拿着看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他明白班长对他说他代表着新兵十连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不敢马虎，因为他现在知道了他是这个集体的一员，他不能为这个集体丢人。

　　钟国龙写完跑下楼把稿子交给正在楼道给全班加班训练队列的龙云，明天又要队列会操。“报告班长，我的演讲稿写完了，你看看 。”

　　龙云交代赵黑虎继续训练，叫钟国龙跟着自己进房间。

　　“哎呀，不容易呀，我们钟大作家终于出山了，看看。”龙云坐在凳子上接过钟国龙的稿子，“我说你钟国龙小学毕业了吗？这字写得跟那鸡爪子一样。”

　　“报告班长，我是中专毕业，学IT的高科技人才。”钟国龙笑着回答。

　　“哈哈，你还IT高科技人才。好了，不说了，你也坐着！我先看完稿子，唉，不行，你这狂草我确实不认识，你念给我听。”

　　“是！”钟国龙拿过稿子念了一遍给龙云听。

　　“嗯，稿子虽然写的水平不高，但很朴实，写出了心声，说出了实话，没有很多的大话套话。可以，就这么定了！”

　　钟国龙听到龙云的肯定，突然一种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感觉今天晚上的功夫没白费，值了。

　　“但你的语言缺乏情感，情感懂吗？要此起彼伏，该提高音量的时候要高，该低的要低，把你的感情投入进去，不要一条线的，那不叫演讲，那叫念文章，还有就是演讲有肢体动作，今天晚上不管多晚，给我把它背出来，练好。好了，你继续上楼去，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睡觉，我陪着你，顺便教教你怎么演讲。我等下坐在你的对面，你就像刚才那样一遍一遍地背，念给我听。”

　　“哦……”

　　凌晨1点，钟国龙终于可以把演讲稿倒背如流了，听完第N遍之后，龙云也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现在把你造的这地面给我扫干净，回去睡觉！”

　　“班长，您满意啦？”钟国龙如释重负。

　　“满意了，就是太废烟！”龙云笑着走了……

　　晚上，睡在床上的钟国龙心里感觉还是不太稳当，又是一遍一遍地小声叨念着内容，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龙云是晚上起来查铺时看到睡着了的钟国龙满嘴梦话依然是演讲内容。

　　“这傻小子!”龙云走过去给他把被子盖好……

　　第二天早上6点多，外面一片漆黑，龙云又爬起来把钟国龙叫醒两人到外面去进行演讲会的演习。静悄悄的营院里，除了各个连队门口的哨兵外，就只有他们俩在操场上，钟国龙对着龙云演讲，惹得各连哨兵都往他们这张望，还真以为他们团里来了个军队艺术家在朗诵诗歌晨练呢。

　　通过这次演讲准备，钟国龙有两点感受，第一点，班长是铁打的人，不用睡觉，精力超级充沛，自己不得不服。第二，自己快成神了，当初读书不要说有这个劲头，就是用现在一半的功力，早就考上北大、清华了，弄不好还能弄个全额奖学金。

　　吃过早饭，按照规定，各新兵连9点准时带到团军人俱乐部集合。

　　一通报告集合之后，张副团长坐在主席台上，他面前的长条形主席台上亮着四面流动红旗。

　　“同志们，时间过得很快呀，你们到部队，到我们威猛雄狮团已经有半个月了。今天集会的目的我相信就不用我说了，大家都很清楚是干什么，就是评我们新兵营10个新兵连这个星期的各项工作。上个星期新兵十连不错，一个连队拿了三面流动红旗。但是这个星期我看就不一定，各连工作都抓得很紧，都在你追我赶呀！不过哪个连队能拿到流动红旗，要的还是实力。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开始第一项，进行《我自豪，我成为了一名军人》的主题演讲比赛。各连上来一名干部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看到龙云从主席台上抽签跑回来，坐在台下的钟国龙是心都吊到嗓子眼了，从刚进场他就有这感觉，心跳有点儿加速，毕竟等下上台要面对这么多人呀。”

　　“班长，我是第几个上场的？”钟国龙忐忑不安地问着龙云。

　　“最后一个！”龙云笑道。

　　“班长，你太厉害了，每次抽签都是最后一个。”想着自己是最后一个上场，钟国龙的心情开始有些放松下来了。

　　“最后一个你就高兴了？“龙云提醒他，“最后一个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你可以听听别人怎么讲的，有利于自己提高，坏处是前面要是有优秀的，你的压力可就大了！”

　　钟国龙点点头，低下头偷偷背稿子。

　　第一个上去的是七连的一个新兵，敬礼后，开始演讲，因为是背诵，好好的一篇演讲稿整得跟背课文似的，惹得台下大笑不止，新兵勉强读完，红着脸跑下去了。

　　钟国龙得意了，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钟国龙，你笑什么？笑人家不如你？”龙云小声问他。

　　“他呀！不球行！”钟国龙依旧得意，龙云看了看他，没说话。

　　又上去一个新兵，这个新兵很精神地敬了个礼，抑扬顿挫地开始演讲：“各位领导，各位战友：我演讲的题目是《我自豪，我成为了一名军人》，时光如水，岁月如歌，在党的关怀下，在家乡父老的殷切希望之下，我终于穿上了军装，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新兵一连串的排比抒情，引来了热烈的掌声，演讲结束，新兵兴奋地跑了下去。

　　钟国龙紧张了，小声对龙云说：“班长，我心里没底了，跟人家一比，我这稿子就不是东西了！”

　　龙云笑着说道：“我看不一定！你只要别紧张，声音别走了形，内容肯定没有问题！”

　　“行吗？”钟国龙心里在打鼓……

　　各连的战士一个个上台，一开始，台下的战士们还很有兴趣，等到一个个上去之后，都是一水的诗朗诵，没有一句实在话，新兵们开始无聊了，昏昏欲睡起来。

　　龙云又转过头，小声冲钟国龙说道：“看见了吗？前面都没电了！为什么？都是套话！等你上去以后，你就按你稿子里写的，实话实说！你就准备拿红旗吧！”

　　钟国龙这个时候也有了些自信，点点头，做最后的准备。

　　“新兵十连！钟国龙！”报幕的值班员按名单念着。

　　钟国龙一阵小跑上了讲台，“啪”的一个立定，敬礼！转身，再敬礼！精神抖擞！

　　台下立刻精神了起来，新兵们开始议论：

　　“钟国龙？是不是新兵刚开始‘双刀战铁锹’的那个？十连怎么让他去了？”

　　“听说这小子就脾气大，训练成绩一塌糊涂，十连真是没人了！上次那个胡晓静不是很好吗？怎么派他上去了？”

　　“别吵！听听吧，十连古怪得很！我看这小子来者不善！”

　　……

　　台下很快恢复安静，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钟国龙，他不免又紧张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神流离，很快就和龙云的眼睛对上了！龙云双眼冒火，杀气腾腾，钟国龙一下子清醒了！

　　“各位领导，各位战友！我演讲的题目是《我自豪，我成为了一名军人》。

　　“本来，我其实不适合站在这里演讲的，上次新兵评比，正是因为我打架，使我们十连失去了作风纪律评比的红旗。我平时的训练成绩，在全连也是最差的，但是，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班长对我的信任，也是战友们对我的支持！想到这里，本身，我就十分的自豪！”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这个与众不同的开场白，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钟国龙站在台上，心情不再紧张了，大声地演讲：

　　“我钟国龙来到部队之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混混，上学不努力，打架、喝酒是经常的事情，我爸爸是看我眼看无可救药了，才想到把我送到部队里。说实在话，我一开始是不愿意来当兵的，包括刚刚到部队那几天，看到部队里艰苦的生活条件、紧张的训练，我也是在心中打过退堂鼓。所以，我当兵的一开始，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自豪。

　　“但是，我来到部队以后，班长并没有放弃我，而是用对比别人强上几倍的严格要求，来要求我。

　　“记得第一次卫生评比的时候，我负责打扫厕所的卫生。一开始我不以为然，不就是打扫吗？擦干净不就行了？可是，班长没有这么要求，他告诉我，要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有信心，自己擦好的便池，要有信心从里面打水喝！通过这件事情，我明白了，作为一个军人，要想自豪，首先要自信！要对自己在部队里的每一件事情都充满自信，要严格要求自己！

　　“再说说我钟国龙的打架事件。的确，我当时做了一件很对不起战友，也很对不起军人这个称号的事情，我居然因为一件小事，和战友大打出手，事后，我虽然嘴上服气了，和那位战友也重新和好，但是，直到上周六的会操评比，当副团长说是因为我的打架行为，影响了十连的荣誉时，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和幼稚。我才知道，我从此不是一个人在我行我素了，我的每一个言行，都影响着集体的荣誉！

　　“说到这里，我没有什么豪情壮语，只想把我自己理解的，什么叫军人的自豪讲给大家，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是，这是我钟国龙的真实感受：

　　“我心中的自豪，就是我当兵以后，干干净净地把厕所打扫干净了，真正做了一件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集体的事情。我心中的自豪，就是我打架之后，班长和战友没有因为我的错误而看不起我，而时时在鼓励我和帮助我。我心中的自豪，就是我在每次咬着牙跑完5公里时，大家对我鼓励的眼神。

　　“我从来到部队开始，就再也不是一个街头没人愿意惹的小混混、小流氓了，我是个军人了，我有了我自己的战友，有了我自己的集体，也有了集体的荣誉感。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身在这样的一个集体，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自豪！

　　“我也开始明白，一个真正的军人，应该是怎么样地面对部队，面对生活，也明白了，人活一辈子，怎么样才算是有意义的一辈子，怎么样才不会被别人笑话，被别人唾弃，被别人看不起。当兵扛枪，保家为国，说的是真话，但是，我觉得也是大空话。我觉得，只有自己知道怎么样能当一个好兵、一个合格的兵之后，才不会空喊口号。

　　“我们班长曾经说过，部队是一个大熔炉，但是，进入到这个大熔炉的，有土块、有毛铁，也有木头，土块顽固不化，部队对于他来讲，只是在混日子，复员之后，该是什么还是什么，木头一进来就变成了灰，没有主见、没有个性，是庸兵，是没有出息的兵。只有毛铁，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才能去掉杂质，不断精纯，百炼成钢。我这个人，不想来部队混日子，也不想毫无建树地活着，我应该为自己能算作一块毛铁而自豪！将来，假如我能成为千锤百炼的一块精钢，我相信，我一定会更加自豪！……

　　“因此，今天站在演讲台上的我，不是最优秀的代表，也不是来这里喊口号来了，我是感觉，像我这样的兵，大概也是代表一种类型吧，要说自豪的话，就让我为我自己能幸运地来到部队，来到十连而自豪！谢谢大家！”

　　钟国龙讲完，台下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钟国龙还以为自己讲砸了，听见掌声，这才咧着嘴笑了，敬礼后，跑下台来。

　　“老大！好样的！”陈立华和刘强激动地拥抱过来，其他战友也围了上来。

　　“注意素质！坐好！”龙云也高兴了，仍旧让大家站好。

　　“班长，行不行？”钟国龙问龙云。

　　“行不行？你说呢？”龙云忽然板着脸。

　　钟国龙一下子紧张了，龙云终于憋不住笑了：“你小子简直是演讲的天才！比昨天练习讲得好多了！”

　　“哈哈！”钟国龙从来没见到龙云彻彻底底地夸自己。激动万分。

　　“同志们，评委打分已经结束，下面副团长宣布第一项演讲比赛的评比结果！”

　　掌声过后，副团长站在台前，很高兴地说道：“第一名，十连，钟国龙！还有什么争议没有？”

　　“没有！”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那好！”张国正又继续宣布第二名和第三名的连队，钟国龙在战友的欢呼声中，再次跑上主席台领奖。

　　张国正笑眯眯地把演讲比赛第一名的证书和奖品——一支钢笔，递给钟国龙。

　　“敬礼！谢谢首长！”钟国龙心里乐开了花。

　　“好小子！表现很好！你都快成了龙云那家伙的追星族了！”张国正笑道，“有什么感想？”

　　“嘿嘿……”钟国龙毫不拘束地说，“比上次会操时感觉好多了！”

　　“哈哈……”张国正从心里喜欢这小子，“那希望你以后按照你演讲的内容去做，成为一块精钢！”

　　“是！”钟国龙目光坚定。

　　钟国龙满怀激动地坐到凳子上，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呢？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比他那时在家当上县城老大的时候激动兴奋多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似乎更威风，更有面子。

　　10分钟的休息后，一阵集合哨音响起，战士们又回到了位置上。

　　张国正笔直地坐在主席台上，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同志们！刚才的演讲比赛，很精彩，也很激烈啊，会场纪律不错。下面我们各连来比比士气，进行拉歌比赛，这也算在作风纪律的评比之中。”

　　“这唱歌也能拿红旗？”钟国龙有些激动了，他一直对自己高八度的嗓子很有信心，眼睛看了一眼主席台上的那几面小红旗，下意识地又咽了口唾沫。

　　张国正开始宣布拉歌顺序：“顺序：一连对二连，三连对四连，依次类推，10个连队，正好5组。”

　　张国正还没说完，龙云猛地站起来：“报告，副团长，我认为不公平！”

　　全新兵营800多人的眼睛都看着龙云。

　　张国正看了看满脸不满的龙云，说道，“龙云，你说说看，哪里不公平了？”

　　“我们新兵十连加上我和副班长也只有12个人，而新兵九连有100来个人，副团长，你说这是不是不公平？”龙云大声回答。

　　张国正忽然猛地拍了下桌子，厉声说道：“不公平？有什么不公平的？龙云，你们这12个人，是不是一个连？”

　　“是！我们是新兵十连！”龙云回答。

　　“如果是，那就没有不公平。”张国正目光坚定地说道：“在战场上，你的敌人会不会管你有几个人？会不会讲什么人数相当？拉歌比赛，和战斗一样，同样是部队生活的一部分，也是战场！战场上假如你和敌人人数相差悬殊，你就不打了？如果你龙云带的部队过硬，指挥得当，你就把敌人干掉。能不能以少胜多就看你指挥员的能力了，不要给我找什么理由。现在就是在战场上，我命令你连10个人攻击目标。等下新兵九连也不要客气，看他们人少让他们，各自拿出你们的本事拉。你们新兵十连行不行？不行就不要上。”

　　龙云听完副团长的话，满脸涨得通红，转过身去红着眼看着班里的新兵。10个新兵坐在凳子上个个表情严肃，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龙云对着大家大喊一声：“我们新兵十连行不行？”

　　“行！”声音响彻到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在场的人听得心中猛然一惊，这是10个人的声音吗？

　　“对，就是这样，这才是我们新兵十连的兵，像我龙云带的兵，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上了战场，在战场上只有第一！没有第二！第二就意味着失败，意味着死亡！大家有没有信心打败敌人?”

　　“有！”又是一声齐声高吼！

　　龙云转过身向张国正大声报告：“报告副团长，我们新兵十连行！”

　　张国正站起身来，笑了笑：“好！有信心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新兵十连会打退堂鼓。好，下面拉歌比赛开始!”

　　“二连的歌唱得好不好？”一连连长大喊。

　　“好！”一连的新兵大声喊道。

　　二连也不示弱：“一连的歌唱得好不好？”

　　“好！”

　　“来上一首要不要？”

　　“要！”

　　一阵阵排山倒海似的声音在礼堂里响彻。人潮，音潮，一声盖过一声，谁也不服谁……

　　钟国龙听着这声音，心中一股豪气被调动了起来，心底有什么东西也变得活跃起来。

　　8个连队的拉歌已经完毕，其中有输有胜，胜利的连队大家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神情，输的那方感觉十分耻辱。一个个闷不吭声。

　　终于轮到十连上场了，这10个新兵摩拳擦掌已久，就等着龙云的口令。

　　龙云走到大家前面，坐在十连右侧的新兵九连连长袁战成也走了出来，轻笑道：“老龙，你们就这几个人，还是不拉了，你们自己认输吧，省得等下丢丑，说我九连丢你们的面子。”

　　龙云高声说道：“老袁，你牛什么？没听刚才副团长说吗？人多不一定就行，现在还没开始，你瞧着！”

　　“瞧着就瞧着，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这两个正在这儿说着，张国正对着麦克风大喊道：“你们两个在那里搞什么，演相声吗？开始！”

　　龙云转过身对着十连下口令：“起立！向右转！”

　　接着龙云走到离九连连长两米左右的位置，大声高喊：“九连的歌唱得好不好？”手上还连串地做出动作，十分具有煽动力。

　　大家一看龙云这动静，顿时一股力量就上来了，大家齐声大吼：“好！”

　　“来上十首八首要不要！”龙云一边拉一边舞动着双手，就像一个演员似的手舞足蹈。什么是激情，这就是，大家继续情绪高涨！

　　“要！”又是一阵齐心高吼！

　　这边龙云带着十连拉着，那边九连的当然也不甘落后。九连长带着大家也是猛拉：“十连咦呀吗——”

　　“呵嘿！”一百来人的声音就是响，九连的声音明显高过新兵十连11个一大截。

　　当然，龙云和新兵十连的兄弟们是不会示弱的。龙云在拉歌前就和大家商量好了，这次和新兵九连拉歌，要赢的话就只有两种方法，第一，就是大家必须要齐心，我们只有11个人喊，一定要齐心，要把每一个字喊到一起，成为一把利剑刺向九连的心脏。第二点，龙云说让大家别管，看他的就行了。

　　拉歌依然在继续，龙云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大，他一激动，叫旁边的一个战士让一下位置，一下站到凳子上面大舞大喊。看着龙云那样子，新兵十连的声音也越来越齐，越来越大，大家的脸都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也是越来越明显。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心声：”不能输，我们新兵十连不能输，今天就是把嗓子喊哑也不能输。”

　　场面非常激烈，整个团俱乐部是人声鼎沸。

　　“一二三四五!”

　　“我们等得好辛苦！”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

　　“一二三四五六七！”龙云指挥拉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我们等的好伤心！”

　　但是九连一百来号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九连袁连长指挥九连对着十连你一我二都大声对拉。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预备起！”九连长来了一首拉歌，顿时整个会场歌声大震。

　　10个人的声音始终是不如一百来号人，眼看十连的声音就要淹没在九连的“心在等待”歌声中。

　　龙云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隐蔽的笑容，猛做手势示意十连停下，不吭声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九连长的面前，趁九连歌声一结束，对着九连长眼前大力挥动拳头，大吼一声：“九连的歌唱得有没有底气？”

　　“没有！”钟国龙一看龙云这阵势，和大家一起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

　　“那我们给他们打打气好不好?”一顿手势在九连长面前又是一顿乱舞。

　　“好！”大家看到龙云这动作是又激动又好笑。

　　“一二！”

　　“加油！”

　　“加油！”

　　“一二！” 十连拉歌节奏是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 ！

　　九连长原本的指挥节奏、拉歌口令被龙云这顿口令、动作给整糊涂了，心里不免紧张起来，他也手对着龙云开始一边比画一边指挥。但是龙云这边的拉歌动作尤为夸张，在地上又蹦又跳，嘴巴不断大喊拉动大家。极其赋有震撼力和感染力，十连的激情完全被调动起来了，钟国龙和大家也是边吼边举起拳头挥舞着，一个个眼珠暴瞪，血口大张，真的就像10只发狂的野狼。血性、豪气在这一下完全爆发了，这就是新兵十连的新兵，龙云带的兵，不服输，不服强，这也就是钟国龙的性格，虽然礼堂现在是人声鼎沸，但钟国龙在这一下完全忘记了自我，分不清谁是谁，眼中只有龙云的动作，耳中也只有龙云指挥拉歌的声音，时间在这刻仿佛已经凝固，但是他的血在沸腾，心在跳动，此时的声音不是从肺里喊出来的，而是心里，一切都没有了，胜利，就是要胜利。十连不能输，我钟国龙不能输。

　　龙云的动作越舞越大，礼堂的所有人的眼中似乎看到两个指挥员不是在拉歌，而是在打架，打得非常激烈，但九连长似乎落在下风被龙云压得无法发挥，指挥员一乱阵脚，紧跟着九连下面一百来号新兵的声音也乱了，稀稀拉拉的显得很不整齐，也没有了刚才的力量。

　　张国正坐在主席台上看着龙云和九连长袁站成的动作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他，作为副团长的他为新兵十连这12个人的精神所震动。是呀，曾几何时，他也是新兵的时候……

　　龙云和九连长的战斗，十连和新兵九连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显然，龙云把九连长给压住了，九连的声音显得越来越乱，然而十连这11个人这柄利剑已经刺入到了九连的心脏，声音虽然不如九连，但是整齐！有力！穿透力极强！龙云和九连长的手依然在各自面前猛比画着，挥舞着。突然，就在这时的一瞬间，九连长挥舞双手猛地向龙云跳起来，龙云一个闪躲，九连长身体一下没有恢复协调，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啪”的一下，声音非常的清脆，就如一只从天空落下的天鹅在地上挣扎。九连新兵看见连长摔到了地上赶快跑过来将连长扶起。龙云趁着这个机会对着九连发起了猛攻！

　　“西瓜皮，冬瓜皮！”

　　“不准耍赖皮！”十连信心倍增。

　　“九连！”龙云依然对着九连挥舞着双手大喊。

　　“来一个！”

　　失去了指挥员的九连一下就被十连的音潮淹没，等到九连指导员上来继续的时候，十连已经彻底发狂了，对着九连不断发起猛攻。九连长一看大势已去，对着指导员挥了挥手说：“算了，再拉就没意思了，今天我们九连算是栽了，你还是指挥唱歌吧！”

　　“团结就是力量！”一阵歌声从九连坐在位置的方阵中响起。九连长和九连每名新兵心中怎么也想不通：我们怎么会输，100个人的连队怎么就拉不过12个的连队！”

　　“噢——！”一阵狂喜的声音从十连每个人的口中发出，大家是又蹦又跳……

　　三天，整整三天，龙云和新兵十连每名新兵的嗓音都是沙哑的。

　　第三十八章    千里家书

　　这一周新兵十连拿了个大满贯，四面流动红旗牢牢地钉在了连队门口的墙上，荣誉，满足，自豪！这是新兵十连每个人心中的写照，尤其是钟国龙，在演讲后还成了新兵营的明星。四把菜刀闹革命、引起轰动的演讲使新兵营所有人把钟国龙的名字刻在了脑海。就是这次演讲，钟国龙还获得了他军旅生涯的第一个奖励：营嘉奖！

　　一个星期以来，钟国龙干什么都感觉有劲头，连走路腰板都挺得更直了。

　　又是一个周末，钟国龙来到部队已有将近一个月了，他已经渐渐适应了驻地的环境和部队紧张有序的生活。早上8：00起床，8：15出操，9：00开饭……不过他仍然怀念在家的日子，特别是想家，想念爸爸妈妈，以前在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包括那次他因为打架在外面躲了一个多月。

　　“钟国龙，你的信！”赵黑虎从门外走进来拍了一把正坐在凳子上发愣的钟国龙。

　　“嗯，什么？”钟国龙被班副突然而来的这一掌吓一跳，似乎没有听到班副说什么。

　　“钟国龙，你的信！”赵黑虎重复了一遍。

　　钟国龙这次听得很清楚，有我的信。他高兴得直蹦：“谢谢班副！”钟国龙迫不及待地从赵黑虎手上找出写给他的两封信。低头连忙看是谁写给他的，看完后抬起头又问赵黑虎：“对，班副，连队有电话吗？”

　　“有呀，就在二楼楼道那有部IC电话！”

　　“嗯，知道，继续谢谢班副！”钟国龙飞快地跑向二楼。

　　赵黑虎继续给其他新兵发着信。

　　陈立华和刘强见到钟国龙收到了信，都走了过来围着钟国龙：“老大，谁写给你的?”

　　“还有谁，当然是老三他们，还有一封是我妈写给我的。”

　　陈立华连忙拿过信一看：“不错啊，兄弟们回信速度还挺快的。”

　　“是啊，上次听班长说湖南寄封信到这里最少也要10天，老大，赶快拆开看看。”刘强有些迫不及待了。

　　“嗯，老四，把信拆开，你念给我们听。”钟国龙对着陈立华说道。

　　“好！”陈立华此时的心情也很激动，连忙拆开信封开始念着：

　　“老大、老四、老六：终于他娘的收到你的回信了……”

　　钟国龙一听兄弟们在家都好着，而且越混越好。顿时放下心来，但是听到后面写的一些话，他感到有些不舒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三兄弟兴高采烈地看完信，钟国龙笑着对陈立华说道：“老四！”

　　“嗯！”陈立华连忙回应了一声。

　　“你嗯什么嗯呀，以后记住，我叫你和强子的时候，你们俩必须答‘到’知道不？”

　　“是！老大！”陈立华和刘强站得笔直大笑着给钟国龙敬了一个军礼。

　　“嗯，不错，回答很坚决，值得表扬！”钟国龙学着龙云说话：“陈立华！”

　　“到！”陈立华反应很快。

　　“现在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不要问是什么任务，先回答我，能完成吗？”钟国龙装作一副表情严肃的样子。

　　“坚决完成任务！”陈立华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刘强和班里其他的人看着他们俩那语气那表情，站在旁边笑。

　　“先不要回答得这么肯定，这个任务是很有难度的。”

　　“坚决完成任务！请老大明示！”陈立华看着老大那表情，强忍着笑继续回答道。

　　“这个任务就是……代表我们兄弟三个给家里的兄弟们回信！”说完这句话钟国龙自己也是忍不住了，站在那里大笑不止。

　　龙云从门口一进来，看到一屋子人都在狂笑，故意大咳了两声。

　　大家一看班长进来了，都忍着不笑了，一个个憋得表情古怪。钟国龙现在知道了“憋笑是人生一大痛苦。

　　“你们今天怎么了？想笑就笑呀，怎么一看见我进来都不笑了，我龙云又不是地主，你们也不是受压迫的长工。”

　　龙云这句话一说完，大家想继续笑可又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钟国龙提着小凳走到自己的床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妈妈写给自己的信拆开，拆这封信的心情和刚才看兄弟们的来信感觉完全不一样，家书抵千金，钟国龙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意。

　　小龙：

　　见信一切都好！

　　现在你到部队有半个多月了，不知道你在部队一切还好吗？上次写给你的信也没见到你的回信，爸妈在家都很挂念你。

　　……

　　我和你爸在家都很好，你不要牵挂。你爸爸就是那点老毛病，老是咳嗽，其他一切都好。昨天本来是叫你爸给你写信的，可是他说，写个信嘛，叫我写就好了，你爸爸嘴巴上是这么说，在我写的时候他是一直坐在我的旁边，给我说要问你这，问你那。你爸就是那样，表面上严肃得很不这么关心样的，其实心里比我都还要关心你。你走以后，你爸好几次捡碗筷的时候都捡三套，还以为你在家……

　　钟国龙看到这里，突然心里一酸，眼眶里有一股热流马上就要涌出来了。是呀，爸爸妈妈我也想你们呀，该给爸爸妈妈回信了。看完信钟国龙从学习包里掏出笔和纸，之前，他一直感觉写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现在真正写起来，尤其是给爸妈回信，这么的流畅，是这么的舒心。

　　爸妈：

　　你们好！

　　展信祝你们身体健康，你们在家都好吗？我好想你们呀！

　　儿到部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这里一切都很好，训练也不苦，外面虽然天气冷点，但房子里有暖气，吃的也不错，早上稀饭、牛奶、豆浆、馒头、卷子。中午吃米饭，有五个菜，晚上和早上差不多，节假日还会加菜，我感觉现在都吃胖了，呵呵！我和班长、战友们相处得也很好的。我们一个班有来自河南、东北、湖北几个地方的。总之，儿在边疆一切安好，你们不要牵挂。

　　……

　　哦，对了，我们在训练的时候班长给我照了相，上次元旦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包饺子。过得挺开心的。部队有苦有乐的生活我也品尝到了，日子过得很充实，很开心。日子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了。

　　说起来，也快过年了，天气也冷，你们在家里也要注意身体！儿就写到这了！

　　此致

　　敬礼！

　　儿：钟国龙

　　××年×月×日

　　钟国龙将写完的信叠得平平整整，放入信封里，表情有些严肃，自己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收回来。

　　钟国龙老家的县城里，最近很不太平，各个学校不断发生学生被社会小混混敲诈勒索的事件，也有不少学生因为拒绝勒索而遭到毒打，学校陆续报警，公安局也是多次“围剿”，每次都是抓到一些未成年的小混混，批评教育一番，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又放回去。安静几天后，状况依旧。

　　究其原因就是钟国龙家里剩下的四兄弟组建的“龙之会”集结大量的不良少年到县里的各个学校收取所谓的“保护费”造成的。并和当地一个老组织“三合会”的头目任老大等人产生了利益冲突，企图萌芽慢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