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夜班，下午5点上班，到深夜12点下班。吴芳是白班和夜班轮换的，每星期更替。桑拿城全天24小时营业，有的客人整宿睡在休息大厅。上午光顾的客人少，服务员也少；下午来的客人，正儿八经洗澡的多，他们点的按摩也是常规按摩；晚上是营业高峰，客人工作一天，过来洗个桑拿放松一下，顺便请个小姐，犒劳一下自己；深夜12点后来的客人，点要全套服务的比较多，做个全套是300元，加上包厢费，有时还要点些饮料，付点小费，每位最低消费在500元以上。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他们一晚的花销，抵得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支。

　　这天早上，我和小红还没起床，吴芳从外边回来了。她一夜未归，肯定又是陪男人去了。她精力充沛，似乎不知疲倦，有时上夜班，下班就跟人走了，白天也不见她怎么休息。她一进房间，就对我们眉飞色舞地说：“我今天有个大收获，太过瘾了！”我还没睡醒，懒得理她。小红好奇地问：“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又是哪个冤大头被你狠宰一把？”吴芳哈哈笑道：“不是钱的问题，今儿我碰到个厉害男人，感觉太爽了！”我领教过男人，知道有的疲软有的厉害，有时会让人兴奋，有时会让人扫兴，但我不会批评男人的能力，这会伤他的自尊。

　　小红问道：“怎么厉害？”吴芳红着眼说：“我被他折腾了一宿，太厉害了！”小红不信：“你吹牛吧？他是肉做的，不是铁做的！一夜下来，都要烂掉了？”我揉揉眼睛说：“八成是个鸭子，靠这赚钱的男人才有这本钱。”我的客人基本是中年人，他们很有技巧，但体力不行，一般十分钟就结束了。我还遇到过一个男人，半天没有动静，我给他按摩也不起作用，结果他没碰我，付了钱，很惭愧地走了。我知道男人生活压力大，疲劳会让他们力不从心，有的因心理原因，也会造成临场表现不佳，碰到这种情况，我会温柔地安慰他，告诉他没关系。我知道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你如果嘲笑他，会打击他们的自信，有的男人甚至会恼羞成怒。吴芳是老中青通吃，但就算是年轻男人，也没她形容的那么夸张，折腾一夜，又不是铁人，怎么可能？

　　吴芳信誓旦旦地说：“这是真的，天下就有这种厉害男人，我被他迷住了，我要他做我的男朋友！”我笑道：“不会又是一个西门庆吧？”小红说：“反正吹牛不上税，吴芳，你就使劲吹吧。”吴芳说：“你们如果不信，敢不敢跟我打赌？”小红说：“打什么赌？”吴芳说：“我们押1000块，谁要是不信，可以去试一下，如果是真的，1000块就归我，如果是我撒谎，我给你们1000块！不过，我有言在先，你们只能试一次，以后可不许跟我抢！”为了这个打赌？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宣布退出，不参加打赌。”小红说：“赌就赌！我倒要见识一下，他是什么超人？你定个时间吧！”吴芳说：“今天是不行了，他累了，明天吧！”

　　吴芳介绍说，他是某公司的保安，是她接待的一位客人介绍的，那位客人说，他的朋友那方面非常牛，曾经做过二爷，就是被有钱女人包养的那种，后来被女人的老公发现，他就失业了，最近才做了保安。吴芳好奇心强，想去会会那个男人，因为她的欲望比较强，一般男人满足不了她。吴芳和那个保安闹腾了一夜，吴芳心花怒放，彻底被征服了，但那保安没钱，吴芳一分钱没得到，可她毫无怨言。吴芳说：“如果男人能让女人快活，那他就是女人的宝贝！”我嗤之以鼻，心说，这种男人就是吃软饭的，靠女人养活的男人最没出息，是男人中的人渣，你当他是宝贝，可笑！

　　第二天上午，吴芳果真把他带来了。那是个25岁左右的男子，脸色有点黝黑，初看上去，会感觉他是个老实人，有点沉默寡言，但他的眼神是闪烁不定的，甚至透着淫邪。这是典型的闷骚男人，一副假正经的样子，表面上老实巴交，实际上是个流氓。这种男人，我是排斥的，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出来玩，玩得起才行，我讨厌这种性欲旺盛、素质低下的男人，我宁愿喜欢有家有业的中年男人，给他一份温存，他就懂得回馈。

　　小红和吴芳，分别交给我1000元，要我当裁判。吴芳在旅馆开了两个房间，一间是小红和那男人的“实验室”，另一间是我和吴芳等待实验结果的。从下午一时开始，直到下午4点，整整3个小时，他们一直没出来。3个小时并不稀奇，有时和客人聊天，就会花去几个小时，但问题是，吴芳和小红事先约定了，他们必须“马不停蹄”，中间不能偷懒的。我几次想过去敲门，看他们玩什么花样，还是躺在床上耗时间？吴芳拉住我说：“静姐，你急什么？待会儿小红出来，你就知道结果了！”我只得耐心等待。

　　下午4点多，房门终于开了。我看到那个男人满脸疲惫，小红则是满脸通红，腿软得差点站不起来了。吴芳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我看到她塞给那个男人300元，把他打发走了。我说：“吴芳，你怎么给他钱？他把小红弄成这样，不跟他收钱，已经够意思了。”吴芳笑着说：“你以为他不辛苦？那是我给他的一点营养费。小红姐，怎么样？认输了吧？”小红缓了口气，说：“这么长时间，我是一点感觉也没了，我怀疑他吃了春药，可他不承认。”吴芳抗议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就是厉害，小红，你怎么能怀疑他吃药？愿赌服输，可不许反悔！”小红说：“算了，我认输吧。我发现，并不是时间越长越好，这么长时间，我早就麻木了。吴芳，只有你才受得了！”

　　小红的怀疑，不是没道理，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坚持这么久，有的男人为了显示他的超常能力，会事先服用一些药物，就像体育运动员服用兴奋剂一样，不仅是为了增强耐力，还为了利益。吴芳是当局者迷罢了。吴芳果真和那个保安来往密切，她把从别的男人那儿挣来的钱，倒贴给他用。我提醒过她，叫她不要上当，可她听不进去。吴芳一次次地送钱给那保安花，那男人每次都来者不拒，真可谓财色双收。吴芳这样花钱，每次几百往外送，迟早会山穷水尽，何况她挣的钱也不多，那个男人吸干了她的油，迟早会离开她的，她却执迷不悟。我想把她的情况对吴姐说，但吴芳告诫过我：“不要你多管闲事！这是我自个的事，谁管我，我就跟谁翻脸！”

　　不知怎么的，小红和吴芳打赌的事，还是让吴姐知道了。吴姐把她们痛骂了一顿，说她们吃饱了撑着，开这种荒唐的玩笑！吴姐知道妹妹上班吊儿郎当，还把挣来的钱贴给那个男人用，很是生气，但吴芳毫不在乎，还说他正和那个保安谈恋爱。后来的事情，谁也没料到，吴姐想让妹妹醒悟，就去见了那个男人，吴姐阅人无数，知道这个男人是吃软饭的，但不知吴姐出于什么心理，她竟然和妹妹的“男友”搞在了一起，并且，她也鬼迷心窍，把自己的钱，大把送给那个男人花。哎，真不明白她们姐妹俩，为何犯下同样的错误？吴芳发现了姐姐和保安的暧昧关系，大为震惊，姐妹俩为此发生了争执，要不是我和小红劝架，她们会扭打起来。搞不懂，为了那么一个龌龊男人，值得姐妹反目吗？

　　晚上，我的心情很糟糕，下午去应酬的一个客人，让我恶心得晚饭也吃不下，后悔不已！他昨晚到桑拿城来洗浴，是我给他做的按摩，他十分满意，问我愿不愿意出台？我有十来天没挣外快，就答应第二天下午去见他。我如约到了一家宾馆，他起先对我挺客气，但到了床上，就变了脸，提一些我不喜欢的动作要求。我不想继续了，我要离开房间，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把我捆绑起来。为了保护自己，我放弃了挣扎，我说：“你放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可他不肯松绑，肆无忌惮地污辱我。我想叫喊，但害怕自己被警察抓起来，就痛苦地忍受着。一个多小时后，他才给我松了绑，塞给我1000元钱，恶狠狠地说：“你是卖的，装什么清高！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你这张脸蛋就得留下点记号！”我从噩梦中逃离出来，心有余悸。我们接私活，处境太危险，安全没保障，我想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