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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听闻此话,有些同学十分邪恶地笑了。
  刷完卡后,洛小幺拔出饭卡,扔给了尉驰,说:“让你害我被老师罚站,这些饭菜就当是你给我赔不是了!”说完,拎起打包好的饭菜,潇潇洒洒地走了。
  尉驰拿着饭卡,笑了。从小到大,都是他打劫别人的东西,还从来不曾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劫过。地主家也没有闲粮啊!有借,就得有还。洛小幺,你要小心喽。
  洛小幺坐在树荫下,吃得十分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这不要钱的东西吃起来,格外香!
  吃饱喝足后,她将乱七八糟的饭盒往旁边一推,身子后仰,干脆就躺在了草地上。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儿的工夫,便睡着了。
  上课的铃声响起之后,洛小幺缓缓睁开迷茫的大眼睛。朦朦胧胧中,她看见了一个人的背影。
  那个人的背影纤细而高挑,在逆光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洛小幺对那个背影有几分在意。也许是因为那个身体所散发出来的孤寂气息,也许是因为此时此刻,出现在洛小幺眼前的,只有那一个人的背影。
  洛小幺晃了晃头,从地上爬起来,撒腿狂奔回教室。
  刚一走进教室,就看见尉驰一脸的阶级斗争表情。他的手中抓着一条毛毛虫,肩膀上爬着另一条毛毛虫。书桌上还有两条蚯蚓,正拧着劲儿地蠕动着。
  洛小幺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在上午上第二节课的时候,从外面找回来了这些小东西,然后偷偷地放进尉驰的背包里。
  看着尉驰那微蹙的眉头,她的心情立刻变得闪亮而美丽。
  终于,让她扳回了一局!哦耶!
  尉驰沉着脸,将那些软体小东西归拢到一起,悉数放到洛小幺的桌子上。也许是因为他的手劲儿过大,两条毛毛虫阵亡了。
  有位女同学为尉驰抱不平,说:“洛小幺,那些虫子是你放的吧?!太过分了!”
  洛小幺回头,龇牙,嚣张道:“要你多事!小心我把眼镜蛇放你裙子里!”
  女生脸一红,气呼呼地闭嘴了。
  洛小幺回到座位上,拎起那两条毛毛虫,在尉驰的眼前晃了晃,说:“尉驰,你杀生!都说这辈子杀了什么,下辈子就要变成什么。你刚刚杀了两条毛毛虫,下辈子就要变成毛毛虫!”
  尉驰绷着脸,抬起手来。
  洛小幺误以为尉驰要动手打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尉驰却只是从她的头上摘下一根青草屑,然后再次展现出爽朗的笑颜,说:“真是淘气啊。”
  呼啦一声,全班女生悉数拜倒在尉驰的休闲裤下。这个男生,太有爱了!
  洛小幺黑了脸,冷哼一声,别开头。
  在数学老师走进教室,成功吸引了全班注意力的当口,尉驰眯着犀利的鹰眼,压低声音,对洛小幺说:“先杀了你!看看我下辈子能不能变成人!”
  洛小幺打了一个激灵,却努力表现出不屑的样子。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班主任李老师夹着他的公文包走进了教室,开始点评大家在开学第一天的总体表现。他在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之后,沉下脸,说:“你们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要做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德智体美劳将德放在前面,足见其重要性。今天中午,有人在吃过午饭后,将一次性打包饭盒扔得到处都是!这种行为,是可耻的!希望这次的不良事件,和我们七班的任何一位同学都没有关系!”
  洛小幺低垂着脑袋,尽量缩小着自己的身体。她怎么觉得,李老师说的那个随意扔打包饭盒的家伙让她如此熟悉呢?错觉,一定是错觉!
  李老师接着道:“今晚开始,每天都有两节晚自习,无故不许缺席。同学们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将今天所学的知识,反复复习一下。晚自习的一切事宜,将由班长代我处理。晚自习期间,会有学生会流动检查,请同学们自律。虽然你们已经成功考上了大学,但是千万不要荒废了任何一天!”说完,转身走了。
  洛小幺的肚子饿了。她拿眼睛扫了尉驰一眼,觉得他不可能再无偿贡献出他的饭卡。但是,放眼整个班,她就跟他比较熟悉。
  思及此,洛小幺对尉驰说:“把你的饭卡拿出来,我饿了!”
  尉驰直接回了两个字:“不借!”
  洛小幺斜眼看尉驰,其意是:你真是不知好歹!
  尉驰笑露一口白牙,完全不在意洛小幺的威胁。他一手撑着桌面,隔着洛小幺,跳到过道上,潇潇洒洒地吃饭去也。
  洛小幺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冒坏水。
  她拿出钢笔,刚准备往尉驰的椅子上滴几滴,又觉得蓝色不够醒目、不够具有特色,于是,她偷偷摸到讲台上,找到一瓶红色钢笔水,灌了一笔芯之后,放在了自己的书桌里。然后,揉了揉肚子,走出了教室。
  这所教学楼里,三楼是大一,二楼是大二,一楼却是属于大三的。
  洛小幺由三楼走到一楼拐角处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男生。
  他独自一个人倚靠在窗台前,静静地凝视着操场。
  从洛小幺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的侧脸。
  他的眉毛很好看,长长的,不浓不密。一张薄唇略显苍白,却干净得让人想要用力啃咬两口,希望那两片唇瓣能因为自己而着上美丽的颜色。
  他的鼻峰挺直,下巴弧度很优美,就像是完美到极致的工艺品。
  他的发丝很柔软,趴伏在他的额前,亲吻着他那光洁的额头。
  红霞将他那苍白的脸庞染成了靡丽的颜色,无端中生出了几分妖媚。
  最让洛小幺惊艳的,是他的那双眼。他的眼睛眼色很淡,近乎于棕色。在红霞的映照下,染了一层薄薄的艳粉色。让看的人,在不觉中醉了。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灰色的休闲裤,安静得好像一幅唯美的画卷。
  洛小幺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却觉得自己十分口渴。
  她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那微不可察的声音,却让那个男生听见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洛小幺,用一种不算亲热却很轻柔的语调问:“渴了吗?”
  洛小幺下意识地点头,用力“嗯”了一声。
  窗台上放着五六只冰激凌,男生从中拿起一只,递给了洛小幺。这些冰激凌,都是一些女同学送给他的,他却不喜欢吃。
  洛小幺接过冰激凌的时候,一不小心触碰到了男生的手指。他的手指很修长、很干净、很……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冰激凌的原因,导致他的手那么冰?如果是,她一定大口咬碎这个冰激凌,痛痛快快地将其吃掉,为男生报仇!
  就在洛小幺低下头,和冰激凌的包装纸作斗争的时候,那个男生走了。
  洛小幺咬着冰激凌,心中泛起阵阵的失落。她还没和他说上一句话呢!
  手机在衣兜里振动。
  洛小幺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
  洛爸爸的粗犷声音传来:“小幺,是老爸疏忽了,忘记你今天开学的事。你说吧,想要什么礼物,老子给你弄去!”
  洛小幺大声喊道:“我要饭卡!我要吃饭!我要饿死了!”
  洛爸爸一听,自己宝贝女儿都要饿死了,那怎么行?!当即道:“你等着,老爸马上给你送饭去!”
  十五分钟后,洛小幺的课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
  洛小幺在全班同学的目瞪口呆中,甩开膀子大吃大喝起来。
  洛爸爸就站在她的旁边,对尉驰说:“我家闺女年纪小,你这个当班长的,可不能让别人欺负她。来来来,拿筷子,你也吃点儿!”
  尉驰笑容可掬道:“洛叔叔放心,大家来到大学,主要目的都是想好好学习,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如果有人欺负洛小幺,作为班长,我是不会同意的。”如果是他自己欺负洛小幺,那就另当别论了。
  洛爸爸哈哈大笑,隔着洛小幺,用力拍了拍尉驰的肩膀:“好样的!我听说你学习最好,可要帮助小幺啊。”
  尉驰卖乖道:“洛叔叔放心。”
  洛小幺从饭碗中抬起头,咬着鸡腿,含糊道:“爸,你和他说那些废话做什么?放眼整个学校,谁敢欺负我啊?看我不打他一个稀里哗啦!”说完,还横了尉驰一眼。
  洛爸爸板起脸,教训道:“小幺,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
  洛小幺瞥了她老爸一眼,暗道:又开始装腔作势了!
  洛爸爸揉了揉洛小幺的脑袋,问:“小幺,你坐在最后一排,能看清楚黑板吗?用不用调换一下?”
  洛小幺扫了尉驰一眼,嘿嘿笑道:“我眼神儿好着呢,就坐这儿了!再说,明天开始就有大课了,我会抢到一个好位置的!”
  洛爸爸颇为骄傲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吃好了没?”见洛小幺点头,他便对跟来的司机说,“都收拾了吧,别影响这里的学习气氛。”
  同学们暗道:您这还不叫影响,那什么才叫影响?难道要满教学楼里放鞭炮吗?
  洛爸爸走后,洛小幺打了个饱嗝,将书一支,挡住脑袋,开始睡觉。
  尉驰望着洛小幺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和那张油乎乎的小嘴,笑了。如果在她的头上安装两只耳朵,她就更像是一只恃宠而骄、仗势欺人、傲慢无礼的宠物了。甚是……有趣。
  下了晚自习后,大家迅速离开座位,住校生纷纷奔向自己的寝室,走读生开始搭车回家。
  尉驰和洛小幺一样,都是走读生。
  尉驰走在校园里,发现有很多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又都装出一副急着赶路回家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的后背上贴了什么东西,可看了又看,也没看见任何异物。
  等他回到家中,脱下裤子的时候,赫然发现,他的后屁股上竟然有一块红通通的东西!很显然,那是红色钢笔水!更显然的是,那块红色钢笔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性每个月都要造访几天的好朋友。
  洛小幺!好,好得很!竟敢和他叫板,那就等着接招吧!
  洛小幺现在特喜欢上学。每天和尉驰斗智斗勇,别提多带劲儿!
  她的那帮狐朋狗友考上大学的并不多,有的去参军了,有的直接挖门路找了份工作。放眼整所大学,她还真不认识谁。即使有人听过她的威名、认识她这张脸,她也记不住那些无名小卒。
  眼下,虽然她孤军一人,不能被兄弟们围前围后,但绝对不妨碍她上蹿下跳,好不欢实。
  班主任李老师每次看见洛小幺都觉得三叉神经痛!索性,就让她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免得看着闹心。
  学校要求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在注重学业的同时,也要发展个人的兴趣爱好,适当地渲染一下艺术氛围。
  学校让大一的同学准备节目,在周六的时候来个大汇演。
  因为排练节目的同学可以不用上晚自习,所以洛小幺将小手举得特别高,强烈要求参加汇演。
  班长尉驰拿着笔记本,问:“洛小幺,你会什么才艺?”
  洛小幺想了半天,一咬牙,说:“我能一脚踹碎一张画板!”
  全班哄堂大笑,洛小幺的脸有些发红了。
  尉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说:“既然你这么热情,那就算你一份吧。不过,咱们可要把丑话说到前面。如果我们的演出需要你配合,你必须配合!”
  洛小幺臭屁道:“你放心吧!只要我参加咱班的演出,咱班想不拿第一都难!”
  上晚自习的时候,尉驰和学校借了一间空教室当排练室,开始组织大家排练节目。洛小幺想开溜,却被尉驰扯着领子拎回了排练室。
  洛小幺气恼道:“你们演‘花木兰从军’,让我做什么?”
  尉驰随手递给洛小幺一把伞,说:“你打开伞,蹲在路边,就当是木兰从军路上的一只蘑菇。”
  洛小幺翻个白眼:“你自己蹲那儿去吧!”
  尉驰笑道:“那你回去上自习吧。”
  洛小幺一把夺过那把雨伞,用力撑开,然后将其扔到地上,牛哄哄地说:“反正我不当蘑菇!”
  尉驰想了想,叫来编剧,问:“还有适合小幺的角色吗?”
  不待编剧回答,洛小幺比比划划地亢奋道:“我要演花木兰!我要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尉驰说:“这次表演,是反串演出。所有兵将都由女子扮演,花木兰则是由男子扮演。”
  洛小幺无语了。
  尉驰又说:“不过,花木兰的战马好像可以拟人处理,让你扮演也无所谓。”
  洛小幺一个高蹦起,吼道:“尉驰,你公报私仇!”
  尉驰无辜道:“我们有私仇吗?”
  洛小幺冷哼一声,弯腰钻到伞底下,不情不愿地当起了“蘑菇”。
  尉驰勾唇一笑,用手拍了拍那把雨伞,赞道:“好蘑菇!”
  洛小幺咬牙切齿,冲着尉驰扬了扬拳头。
  待尉驰转过身去指挥排练现场的时候,洛小幺狡黠地一笑,一溜烟跑出了排练室。
  静悄悄的走廊里,竟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声。
  洛小幺不懂音乐,却觉得那声音格外动听。
  她像只小猫般竖起耳朵,踮起脚尖,闻声寻去。
  不远处的教室里,有一个男生在拉小提琴。
  苏小幺踮起脚尖,趴在门上,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偷偷看向那个男生。
  男生背对着洛小幺站在窗户前面,迎着夕阳,沉醉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男生的背影十分纤细、高挑,让洛小幺觉得有几分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悠扬的音符随着风,沁入空气,缓缓飘散开来。它们透过肌肤,荡入人心,触动了心底的柔软,勾起了淡淡的感伤。突然,音调陡然一变!那是金戈铁马的气魄,那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那音符犹如战马奔腾,巨浪拍岸,直击人心!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既可以建造一座宝塔,也可以摧毁一支军队!音乐的力量,无形而强大!
  这一刻,那个男生的背影竟然变得强壮高大起来!
  演奏到高潮处,洛小幺禁不住捂住了心口,发出“啊”的一声!
  声音戛然而止,那个男生突然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洛小幺惊呆了。
  眼前的这个男生,竟然就是那个送给她冰激凌的男生!
  男生静静地凝视了洛小幺数秒,然后缓缓勾起嘴角,绽放出一记足以魅惑众生的微笑。好吧,我们实事求是地说,那个微笑不足以魅惑众生,但却迷倒了洛小幺。
  他还记得她?他冲着她微笑呢!
  洛小幺的心脏狂跳了起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推门进去,和那个男声说两句话,但那个男生却又转回了头,继续拉起了小提琴。
  洛小幺想:这个男生应该也是在排练节目吧?
  洛小幺本想站在门口多听一会儿免费音乐,却被自己不停加速的心跳弄得有点儿毛躁。她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然后深吸一口气,噌地转回身,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洛小幺质问尉驰。
  尉驰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窗,向里面张望了两眼后,这才将目光转向洛小幺,像抓住了她的把柄那样,贼笑道:“小幺,你在偷窥那个男生?!”
  洛小幺的脸瞬间红透了。她矢口否认道:“才没有!我在打探军情,看看别人班都在排练什么节目!还有,不许你叫我小幺,我跟你没那么熟!”
  尉驰仔细地打量了洛小幺两眼后,露齿一笑,说:“里面那个男生是大三的,保研。”凑近洛小幺,“要不要我给你八卦一下他的故事?”
  洛小幺的眼睛一亮,问:“你知道他的事?”
  尉驰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洛小幺嗤鼻道:“瞧你那个样儿,干脆去天桥底下摆地摊算卦好了!”
  尉驰伸手,用力拧了洛小幺的脸蛋一把,骂道:“你个狼崽子!”
  洛小幺怒了,嗷唔一声扑了上去,和尉驰打在了一起。
  当两个人重新出现在排练室的时候,尉驰指着脸上的伤,对同学们说:“你们看这个妆画得怎么样?”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赞道:“太逼真了!”
  尉驰哈哈一笑,承诺道:“等我们演出的当天,就画这个妆!”
  有细心的同学指着尉驰的脖子问:“咦,那里怎么还有挠痕?”
  尉驰仰头大笑,解释道:“女士兵打架嘛,都喜欢抓挠啃咬,没有挠痕,就不真实了。”
  又有细心人士指出,“班长,你的胸口好像出血了。”
  尉驰低头扫了一眼,很“诚恳”地点评道:“嗯,看起来确实很像鲜血。”
  洛小幺蹲在伞下,将脸埋入双腿之间。她觉得丢人了。想她混世小魔女洛小幺,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大小战役,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而且次次皆以胜利告终!然而,这一次,她竟然踢到了铁板上!
  她非但没有打过尉驰,还让他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这是耻辱,赤裸裸的耻辱!
  就在刚才,他用铁棒一般的胳膊,将她夹到了一间无人的教室,然后将她按倒在桌子上,扬起巨掌,照着她的屁股一顿猛拍!
  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她自己都心慌。
  她以为,他要将她活活打死,他却停了手。
  他问:“为什么不喊疼?”
  她咬着牙回敬道:“喊你大爷!”
  巨掌再次落下,痛得她险些昏死过去。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打过呢!那痛,叫她如何能忍得了?!如果不是怕有人看见她的这副糗样,她早就哭爹喊娘了!
  尉驰又拍了她几下后,终于停了手,警告道:“以后再骂人,我还修理你!”
  洛小幺刚想张嘴骂人,却硬生生地瘪了回去。她龇着牙,从桌子上挪到地上,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放狠话:“尉驰,你给我等着!”
  尉驰双手环胸,斜倚在墙面上,吊儿郎当地戏谑道:“用不用我等你一辈子啊?”
  洛小幺使劲瞪了尉驰一眼,然后低着头,慢慢挪动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
  让尉驰意想不到的是,洛小幺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暴起伤人!她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上!
  那是靠近心脏最近的位置。
  尉驰很痛,试图扯下洛小幺。可洛小幺就像只河蚌,咬住了便不再松口。
  尉驰扯了她好几下,也没能将她从身上扯下来。最后,他动用了绝学——辣手摧花指!用食指和中指一起搔洛小幺的痒痒。洛小幺最怕别人数她的肋骨,当即破功,松开了牙齿。
  二人恶狠狠地对视了半晌,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空旷的教室。
  洛小幺本想直接回家,却被尉驰大手一抓,扔进了排练室。她嫌丢人,干脆躲在了雨伞下,装起了受伤的蘑菇。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吃蘑菇了!
  排练结束,待所有同学都走了之后,洛小幺才从伞下钻了出来。
  尉驰双手环胸,斜倚在门口,戏谑道:“啧啧……受伤的蘑菇出来了?”
  洛小幺气极,吼道:“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小心我叫人来收拾你!”
  尉驰气定神闲地回道:“你叫啊,我等着。三四个不是问题,五六个不是对手,七八个勉强活动一下胳膊腿……”
  洛小幺冷哼一声,从尉驰的身边走过,并放下狠话:“尉驰,你给我等着!”
  尉驰眯眼笑道:“我等着。”
  尉驰回到家,脱掉上衣的时候,痛得一龇牙。
  好家伙,洛小幺竟然咬得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如果她再使点劲儿,他的左胸铁定得报废了!虽说他并不具备伟大的哺乳功能,但好歹也算是身体的一部分啊。人家杨过独臂是独臂大侠,如果他少了左胸,会不会有人称呼他为独乳大侠?
  呵……想想都恶寒啊。
  洛小幺,你这只小野猫!
  隔天上学,洛小幺并没有搭理尉驰。
  在教室内上完一节小课的时候,门卫用校内广播通知尉驰到学校的大门口一趟。
  尉驰瞥了洛小幺一眼之后,走出了教室。
  大概十分钟过后,尉驰捧着小山高的外卖走进了教室。
  洛小幺窃笑一声,忽然大声喊道:“尉驰请大家吃东西喽!快抢啊!”话音未落,身形一晃,率先冲了上去!
  尉驰看着甩开腮帮子猛吃的洛小幺,低声咬牙道:“洛小幺,你够狠啊!竟然帮我叫了这么多的外卖!害我损失了三千二百三十五块钱!这个月的生活费,没了!”
  洛小幺抓着比萨,眯眼一笑:“我说过要找人收拾你的,不能言而无信啊。”低头,继续猛吃。
  尉驰盯着洛小幺的头顶,竟然想笑。
  排练的时候,尉驰对洛小幺说:“你饰演一名士兵吧。你有一句台词:‘报告将军,我军大获全胜了!’”
  洛小幺中午吃多了,此刻十分想睡觉,她爱答不理地应了声:“知道了。”
  排练休息的时候,尉驰逮住准备偷跑的洛小幺,说:“我还以为,你会找你爸过来修理我呢。”
  洛小幺撇嘴,不屑道:“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找老爸?我还混不混了?!”
  尉驰在呆愣了三秒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伸手想要揉揉洛小幺的脑袋,却发现洛小幺满眼防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敢动手揉她的脑袋,她一准儿会暴起伤人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不方便和她动手。
  他是班长,要保持形象啊。
  思及此,尉驰收回了手。
  洛小幺偷偷地嘘了一口气,大步走出了排练室,往厕所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但凡尉驰一抬手,她就紧张。紧张到后屁股上的神经乱跳,每跳动一下都喊着疼!
  昨晚回家后,她脱下裤子,站在镜子前,扭着身子看了看自己的后屁股,发现那里肿得老高,看起来有几分吓人。她偷偷地上了药,然后趴在床上睡了一宿。那一晚,她睡得十分不舒服。偶尔翻个身,压到屁股,就会痛醒。
  今天来上课,她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屁股会遭罪,却不知道尉驰抽的哪门子风,竟然给她带来了一个鸭绒坐垫。真当她是小孩,打一个巴掌还给个甜枣吃?不过,她是不会和自己的屁股较劲儿的。
  哼!早晚,她要扳回这一局!
  厕所里,洛小幺咬着牙,脱掉裤子。如厕完毕后,她又溜到那名男生练琴的教室门口,踮起脚,趴在窗户上,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的琴声。
  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觉得屁股不疼了。
  今天利用午休时间,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被学校保送的高材生,名字叫唐筝。他今年十八岁,是很多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她觉得唐筝这个名字有点儿熟悉,却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过。
  对于唐筝,虽然她得到的资料有限,但也足够她高兴上好几天。
  最令她兴奋的是,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唐筝。还记得开学第一天,她在草坪上午睡,醒来后,看见了一个男生的背影。现在,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地说,那个背影就是唐筝的!
  洛小幺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尉驰出来找洛小幺的时候,又看见她趴在门上偷窥着唐筝。
  他的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了,却说不上来为什么。他走过去,扯着她的后脖领子,将其拎回了排练室。
  洛小幺苦苦挣扎,奈何被镇压得太狠,四肢长度又明显不够,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尉驰的脸。如果她再长高那么一点点儿,她一定能将拳头砸在尉驰那张可恶的笑脸上!
  哎……这真是成长的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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