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犬大黄之死 - 第1章第一章 - 李降魔历险记

第3节义犬大黄之死

    “怎么啦？”我问，我正要上房架，不得不停下来砍缠在左腿上的蛇身。
    “我要救你！谁知……”催老五来不及说完，十几条蟒蛇就都张着大嘴向他扑来。
    “快上来！”我喊着把暖水瓶砸向最前面的蟒蛇。
    “快！”催老五跳了过来，我俩同时跃上房架。而在这过程中窗外陆续又窜进来几十条长短不一的蟒蛇，速度之快令人心惊肉跳。而先前扑向催老五的蟒蛇都已窜上了箱子盖，几乎是追着我们的后脚跟上来的。催老五哪怕是慢上五分之一秒，此时也已被扑倒咬死或缠死。
    很快我们就发现在房架上也不是绝对安全的。蟒蛇仍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地上炕上密密匝匝地一层，纠缠不清拥挤不堪。照这样下去，屋子将很快被塞满。墙上也爬满了粗细不同大小不一的蟒蛇，正试图窜上房架，有几条蟒蛇已快碰到了墙壁灯台上的蜡烛，一旦被碰灭了我们就更危险了。催老五正不断地砍着从箱盖上爬上来的蟒蛇，一边砍一边擦着汗不停地问我：“怎么办？怎么办？……”
    “继续砍！千万不能让它们上来！我上那边去护着蜡烛！”说着，我小心翼翼地在房架上走着，不得不小心，一旦掉下去的话就会被上百条蟒蛇给“腹葬”了。毫无疑问，这些蟒蛇肯定都是为应答亡报仇来了。想到此我急中生智，低声对催老五道：“催叔，咱俩大声笑。”

    “啥？”催老五满头大汗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别问了！”我低声急切地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用砍刀护着蜡烛。催老五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大笑起来。即使有几条蟒蛇攻了上来，我们与其博斗时也未停止大笑。
    我们笑了近一分钟，催老五显出厌烦，我也快要放弃了。
    忽然——北窗外传来年轻女子愤怒的声音道：“哼！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催老五一下傻了，我将一条蟒蛇斩为两断，冲催老五指指自己的嘴，示意他随我说话。我冲北窗笑道：“妖孽，天快亮了，你根本杀不了我”！说完向催老五使个眼色。
    催老五很是聪明，随声附和道：“畜牲！你有种就进来呀！”
    我一愣，催老五也一愣，冲我吐下舌头。
    “怎么杀不了你？还用得着我么？”女子的声音恶狠狠地问。
    “哼！”我冷笑道：“天一亮，每个村民点一个火把烧也把你这些喽啰烧死了，你也跑不了！”我说一句催老五学半句。

    “你！……”
    “哼！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想骗我，看我……”
    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尖利的类似大象的叫声打断了。蟒蛇的进攻立时停了下来。
    “闭嘴！”女子怒斥道：“我们快成功了！”
    我和催老五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因为女子的怒斥声分明是针对那声大象的叫声的，而不是针对我们。
    窗外又接连传来三声大象的叫声，这个“大象”显然没有“闭嘴”。
    果然，女子的声音更加愤怒：“你忘恩负义！你忘恩负义！！”接着便传来“嘶呀嘶呀”的声音和什么东西在草地上翻滚的声音。而屋里的蟒蛇也已很有秩序地向窗外爬去。不到半分钟，屋内就只剩下一片狼籍。
    这时传来女子气喘吁吁的声音说道：“好！李降魔！算你命大！”话音刚落又响起类似大象的叫声。
    “滚吧！”女子的声音陡然暴喝：“赶紧滚吧！你有好报！”
    像下小雨似的声音迅速远去，我和催老五在房架上又待了一会，直到确信它们都走了才下来。
    筛底似的窗窟窿已射进寸许光亮，催老五在南，我在北，小心地向外张望。我没有发现什么，只看见草地像被上万匹马践踏过一般。
    忽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被我们杀死的几条蟒蛇的尸体不见了！
    催老五也发现了这一点，望我一眼，又扫向地面，水盆、石灰盆顷覆在那里：“死的蛇都哪去了？”他问。
    “它们——”我也觉毛骨悚然，如果它们都能像应答亡一样可以断而复接，甚至死而复活，那么完全可以不计后果地向我们进攻，可是它们却后退了。
“被它们同伴吃了吧”。我刚说完不禁打个冷战。
    催老五竟然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了，没有别的解释，幸亏……你怎知道它在外面？”
    “凭合计猜的，”我拿抹布擦着刀上的血道：“它为了报复我，就求同类帮助，听语气它对其同类的头头有过什么恩惠，所以才这么训斥它，而它的同伴——我估计是怕火才坚决逃走的”。

    “今晚……”催老五还未说完，外面陡然传来女人的叫骂声：“……都该瘟死！年年捉摸我！不定哪天老天爷‘嘎奔儿’把他们都劈死！……”是七婶的声音。
    我和催老五对视一眼来到屋外，催老五与七婶家中间仅隔道玉米杆的帐子，七婶在院中正叉着腰跳脚骂着。
    “七嫂怎么啦？”催老五问。
    七婶看到我愣了一下，道：“也不知哪个瘟大灾的把咱家狗给整死了，你看，”她用脚踢了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她家的大黄狗正静静地躺在她脚前，很显然已死了。也才回过味儿，刚才她可能正在骂我们青年点的人。
    “昨晚我听着大黄叫唤了，”催老五说着从帐子的豁口走了过去，我心突地一跳，抢先在大黄狗的身前蹲了下来。大黄死得很惨很可怜，使得我不忍心描述下来。我含着泪一遍一遍地轻轻摩挲它的身子，死死地咬住嘴唇，一股微咸的液体顺着嗓子流进肚里，即便如此眼泪还是滑落了下来，它的颈骨很明显是蟒蛇给缠断的！我和催老五能逃过此劫完全是大黄的功劳，单单是为了报答它的救命之恩，我也非手刃了应答亡不可！催老五早已哽咽，抹着脸跑回去了。
    “七婶，”我擦了擦脸说道：“求你把大黄给我吧，我把它埋了。”
    “小李子，”七婶不知道我和催老五何以这样，但被我们感动了是无需怀疑的，况且，我在十里八村是公认的“能人”，虽然年轻，但自从我到这里开始，只有别人笑脸求我，而让我开口相求的人或事，我的印像中还没有。当下，七婶真诚地说道：“瞧你说的，还说什么求啊，我找个袋子把它装起来。”
    我背着大黄回来问催老五埋在哪好，见他正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我心咯噔一下，问：“你要走？”
    “是，”他把一个很漂亮的一尺见方的小箱子背在身上说道：“咱俩一起走。”
    “上哪？”
    “追应答亡，刚才我看了，追一条蛇难，追一百条蛇就容易了”。催老五信心十足地说。
    “真的？！”我跳了起来：“太好了！”开始我以为他又要退缩，现在一听他是要主动追杀蟒精我当然激动兴奋了：“咱俩先把大黄埋了吧，他是为我们而死的。”
    “这我知道，但来不及了，等一会人多了就把踪迹搞乱不好找了，先把它放这屋里吧，快！把刀带着！”说完，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对不起了大黄”。我把大黄放在墙角，拿过砍刀和装石灰粉的布袋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