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诗源:今天爸爸赢了。
——江俊熙:祝贺祝贺。
——酷酷诗源:不过妈妈好像又要找茬吵架了。
——江俊熙:为什么?
——酷酷诗源:不知道……听见爸爸的汽车声,就一副要吵架的样子奔下去了。
——江俊熙:比赛都赢了,就别计较了嘛。
——酷酷诗源:赢了比赛,吵得更狠。
——酷酷诗源:你等一下,我得下去看看。
——江俊熙:好,我等你。
本来想边和俊熙聊天,边等待事情有个结果,但怎么想都不放心。诗源边走向车库,边喊道。
“妈,我饿了。我们煮地瓜吃吧。爸,今天采访说得那是相当不错了。一点都不觉得你没文化,比马海泳说得好多了。只要像今天这样打,今年就应该不会拿最后一名了。”
如果是这个距离,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应该能察觉到诗源在走过来了。
“而且,妈妈好像也因为今天早上给你煮了海带汤而不好意思呢。别吵……”
诗源小心的打开了后座的门。结果,衣衫不整抱在一起的爸爸妈妈出现在了诗源的眼前。
“喂,你突然开门干什么。”
“……没开啊?”
夫妻俩表情疑惑的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他们的女儿诗源,挠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东日淡定地关上门,诗源仿佛被吸铁石吸住一样,一路跑回房间。
——江俊熙:吵得很厉害吗?用不用我过去?
——江俊熙:是不是要报警啊?
出去这一会儿,满是担心的俊熙发来一堆问候。是啊,不能让俊熙担心。诗源调整好呼吸,再次敲起键盘。
——酷酷诗源:明天见吧。
——江俊熙:发生什么事了?你爸爸打你妈妈了?
——酷酷诗源:没有。
——江俊熙:你倒是说啊……秘密?
——酷酷诗源:嗯,秘密,一辈子都不会跟别人说。
以为这样说俊熙就会放弃,结果俊熙比诗源想得要执着得多。
——江俊熙:……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你说呗。
——酷酷诗源:你的秘密根本不够分量。
——江俊熙:估计我的更劲爆……?
诗源叹了口气。短暂地想了想,重新敲起键盘。
——酷酷诗源:刚刚看见我爸妈XXOO了……
——江俊熙:……
——酷酷诗源:看吧,你的秘密简直不值一提。
看到俊熙没有其他回复,只有“……”的回应,诗源也是一脸苦笑。
——江俊熙:我其实……
诗源瞪大眼睛反反复复确认俊熙最后回复的聊天内容。看了几次内容也没有改变。
——江俊熙:喜欢云宰……
诗源想起了今天早上,去拿预订的H.O.T第二辑的时候,听到的俊熙的生日。
10月4号。1004,天使。
诗源终于明白送云宰音乐礼物的那人是谁了。
所谓秘密是指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不是单纯的隐藏,当别人知道的不是真相,而是假相的时候,秘密的力度就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说人心是摸不着深浅,看不到尽头的。
像诗源的父母,就算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心都有,却也是相互爱着的。像何灿一样豪爽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却也显得很懦弱……
有时候真相正因为是真相,反而让人不愉快。
● ● ●
当人们了解到不愿知道的真相,一般会有三种反应。第一,宁愿把真相当作假的。第二,接受不了真相而离开。第三,接受现实。
按诗源的性格,第一种是完全不可能的。第二种也是。所以就只有第三种,接受这现实。所以诗源和俊熙成了不分彼此的朋友,成了共同分享着一个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的朋友。
“韩石圭,真帅。俊熙你说为什么首尔的男人都长得那么俊呢。”
诗源和俊熙俩人看完《接触》,一起从电影院往外走,诗源可能还没有从电影里走出来,还一直在想着电影里的韩石圭。
“怎么在我眼里只有全度妍呢。”
“是吗?我怎么看着一般啊。五官也不如金喜善或者李丞涓那么鲜明,长得太清水了。”
“不是。看这片里出来的全度妍,我觉得她会火的。衣服穿得也漂亮,今年估计能拿个新人奖了。”
“不管怎样,在我眼里只有韩石圭。首尔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温柔,绅士。死板板的云宰根本没法比。”
诗源摇着脑袋不耐烦地说着。与她相反,俊熙却笑了出来。
“知道吗?你说出来的所有的话都会以骂云宰收尾。”
“是吗?”
诗源想了想俊熙说的话。这家伙能骂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确实好像随便说点什么都能成为骂云宰的理由。
云宰吃烤五花肉却不吃水煮肉。喜欢吃豆芽、萝卜叶,却不吃蕨菜、桔梗。内裤死活只穿三角的,告诉他四角的更通风,可是怎么说都没用。他还不光只是习性刁钻,九岁住在西面的时候,隔壁的隔壁二楼煤气泄露,他第一个闻到气味还报了警。仔细想想,诗源对云宰的一切简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诗源对某些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变化,是不太欢迎的。
回到家的时候,云宰正跟父母一起吃着泡菜饼。桌上的泡菜饼堆成了山,好像要证明日华有多大方。诗源一屁股坐下来,日华往她面前倒了一碗酱油。
“去哪儿了?”
“去看《接触》了。”
面对云宰的提问,诗源边吃着泡菜饼边回答道。
“《接触》?你不是说好跟我星期天去看的吗?”
“是吗?忘了。”
诗源的声音里一点也听不出对云宰的歉意。
“跟谁看的呀?友珍?”
“不是啊,跟俊熙。”
“俩人?”
“嗯。”
诗源一点也没察觉到云宰的声音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只是点了点头。日华听到俩人的对话,美滋滋地笑着问:
“我家女儿最近谈恋爱了?”
“真是的。我家女儿又要忙着谈恋爱,又要在班里考倒数第一,在釜山这地界应该属你最忙了。”
东日翻着报纸讽刺道。诗源摆了摆手。
“谈什么恋爱,就是朋友。”
“女儿啊女儿啊,我的傻女儿啊。别说胡话了。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朋友?”
“怎么没有?这不就是吗?”
诗源指指正拿着泡菜饼在啃的云宰。云宰听到这话,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不过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日华喝光了自己杯里的可乐,接着念叨:
“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俊熙最好。学习也好,讨人喜欢,还有眼力!在釜山怎么会出来这么温柔的一个小伙儿呢。要不你干脆把俊熙勾引到手,嫁给他算了。”
“过分了啊。我去睡觉了。”
诗源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日华把空杯子伸向云宰。
“俊熙这孩子挺好的吧?”
“应该吧,挺好的。”
云宰一边把诗源妈妈的杯子倒满,一边木讷地回答道。诗源妈妈看着云宰手里拿着的黑色瓶子问道:
“你这是干啥呢啊?”
“……啊?”
云宰慌忙停住了手。他手里拿的不是可乐瓶,而是酱油瓶。
古希腊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过:
“世间万物一直在变化,没有一样是恒久不变的。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但是美国诗人亨利•戴维•梭罗却说:
“事物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我们自己。”
十八岁。我们一起经历成长,所以彼此开始变得不同,却又不得不接受已经不同的彼此。这是我们必须直面的又一份成长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