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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不做东郡太守,归隐乡间

 

  曹操在济南国相任上的举动震惊全国,灵帝听到此事后便调他回到京师
  
  洛阳,准备重用,拜为东郡太守。
  
  但是一向有报负的曹操,看到各地官员以及京师天子脚下的官员,贪污
  
  腐败历历在目,全然不把百姓,不把天下苍生的兴亡与得失放在眼里,这样
  
  的国家保它何用,好好治理也不过是再苟延残喘几年罢了,曹操想到这里心
  
  灰意冷。
  
  由此曹操便心生退意,只为躲去朝政的腐败、百姓的苦难,也想让自己
  
  静下心来好好的思索,为官之路是否应该继续忠义的走下去。
  
  那是中平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候,很平常的一天下午,曹操接到了老父亲
  
  的来信,因为这一封信,曹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晚没有出来。
  
  父亲曹嵩告诉他,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悄进行,甚至会严重到
  
  波及整个家族,给家族带来毁灭性灾难,其幕后的指使者是灵帝跟前的大红
  
  人宦官蹇硕。他一直没有忘记曹操杀他叔父的仇,听说了不少人告曹操,便
  
  一直处心积虑的搜集各种证据,好置曹操于死地,曹家满门将被牵连。最后
  
  提到他身边已无可信之人,包括阿四。
  
  看来他曹操也是被蹇硕给愚弄了,当初两人在京师洛阳偏殿的谈话都是
  
  互相利用罢了,如今蹇硕要彻底报复曹操打死他叔父蹇图的事情了。
  
  曹操想起自己被举荐为孝廉,入洛阳为议郎。不久,二十三岁被任命为
  
  洛阳北部尉。
  
  洛阳为京师贵胄之地,历来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很难治理。和现在一
  
  样,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并造出五色大棒,用于悬挂于衙门左
  
  右,但凡有违犯禁令的,一律按法棒惩。
  
  而皇帝最新宠幸的宦官蹇硕,他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恰巧被自己逮着,
  
  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虽然, “京师敛迹,无敢犯者”。但
  
  是,宦官蹇硕和曹家的仇也就这么着越积越深。
  
  蹇硕的得宠,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弘农郡杨氏。杨震、杨秉父子都以正
  
  直、刚毅闻名于朝野,在与宦官的斗争中树立了不错的名声。
  
  杨秉的儿子杨赐是灵帝的老师,与何进交好。
  
  何进有一异母妹妹在宫里当贵人,并于光和三年为灵帝诞下皇长子刘辩。
  
  自顺帝刘保以来,几代皇帝都没有子嗣,这一消息使得朝廷内外欢呼雀跃。
  
  何贵人也因此被封为皇后。
  
  这其中起重要作用的便是宦官曹节和张让,在他们眼里,本朝的皇后一
  
  直被几个世家大族垄断,造成了像窦宪、梁冀、窦武这样的强势外戚,对宦
  
  官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经曹节、张让等人不断做工作,何贵人顺利册封为皇后,而何皇后的妹
  
  妹嫁给了张让的养子。
  
  在这新一轮的竞争中,宦官抢占了先机,与新晋的外戚何家结成了政治
  
  同盟。这个何皇后也不是吃斋念佛长大的,而是专门杀生的,从社会底层爬
  
  到人生的巅峰,她更明白只有学会斗争才能保住眼前的一切。
  
  于是,在宦官们的帮助下,何皇后又玩起了桓帝梁皇后的伎俩,专门盯
  
  着后宫其它女人的肚皮。
  
  而就在此时宫里的王美人发现自己怀孕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提心吊
  
  胆了,而是恐惧。她不敢把孩子生下来,偷偷的找来流产药,却不知是药量
  
  不足还是孩子生命力太顽强,光和四年三月,这个孩子仍然来到了人间。
  
  灵帝大喜过望,起名刘协。但就在孩子出生后几天王美人便神秘死去,
  
  据说是喝了一碗小米粥后香消玉殒的。
  
  灵帝得知后大怒,下令彻查。彻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碗小米粥与
  
  皇后有关,这其实也在灵帝的意料之中,震怒之下,灵帝决定再来一次废后。
  
  张让等人这下慌了,好不容易安排上一个没有世家大族背景的皇后,又
  
  与之结为儿女亲家,已经站到了一条船上,说废就废,岂不是前功尽弃?
  
  于是一大帮天子平时信任的宦官,在灵帝面前又哭又闹,阻止灵帝废后,
  
  还抓住灵帝贪财的弱点,集资数千万钱为皇后赎罪。
  
  灵帝动摇了,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但也从此对何皇后的态度冷淡起来,
  
  对于立太子一事,也绝口不提。
  
  为了防止再发生不测,灵帝秘密命令手下心腹将刘协送到一个安全的地
  
  方抚养,等刘协长大之后就立他为太子。可是后宫里的宦官大多跟何家人来
  
  往密切,为了把刘协安全推到皇帝的宝座,必须在宦官里物色新的亲信。灵
  
  帝把目光投向了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蹇硕。
  
  也是因此,蹇硕逐渐超越曹节、张让,成为宦官阵营里最炙手可热的人
  
  物。而他曹操得罪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宦官。
  
  曹操虽然可以对外面的各种传言一笑置之,却没有理由不相信父亲的话,
  
  祖父生前的老关系在宫里还有一些,对于来自后宫里的这些阴谋,曹操是一
  
  点没有觉得奇怪。
  
  在恩怨及利益争夺面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样的事情他曹操看的多
  
  了,到了连自己都不想再去看的地步。
  
  想到身边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小厮,如今也变得不可信任,曹操是真想一
  
  刀砍了他,他跟阿四的关系非一朝一夕,这样亲近之人都可以背叛弃主,若
  
  不是父亲及时把宫里的消息告知他,那狗奴才岂不是天天把自己往阴曹地府
  
  推,直到我曹操人头落地?
  
  只不过想做个能臣,怎么就会是这样的结果呢?看来,眼下想要干出一
  
  番事业,已是不太可能的了。不如弃官而去的好,倒也落得一身清静,半世
  
  逍遥。
  
  若是一两年前,曹操肯定会认真考虑这一想法。如果不能大展自己的抱
  
  负,只能随波逐流的做官,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成
  
  为 “治世能臣”,他甚至感到了力不从心。
  
  在想清楚思明白后,他毅然做了心里所想的那个重大决定。
  
  曹操以生病为由,辞去刚刚被任命的东郡太守一职回到故乡谯县,隐居
  
  起来。
  
  时年正值立春,天气暖和,曹操路上便未做休息,连夜赶回老家,许是
  
  挂念妻儿,回时的路上觉得格外的精神。
  
  曹家二儿子曹德,广求田舍、积蓄水碾,这些年家业兴旺不少。
  
  在曹操辞官之后,汉灵帝刘宏又下令将原来的五铢钱改铸成薄薄的四出
  
  钱。钱的外廓被剪去,只剩下内圈,有些钱币各剩半个字。
  
  五铢钱剪去外圈只剩下内圈,一裁变两钱,通货膨胀,老百姓不能安居
  
  乐业,生活极其痛苦。
  
  曹操回到家中,见妻儿都好,便安心许多。弟弟曹德,置家有道,使得
  
  家里老小日子过的也算富足。
  
  曹操想起如今百姓个个苦不堪言,心中不忍,只是这种局势下自己的报
  
  负无法施展,又极度郁闷。
  
  一日,他想起夏侯渊,便叫家仆阿四去请。年少时夏侯渊替曹操顶罪,
  
  曹操心里一直把他当做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此时夏侯氏没落,家境贫寒,夏侯渊栖身于村里一处草房内,带着一个
  
  女儿过活,生活特别艰苦,常常面临揭不开锅的局面。
  
  阿四将夏侯渊的近况告知曹操,又说道,“夏侯家本与您是同族人,此人
  
  重义气,又有胆识,您可考虑收作良将。将来有他们也好为自己挣一片天下,
  
  建功立业。”
  
  曹操摇头,“我只叫你把他请来,其它事你休要过问。”
  
  阿四便不作声,请来夏侯渊。
  
  数年不见,曹操见夏侯渊变得苍老许多,关心地问道, “夏兄这些年是否
  
  过的不好?怎么这般憔悴。”
  
  夏侯渊乃是练武之人,见曹操这样问道,也不示弱, “我夏侯家自是不如
  
  你曹家官大势大,出了会持家的德兄弟。连年战事,连口饱饭也吃不上,还
  
  谈其它。”
  
  曹操自是不介意他这翻直言不讳的语气,便安慰道, “夏侯兄不必过虑,
  
  如今朝野宦官当政,局势混乱,终有我哥俩出头之日。”
  
  夏侯渊听他说完这番话,不禁嗤之以鼻,“你既有如此想法,为何还要辞
  
  官回来,在洛阳当个议郎伺候皇帝不是更有前途!”
  
  “我是看不惯宦官当道,如果我做了这议郎,岂不是与这等人没有什么区
  
  别了吗。” 曹操叹道, “如今朝政腐败,想过清静的日子,只有回这谯县找乐
  
  子了。”
  
  “那我可没有闲心陪你找乐子,家里小女还等着我给她弄吃的回去,不然
  
  我与小女两人又该挨饿了,我先告辞了。” 夏侯渊没有心思去理会曹操志气难
  
  伸的心情,自顾着回去过自己平淡的日子。
  
  曹操也知道这样谈话下去没有意义,便就此作罢,说道, “那我不送你
  
  了,路上小心一些。”
  
  曹操转过头又叫管家送来大米一袋和一些银钱,夏侯渊也不做推辞,扛
  
  上大米收了银钱便走了。
  
  曹操看着夏侯渊远去的背影无奈的说道,“当年那意气愤发的男儿,这世
  
  上还有几个,恐怕都让这多灾多难的生活磨砺殆尽了吧!”
  
  家中闲来无聊的曹操到处游玩,一日在某山下找到一处小茅屋,发现是
  
  处好地方,便长久住下,一人这样乐的清闲,也不用去顾及其它。
  
  曹德见状,也不劝阻,只是告诉嫂嫂卞氏相随,他觉得只有卞氏的贤慧,
  
  才能将哥哥照料的舒舒服服,于是便把卞氏送到曹操身边。
  
  卞氏便带上一个丫鬟跟随曹德去了,她发现此地确实是个可以静心生活
  
  的地方,便同曹操一块收拾屋子,在附近开僻一块田地,种上小菜,过上农
  
  家日子。
  
  这般田园的感觉在卞氏看来却也不错,如果可以这样与夫君长久生活下
  
  去该是多好。可惜将来的风风雨雨,让他们没有机会继续过这样的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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