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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都市言情 > 杀破码:落拓男人的发财之路 > 第 5 章 有钱人刘二宝的惊人之举和老村长惊人之死
第2节 第二章

  
  “舅舅大人,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刘二宝一声吆喝,出门钻进了轿车,扬长而去。后面几个小弟也相继出门。
  
  离开林大发家后,刘二宝一行并没有回和平镇,而是来到石龙镇土地庙。
  
  刘二宝是来感谢土地爷爷的,是土地爷爷把他从贫苦的深渊之中拯救了出来,做人怎么可以忘本呢?
  
  距离土地庙还有一千五百米,刘二宝下了车,他的几个小弟簇拥在他的身边,刘二宝严肃地看了一下几个小弟和他的情人:“你们相信土地吗?”
  
  芳芳娇滴滴地靠在他肩膀上:“老公,人家相信你嘛!你就是神,杀码的神!”
  
  刘黑子嘿嘿一笑:“我相信钱!有钱就是老大,没钱就是孙子。”
  
  大勇和小勇、黄七、刘猴子都一起点头。
  
  刘二宝严肃得刀枪不入:“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了,我要从这里拜到土地庙,如果你们相信,也跟着拜,土地是会保佑诚心人的……”
  
  从这里拜到土地庙,在小弟们看来,刘二宝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到大,没有怕过什么。小时候上学读书,大家第一怕校长,第二怕班主任。只有刘二宝,脑子里根本没有怕这个概念。所有人都不敢进校长室,他敢进;所有人都不敢对班主任做什么,他敢在班主任背后贴纸条。就算他最落拓的时候,也一样不怕。或者说更不怕了,反正穷光蛋一个,还有什么好怕的。


  
  今天的刘二宝,竟像换了个人。为了见舅舅,他可是穿了最好的衣服,那件衬衣五千多呢;还有那条裤子,七千多;那双皮鞋,一万多。穿着这么一身名牌,他连想都没想,双膝一弯,跪了下去,随即双手向前伸,手掌向下,趴在地面,腰向前一伸,头就磕了下去。
  
  芳芳站在那里,望着刘二宝,似乎完全傻了。
  
  五个小弟更是傻得不可救药,盯着刘二宝,完全不知所措。
  
  刘二宝拜了第一次,站起来,也不拍打身上的灰,向前跨出一步,又一次跪下磕头。再站起来,向前一下,再跪下,磕头。
  
  芳芳有点如梦方醒,小跑几步,追到刘二宝身边,正准备跪下去。
  
  刘二宝说:“跟在后面。”
  
  芳芳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学着刘二宝的样子,跪下去。
  
  刘大勇看了看刘小勇,又看了看刘黑子兄弟和黄七,问:“我们怎么办?”
  
  黄七说:“看在钱的分儿上,我们也拜吧!”
  
  于是几个小弟也呼啦一声跪在地上,开始跪拜、磕头。
  
  芳芳原以为,这事没什么难的,别人能做,她也能做。可没想到,向前走了十几步,跪了十几次,磕了十几个头,便觉得无法承受了。腰疼、膝盖疼、手掌疼、额头疼,总之,全身都不对劲。再向前看,乖乖,才十来米吧,前面至少还有一千米。这要是把一千米跪完,自己这娇弱的身子还不累散架?
  
  她干脆不拜了,站起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土地爷爷,你保佑刘二宝多中码,多赚钱……”她是一个女人,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就行了。
  
  几个小时之后,刘二宝终于跪在土地的塑像前,他的头已经磕破了,额头上血迹斑斑,他抬起头,对着土地塑像大喊:“神仙啊,我要将你的庙宇重新翻修,泥身塑金,香火添旺,永垂不朽……”
  
  说过之后,他再一次将身子匍下,长久地以额顶地。
  
  其实,他要做一个虔诚的姿态,也需要等一等小弟们。小弟们拿着香火供品呢,要等他们到来之后,给土地爷上供。
  
  过了好一会儿,五个小弟才先后到来。他们没有刘二宝虔诚,膝盖没有磨破,额头也没有磕破。即使如此,一千多米远,那也是一次又一次跪过来的。因此,进来之后,全部东倒西歪,哭爹喊娘。
  
  刘二宝叫道:“哭什么叫什么?在土地爷面前,你们也敢如此?都过来,给土地爷下跪。”
  
  几个小弟不得不硬撑着爬起来,一齐跪在土地像前。
  
  刘二宝拿过供品,小心地摆好,又点上香,再一次跪拜下去。
  
  仪式结束,刘二宝出来。外面早围了一圈人,这些人是刘二宝请来的,既有包工头,也有民工。早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就已经等在这里。刘二宝一路拜过来,他们远远地望着,小声地议论着。对于他们来说,倒也无所谓,反正不干事,刘二宝也付工钱。
  
  刘二宝出来后,包工头立即上前,亲热地握着刘二宝的手。
  
  “宝哥,你真虔诚啊。我见你一路拜过来,你看,额头都磕出血了。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
  
  刘二宝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按照我上次和你说的,现在举行开工仪式。”
  
  开工仪式极其隆重,甚至可以说盛况空前。按照刘二宝的要求,包工头请来了一千人。这一千人全部散布在土地庙前面。那里已经由包工头摆上了香案。刘二宝走过去,点燃三炷香,又跪下来三拜。身后那一千人,也都跪了下来,全部跟着下拜。
  
  接下来,包工头指挥几个民工,进入土地庙,小心地将土地塑像拆下来,抬到外面,装进一只事先准备好的木箱里。在这一过程中,刘二宝始终虔诚地跪在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刘二宝说:“神仙啊,不是我刘二宝对您不敬。您这个泥身,在这里没法塑金。所以,我要委屈您暂时换个地方。等塑完金后,我会把您接回来。”


  
  土地神塑像被装进木箱后,由十几名民工抬着,往山下而去。
  
  刘二宝一路护送着下山。山下公路上,早已经停有一辆卡车,大家将木箱搬上卡车,待卡车绝尘而去,刘二宝才返回山上。山上的人分成了两拨儿,一拨儿正在拆土地庙,另一拨儿在搭建工棚。
  
  土地庙拆起来容易,建起来也不难。但给土地神塑金身这道工序,相对要复杂一点,需要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里,刘二宝哪里都没去,守在山上。那一排临时工棚,有一间就是为他搭建的。芳芳自然不肯住在这里受苦,刘二宝也不愿她留在这里,让她独自回去了。有一个女人在身边,忍不住总会想那事,可他面对的是神仙,尽管他不清楚土地神这个神仙,是否讳忌男女之事,可骨子里,刘二宝还是认定,所有神仙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既然连男女之事都不能有,自然也就不能赌博。
  
  王麻子得知刘二宝为了建土地庙暂停买码,气得嗷嗷叫,几乎每个买码日,都要给他打几十个电话,问他怎么投注。刘二宝实在是烦了,对王麻子说:“这几天,你如果再打电话来骚扰我,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麻子一颗颗抠下来?”
  
  半个月后,新的土地庙建成,塑了金的土地神,被一块大红布包着,由十个壮汉抬进来,安放在正殿中。
  
  这半个月,刘二宝是没有沐浴,没有更衣的。这里一切都是临时的,根本没有条件。但今天要安神,一切就得讲究。此前,他已经让人将临时工棚里面的东西搬空了,安了几个煤炉烧水,又弄了一个大木盆。土地像到达山下时,刘二宝进去沐浴。
  
  平常,刘二宝洗澡最多二十分钟,今天情况不同,他反复洗,细细地洗,所有以前忽视的地方,今天全都洗遍了。比如额头、耳后、指甲缝、肚脐眼等。不仅仅是洗一遍,而是连洗三遍,连牙都刷了三遍。
  
  听到鞭炮声到了近处,意识到土地像已经到了门口,刘二宝这才从木盆里起来,用崭新的毛巾揩干身子,再穿上衣服。这些衣服并非名牌,却是新的,是他让刘小勇专程到市里去买来的。
  
  穿戴整齐走出来时,恰好神像抬到庙前,时间可真是凑巧,刘二宝跨出工棚的门,十位抬神像的壮汉,恰恰将神像放下来。
  
  后来有人说,就在神像落下的那一瞬间,天上出现了异象,原本是多云的天空,瞬间晴了,一朵朵的白云衬在蓝天之中,而在白云之间,射出多道金光,照射在土地神像上面。
  
  也有人说,天上的金光,照射的并不仅仅是土地神像,还包括刚刚沐浴完毕的刘二宝。
  
  大家将神像往土地庙里抬的时候,刘二宝在庙前正中的位置跪下来。在他的身后,跪下了很多人。这些人并非全是刘二宝花钱请来的,有很多人是知道土地神今天安金身,专程赶来朝拜的。
  
  金身安好之后,刘二宝又亲自主持了群拜仪式。
  
  正是在这个仪式上,刘二宝一拜伏地,心中暗自对土地神说:“神仙啊,拜完了您,我就要下山了。为了修庙,我还欠了包工头两百万。我要去赚钱还给包工头。而且,从山下上来的路不好走,您也看到了。我还得去赚钱,来把这条路修好。”
  
  参拜完毕,刘二宝带着小弟们下山了。
  
  刘二宝知道,这几个家伙熬了半个月,一定熬得很辛苦,一旦下山,肯定会去疯狂。他特别交代:“至少,今天晚上不准碰女人,哪怕是自己的老婆都不准碰。如果谁碰了,让我知道,我会杀了他。”
  
  刘二宝下山了,山下的民众却上来了。
  
  这个地方的人有一个传统,对神明敬畏,喜欢修庙拜神,有人修庙,说明神仙有灵,于是大家蜂拥而来,跪拜神灵。
  
  土地庙的香火空前旺盛起来……
  
  刘爱民的万丰鞋业是和平村的第一大企业,也是和平镇的拳头企业,还是白水河市的百强企业,员工有两千多人,厂区占地一百多亩。不仅如此,在厂区之外和平村之内,还有好几处地方,也属于刘爱民的产业。
  
  万丰鞋业占有和平村滩头新区最好的位置。
  
  这个滩头新区,其实就是一个开发区。只不过国家不批村级开发区,否则他们早就申报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敢用开发区的名字,只敢叫滩头新区。
  
  滩头新区,是刘智勋的杰作,也可以说是刘爱民的杰作。
  
  刘智勋从刘平均手里接过支书职务时,刘爱民只有十五岁。刘平均当支书的年代,是特殊的年代,那个支书手里的权大得很。到了刘智勋这里,田分了,地分了,各家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躲进小楼成一统了,谁也不把他这个支书当一回事。
  
  因此,刘智勋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正是这段时间,他开始转向走私。
  
  几年后,刘爱民成了大学生,有一次暑假回家,看到父亲唉声叹气,说现在的支书不好当,说话没人听。刘爱民就给父亲出了个主意,说:“平均伯搞了和平大道,您为什么不搞个开发区?”


  
  刘智勋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搞一个开发区,怎么搞?土地是国家的,没有政策,谁都不敢动。
  
  刘爱民说:“您为什么不去找清余叔商量一下?”
  
  刘爱民所说的清余姓胡,属于和平村的外来人。和孙癞子以及王麻子家不一样,这两家是解放前搬进和平村的,胡清余一家是前几年搬来的。胡清余属于那种不安分的人,在原来的村里,常常不出工,动不动就跑出去了。胡清余跑出去只干一件事,那就是倒买倒卖。这种营生后来叫搞贸易,但在当时,有一个专有名词,叫投机倒把。
  
  在原来的村里,胡清余投机倒把受到过批评,于是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坏人,不得不搬到了和平大队。当时,和平大队的支书记是刘平均。有人说,胡清余悄悄给刘平均塞了一百块钱,刘平均就同意接收他了。还有人说,胡清余得知刘平均和县革委会主任关系非同一般,希望刘平均能罩得住他。可没想到,胡清余还是被抓了投机倒把的典型,而且被判了三年劳教。
  
  胡清余从劳教所出来,全国已经改革开放了,农村的土地分了。胡清余仍然不安心农业,继续从事以前的买卖。因为没人管他是否出工,他反倒自由了。和平村离海其实有相当长一段距离,沿海走私原本同和平村没什么关系。但和平村有两个特别的人,一个田奶奶的老公刘兴荣,另一个就是胡清余。


  
  这两个人都是不安于农村、不安于土地的人,有机会就往外跑。跑得多了,市场也见得大了,在海外结交了不少的朋友。胡清余因为投机倒把坐牢的时候,刘兴荣参与了沿海走私,又把那些走私物品弄回和平村,卖给大家。但是,他的这个生意没干多久,在一次走私途中被擒获,最终并非判走私罪,而是判了个叛国罪。
  
  胡清余的运气就好得多。他干的事和刘兴荣一模一样,也在沿海参与走私,然后把走私品弄到和平镇上出售。胡清余原本就是搞倒买倒卖的高手,拿到了走私货,要出手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整个和平村,他是第一个富起来的人,这种人,后来甚至被称为能人。
  
  刘智勋果然听了儿子的话,去找胡清余商量。胡清余说,现在的政策,村里要搞开发区,肯定不可能。除非有外资进来,合资办厂。刘智勋说:“我们村里,八竿子找不到一个海外关系,怎么合资办厂?”
  
  胡清余说:“你如果信得过我,我来想办法把资金弄出去,再以外资的名义进来。”
  
  也不知胡清余使了什么办法,不仅把自己的资金搞到了香港,也把刘智勋的资金搞到了香港。于是,不久之后,村里建了两家合资公司,最大的一家是胡清余的,另一家是刘智勋的。
  
  只不过,这个胡清余后来有些乱来,发达之后跟结发妻子离了,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是容欢。既然娶了年轻女人,那就好好过日子吧。可他偏不,还在外面胡搞。
  
  容欢不干了,和他闹了很多次。最后一次就出事了,容欢趁着他熟睡之机,一剪刀下去,把他的命根子除了。如果抢救及时的话,胡清余也不至于送命。可容欢大概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之后便疯了。胡清余流血太多,等被发现时,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案发后,容欢被关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她确实是疯了,而不是装疯,才放了出来。从此,和平村死了一个能人,多了一个疯子。
  
  胡清余死后,他的家人把工厂卖了,又搬回了老家。买下胡家工厂的正是刘爱民。当时,有好几个人都想接手胡清余的厂,可刘智勋是支书,他不点头,谁都不敢买。
  
  刘爱民的投注站并没有设在厂区内。他和王麻子的想法不同,鞋厂是个合法经营的企业,每年给他带来近千万的收益。投注站若是建在厂内,万一被查封,鞋厂也会受连累。所以,他把投注站建在厂外的和平村房地产公司内。
  
  这个和平村房地产公司,只做过一个楼盘,就是这个楼盘,也是掩人耳目,主要还是为了建这个投注站。房地产公司有一幢三层的办公楼,在鞋厂的西北角,有侧门和鞋厂相通,那是为了方便鞋厂的员工过来买码的。
  
  房地产公司的楼面,看上去虽然不起眼,前面却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遇到买码日,这里会停着各种品牌的豪华轿车。而房地产公司的一楼和二楼,表面上看,似乎是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室,实际上却在收注。
  
  刘爱民的六合彩事业玩大以后,来这里投注的人越来越多,他担心树大招风,便想了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办法,在一楼开了几个展销厅,全部展览万丰鞋厂出品的各类鞋。有些客户要看鞋的样品,便被带到了这里。那些买码客被混在了这些购鞋的客户之中,便有了瞒天过海的功效。
  
  和平镇派出所所长刘福建,几年来一直致力于反赌劝赌宣传,甚至有好多次,将流动的反赌宣传摊摆到了刘爱民的投注站前。
  
  当然,也有人说,刘福建其实只是做做样子,他早就被刘爱民买通了。
  
  平常不开码的日子,刘爱民这里确实是房地产开发公司,也确实是鞋类样品展示室。只有开码的日子,这里才派上特别的用场。
  
  香港六合彩的开码时间是固定的,最后一个特码开出,是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左右。所以,刘爱民这里接受买码也有固定时间,从晚上六点到十点,九点二十五分之前开单卖码,九点三十六分之后就开始兑奖,一般在十点左右就兑奖完毕。当然,极个别的豪客也可以提前下单,那必须有些附加条件,比如数额巨大,比如和刘爱民事先谈妥。
  
  半个月之后,刘二宝重新出山,气派就显得极其非凡。整个下午,他都在王麻子的办公室里研究,吃过晚饭后,才开着四辆车,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地直奔刘爱民的投注站而来。
  
  有了第一次合作的教训,刘二宝对王麻子始终不敢太过相信。所以,买码的时候,他一定亲自到场,由王麻子投注之后,他必须亲自检验投注单。不仅如此,他同时决定,不再在王麻子的厂里投注了,那里人多眼杂,不太保险。
  
  这四辆车,当然包括了王麻子的一辆车。此前,王麻子有一辆车,是一辆开了很多年的车。刘二宝给刘大勇他们买了奥迪之后,王麻子再也坐不住了。保镖开着奥迪,老板却开着旧车,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刘二宝喜欢亲自来这里买码还有一个原因,他如今可是和平村、和平镇,不,是整个白水河市的明星人物。刘爱民说得没错,他成了白水河市的一个传说,一个人人都会挂在嘴上的传奇。整个白水河市,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刘二宝,每个人都以认识刘二宝为荣。
  
  前不久,刘二宝去过一次白水河市,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和平镇太小了,和平镇的女人太次了,他想去白水河市透透气,领略一下更高档次的女人。那天晚上,他独自去了白水河市的魅力四射酒吧,要了一打啤酒,独自喝着。


  
  他把几个小弟支走了。到酒吧嘛,就是来享受这里的氛围,品尝这里的美酒美人的,带着一帮小弟,那实在太没味了。坐了没多长时间,一个年轻女人主动过来了,对他说:“大哥,我可以坐这里吗?”
  
  于是,他和女人聊天。女人问他从事什么职业,他说:“买码。”
  
  女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大哥是职业买码的?”
  
  刘二宝说:“是啊。”
  
  女人问:“大哥买码,是赢多呢还是输多?”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刘二宝问住了。说是赢多输少吧,他以前有好几百万家产全都输光了;说是输多赢少吧,最近一段时间,他又把几百万赢回来了。
  
  女人倒不期待他的回答,而是接着问:“既然大哥是做这一行的,那一定知道一个人。”
  
  刘二宝问:“什么人?”
  
  女人说:“杀码赌神刘二宝。”
  
  刘二宝原想说:“不需要认识,我本人就是。”转而一想,在这种地方,哪能透露真实身份,便说:“听说过。”
  
  女人说:“哎呀,这个刘二宝可不得了。那是五百年才能出一个的奇才。大哥如果想认识刘二宝,我可以帮你的忙。”
  
  刘二宝来了兴趣,问:“你认识刘二宝?”
  
  女人说:“岂止认识,我们太熟了。”
  
  “噢?熟到什么程度?”
  
  女人声音突然小了下来,像是怕被别人听到:“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我是他的初恋,他也是我的初恋。我们谈了三年,我还为他打过三次胎。可惜,那时候我太年轻,没看出他有才华,所以和他分手了。不过,现在我们成了好朋友。你明白的,对不对?”
  
  刘二宝的第一反应是,我皮(鄙)……视你,我还要皮(鄙)……视你妈。接着又想,这有什么,这种滋味不也挺好吗?这样一想,他乐了,简直就想狂笑。
  
  明星一般的刘二宝,每个买码日都准时出现在刘爱民的投注站,可以想象,那种场面是何等的热烈,何等的令人自豪。
  
  刘二宝很享受这种状态。
  
  这个社会很现实:不问英雄出路,不分青红皂白,只要你手里有大把的钞票,你就是老板,就是人物,就是一哥。否则,你什么都不是,只能是一根毛。

  
  刘二宝现在是成功人士。
  
  刘二宝的宝马车停下来,王麻子将车停在他的左边。小弟们的车不敢停在和刘二宝平行的位置,这是刘二宝教的,毕竟要讲点身份嘛。刘二宝刚刚停好车,黄七已经跑过来,替刘二宝拉开车门,刘猴子则出现在宝马车的另一侧,替芳芳打开了车门。
  
  “二宝兄弟,今天看好什么号码?”有人问他。刘二宝刚刚下车,还在扯脖子上的领带。说实在的,刘二宝真的不明白领带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套在脖子上又热又难受。可洋鬼子发明的这个东西,成功人士都喜欢套,刘二宝已经是成功人士了,不能不套。他在心里早把洋鬼子的祖宗十八代鄙视了个够。
  
  问刘二宝话的人,肥大、粗壮、光头锃亮、短袖短裤,趿拉着一双巨大的人字拖鞋。
  
  人还未到,一股腥臭味便扑面而来。刘二宝本能地屏住了呼吸,而他的女人芳芳则连忙又钻回了宝马车里。
  
  此人也是和平村人,真名已经不被村里人叫起,人们叫他光头杀猪佬,就因为他是杀猪的,还有一个标志性的大光头。他可不是普通的杀猪佬,如果一天杀一头或者两头猪的,无疑叫作屠夫,但一天能够杀掉十头猪的,那就是老板,而光头杀猪佬一天要杀几百头猪,因为他是屠宰场老板……


  
  他的父亲是屠夫,他的爷爷也是屠夫。据说,他爷爷的父亲,爷爷的爷爷,都是屠夫,杀猪、杀羊、杀牛、杀狗、杀鸡、杀鸭,别人要杀什么他们就杀什么。他们家族中的光头杀猪佬把家传的手艺发展壮大成了企业,这是他的先辈们无法企及的地方,也算把家传手艺发扬光大了。
  
  光头杀猪佬喜欢买码,但他有一个习惯,从不买狗和猪,因为他相信自己以及自己的祖先杀的狗和猪太多了,欠下的血债太多,这两种生肖的特码不会庇佑自己,所以他不买。他每期必买的两个生肖是龙和虎,因为他从来没有杀过龙和老虎,这两个生肖应该会庇佑他。
  
  还别说,每一期开出龙和虎这两个生肖的号码时,他都中了奖。正因为如此,几年算下来,他是极少没有亏的人。
  
  “今天我最看好的是猪。”刘二宝回答。他自然知道光头杀猪佬的习惯,但他是杀码赌神,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杀猪佬的习惯,就刻意迎合。何况,他确实看好的是猪。
  
  光头杀猪佬脸色一沉,第一反应是,刘二宝在讽刺自己,甚至是在公开骂自己。那一瞬间,他的脸倏地红了,如果每次动手杀猪之前,他的脸一定要由白到红,直到红得就像染过一般,才会提刀上阵。如果当时有谁注意一下他提刀的手,一定会吓得面无人色。天啦,这是人的手吗?这只手比他的脸更红,一根又一根的筋,就像一道又一道的坝子,凸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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