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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高考渐近 心事愈浓

    日子依然这样继续下去。
  夏日的空气有些燥热,阳光有些刺眼。
  她仍小心地窥望那位另一个世界的男孩儿,然而总有变迁的世事已经在前边的路口悄然等候。青春的岁月里,没有一成不变永远的守望,她总得要面对必须的离别,虽然只有自己在心里默默说再见的离别。
  可是,她还要学会冷静地说再见。
  ……  
  这些天学校高考的气氛日渐高涨。
  (还有一个星期就高考了,他也两天没来了。)她倚在转角处,惘然若失地望着对面楼上冷冷清清的走廊:(难道,他就一去不返,从此消失了吗?是啊,人家是要考取名牌大学,去寻找自己的锦绣前程,怎么还会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一个不起眼儿的无名小卒的眼前?是啊,一切也许就这样结束了?这样结束也好。)她鼻子竟窜上一股酸楚来,好凄凉的自我解嘲!
  微微的暖风轻抚她的脸庞,轻轻擦拭她晶莹的泪花。这是一个女生朦胧的爱恋,虽然每天只是静静的观望,但内心那悄无声息蔓延开来的思念,却似惊涛骇浪拍击着她的纯洁心扉。
  她突然不甘心起来!(不,我不能让我的初恋就这样无情地被沉默所扼杀!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不想后悔!不论他是谁,不论他在哪儿,不论他有怎样与我不同的斑驳世界,我都该让他知道我的爱慕。对,去跟他说!去向他表白!无所谓结果,但必须有所行动,我不能后悔!如果现在不说,也许永远、这辈子都再也不能说了,我不要让自己再有遗憾!就算消失,也让他带着我的心意一起消失!)她突然有所感悟,一种强大的力量推着她坚定地走向高三教学楼。她是个内敛、腼腆的女生,无论内心怎样的汹涌澎湃,她也从未踏越过自己的雷池半步,只是心底默默地偷偷爱恋着叶子轩。可是现在叶子轩就要从她的世界、她的生命消失了!她再也不能守着自己一板三眼、一成不变的生活规律暗自心伤。她要做一次对她而言惊天动地事——向叶子轩告白!她一步步踏上这看似熟悉又异常陌生的天天在对楼遥望的不属于自己的领地,内心里,起伏不定……  


  方展成正在张子瑜旁边默默出神,忽看见她雷厉风行地冲下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她想要干什么?他觉得不对劲,便跟在了后面。
  子瑜刚上到高三教学楼的二楼,就看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围坐着一群男生,个个一副不三不四不正经的样子。她正想小心地绕过他们,可其中一个男生却故意挡住楼梯的缝隙嬉皮笑脸地问:“嗳?同学!这么面生,走错地方了吧?”
  她知道这个男生不怀好意,就不去理他想躲去另一边走,不想那个男生却死皮赖脸地抓住她的手腕:“同学?这么急,是要找人吗?”
  她没想到竟遇到如此暴戾恣睢的家伙,怒不可遏地嚷道:“你放开!放开!”手又无奈挣脱不开。
  正心急如火,却见方展成突然冒出来,狠狠抓住对面男生的胳膊,眼珠突瞪凶气十足:“喂,放开!”
  那些男生好像都认识方展成,见方展成出面,也不敢继续猖狂只好松开手,“你认识?”
  方展成烦躁地点头,看看她低着头窘迫地站着,对她的心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知道她应该是去找叶子轩,便不耐烦地拉起她的手返回楼下。
  那帮男生喊在他们身后:“老展!看好你的人嘛!别到处乱跑!”
  方展成也不回应,气冲冲拽着她走向自己的教学楼。
  刚走进楼梯口,子瑜就忍无可忍地甩开了方展成,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勇气,却又遇上这些混账混混,为什么通往叶子轩的路上有这么多艰难险阻?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如愿以偿?她垂头丧气地蹲在角落里,暗暗流泪。
  方展成看她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的样子,立即怒火中烧,奔到她面前语无伦次冲她吼道:“那好啊?你去找他!你的事再与我无关!看找到他你能怎样?去啊!”
  方展成的话让她心里一震:(找他?你知道我要去找谁?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但方展成的语焉不详让她有些糊涂,她稳一稳情绪反问道:“什么,他是谁?你知道我要去找谁?”
  方展成也极力压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是去找叶子轩。”
  “你,你怎么知道?”她心里一惊!(没理由啊?我和他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心事?他……)她看着方展成的脸,疑惑不解。
  方展成调整一下气息,心里逐渐平静了些,他想认真点儿也许能劝到张子瑜,“这个你不用管,我知道你是想去找他,可是找到他又能怎样?人家是好学生,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考进名牌、重点大学的优等生!下个礼拜他就要考取大学远走高飞了,你要怎样?你能追得上他吗?你们不是一国的!”
    方展成的话其势汹汹如一把利剑直直刺中她的心房,也如风卷残云般将她心底那么一点点的期盼一扫而光!这正是她和叶子轩之间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心里清楚得如明镜一般,本想就一直默默地遥望他,遥望着他就好。可是,在看不到他的时刻里,在他即将要消失掉的时刻里,她还是止不住内心思念的狂澜不顾一切地奔向他。难道她错了吗?还是要沉默,永远地沉默下去!难道这就是她平静如水又轰轰烈烈的初恋的宿命吗?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地斥责方展成:“是啊是啊!我追不上他!我们不是一国?那又怎样?又怎样?无论怎样都不关你事!”她气愤地将出言不逊的方展成丢下,一个人跑回了教室……方展成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没有去追,他想或许她应该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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