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忧思蔓延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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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突然冷了起来,树叶好像一夕之间被风掠走,全部刮到了北冰洋,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和灰色的大街,一片萧条、凄冷的景象。
子瑜围着厚厚的毛围巾,不断地拿纸巾擦着鼻子,昨晚一不小心她又感冒了。她的体质很弱,很怕冷,所以她不喜欢冬天。整个候车亭,就她武装得最严密,可看起来她还在发抖。(这样一动不动是容易冷,一会儿往学校跑起来,应该会暖和点儿的。)
他穿的很单薄,可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难道他都不怕冷吗?真是只企鹅!)她心里淡淡的想,眼睛去张望车子,再望望他,(这样假装等车真是好蠢!不过,冷风吹过的时候,他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的,真是个奇人!)她常常羡慕那些不怕冷的人。
今天候车亭里有些难熬,可她还是坚持等他上了车才走,她的脚都快冻僵了,鼻子也险些冻掉。
拐角儿的路口又碰到谭刚的车子,今天很冷,她没跟谭刚推让就上了车子。
好像这是每天的程序:候车亭里看他,然后再遇上谭刚家的车子,她也有些习惯了。
(又是雨雪天气!)子瑜步履维艰地走在这湿滑的路面上,(昨天就下了一早上,今天还来?有完没完?)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说雨不雨,说雪不雪,又湿又滑又冷,到处都是泥泞脏兮兮的一片,鞋子也面目全非了!
候车亭里,今天的人又不少。虽然中间隔了好几个人,但她还是看清他的鞋子也被溅满了泥花儿。(哦,你的鞋子也面目全非了吧!你也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吧?看看你的衣服,有些狼狈哦!不过那也得坚持狼狈一天呀!晚上再大洗吧,看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嗯,不对,是咱们俩儿大洗的日子!)她在心里轻轻地对他说着,心情就好了许多。
21路来得好快,等车的人们蜂拥而上,他今天看起来有点儿心烦气躁,排在人群后,还在回头张望着。
她赶紧去看看那个看了860回的无聊广告牌儿,心想:(他应该不喜欢这吵吵嚷嚷的车厢吧,很无奈吧!干嘛不转到四中来?这样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了耶!哦,人家一中是重点高中嗳,应该没可能转的!唉!别在这儿白日做梦了!)
她看看那个男生上车走了,便要往学校走,可没注意到身边有人,不小心撞掉了人家手里的书本。她嘴里赶忙说着“对不起”从地上拾起来,可地上的泥水太多,书本背面都印花了,她急急掏出纸巾擦拭,难为情地双手还给人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那人接过书本,也不说什么。
她看看人家也没说什么,想想时间又不早了,便也不多说,匆匆走向学校。
刚拐过街口,就看见谭刚家的车子停在路边,谭刚从车子里跳下来,奔到她面前:“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走啊?上车!”
“今天算了,我的鞋子好脏的!”
“没关系啦!”谭刚拉住她的胳膊。
“不行啦!会弄脏车子的!”她想缩回胳膊,可谭刚更是拉紧了她。
“走啦,走啦!没事儿!“谭刚硬是拖她上了车。
(这个谭刚,也过分热情了吧!大少爷还真是让人头大呢!)她知道谭刚是个热情的同学,也无奈于他的热情。
“嗳!下个礼拜放假,咱们去溜冰好不好?”还没坐稳谭刚就迫不及待地说。
“去你个头啦!想想怎么应付周末的考试吧!---还想着玩儿?真服了!”
谭刚抓抓头发,被她数落得再不敢出声。
期末考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的假期虽然总有新鲜的活动,可子瑜还是觉得漫长落寞。
班上同学们自发组织了不少的聚会,谭刚是个爱热闹的多事财主,总是自掏腰包玩这玩那,也确实惹得同学们都喜爱。
她和笑笑的欢声笑语依然响个不停,可笑声过后,回荡在空旷的心里的,却是她淡淡的忧思。
她也曾许多次,故意停留或经过那个淡紫色的候车亭,但都再没有看到那个男生的身影。她尽管知道现在是所有学生们的假期,却仍止不住想要看见他的冲动。
丝丝的冷风中,她的眼神带着丝丝的惆怅,孤独地站在候车亭那个熟悉的角落里,默默地把心事抛在风里,不知去向……
就快要开学了,妈妈却通知了她一个新的决定,她心里立刻翻云覆雨般激动了起来。
中午,妈妈下班一进门儿就兴致勃勃地告诉她:她下个学期可以去一中读高中了!
“一中?为什么?”
“妈妈今天碰到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聊起来才知道她老公是一中的校领导,她答应帮忙把你办到一中就读!怎么?一中不是重点高中吗?你不想去吗?”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有些蒙,一时不知所措:“也,不是,可是,我都不会骑车子!”
“可以坐公车的嘛!咱家不是离车站也很近的吗?”
(坐公车?)她的心突然明朗了起来:(坐公车,那么不就可以看到那个男生?一中!对嗳,他不也是一中的学生吗?到一中,应该会碰到他吧?)她心中就憧憬起那所重点高中来。
“哦,好啊,一中的教学水平听说也很高的。”
“嗯!那是肯定的!升学率就很明显嘛!多少学生想方设法地往进挤呢!---还好冒出这条门路来,子瑜,转到一中你可得好好念呐!”
她轻轻地点点头,不敢回答妈妈寄予她的厚望,学习成绩平平的她,总是父母担心的焦点。自己也曾认真专心地努力过,却总交不出一份满意的答卷给父母,给自己!也难怪妈妈这样上心竭力为她安排一个优良卓越的学习环境,她想还是尽力吧,自己总不能一直这样羞愧下去。
她暗暗地强化着信心,乖乖地服从着妈妈的安排,虽然好舍不得笑笑和一帮儿相处融洽的同学们,可是为了可以提高自己的成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再说,转到一中,也许会看到他吧?她怀揣着淡淡的期待,静静地等待。
开学前两天,跟着妈妈去了一中办手续。
高大威武的教学楼,宽敞豁亮的专业大型操场还是为之振奋的!她目不暇接地被这新鲜的一切悄悄震动着,心里同时震动的还有对那个男生不断扩大着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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