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节 谁泄密了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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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过，丁宁宁又进入了暗无天日的工作中。
这一天，整个AG大厦的气压骤低，处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因为这天下午，国明电子的总经理卓纪衡就要前来与叶钧谈判签合同了。陈婉蓉率领着行政部的同事协助丁宁宁布置会议室，从硬件到软件，从设备到人力，都得亲力亲为。丁宁宁还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接下来谈判的记录。
谈判还没开始，丁宁宁已经觉得体力透支了。叶钧简直不把她当人使，连一件小事都交给她。叶钧绝对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便是除了丁宁宁，他谁都不信任。丁宁宁深刻地觉得，叶钧的到来，绝对是上天对她平时小气巴拉不愿施舍流浪汉最残酷的惩罚！
“岑佳呢？这边都忙不过来了，她人去哪了？”陈婉蓉压抑着火气问丁宁宁。
“洗手间吧。”丁宁宁说。
陈婉蓉冷笑一声：“我看她是在洗手间偷懒吧！她以为她一个叶总身边的私人助理，就大牌到可以什么事都不做？”
“不好意思，我只听叶总的派遣而不是你。”岑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漂亮的眸子斜了眼陈婉蓉，冷冷地说，“而且准备会议室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们部门的本职工作。做不好，你怪谁呢？”
岑佳又对丁宁宁说：“宁宁，叶总让你来是协助她的，你指点一下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亲力亲为？人家陈总监又不会感激你的帮忙，你傻不傻？”
岑佳说完，根本不理会陈婉蓉白了的脸，拉着丁宁宁就出去了。
茶水间里，岑佳给丁宁宁倒了杯咖啡：“休息一下吧，看你累的。陈婉蓉之前怎么对你的，你怎么还听她差遣啊？你现在归叶总管，怕她做什么。”
丁宁宁摇头说：“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把这事儿做好。”
岑佳笑着说：“宁宁，你真敬业。”
丁宁宁也笑笑，低头喝了口咖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一向对她客客气气的岑佳，今天特别殷勤。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卓纪衡那张脸。
那天在卓纪衡家里睡醒的时候还早，丁宁宁没等卓纪衡醒来就走了，并且在他床头留下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的字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觉得心里很乱，也不知道他醒来发现她不见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她一声不吭地离开，还留下那样的字条，他一定会很生气吧？不过总比对着他尴尬要好，她还记得那晚卓纪衡趁她睡着好像让她答应做他女朋友来着……
午饭时间一过，卓纪衡就率领着他的谈判小组抵达了AG大厦。叶钧也是整装待发，领着AG的谈判队伍等在了会议室的门口，亲自迎接他们。
相互一番寒暄，很快便入座，进入正题。
丁宁宁坐在叶钧的身侧，一边做记录一边方便他随时派遣。丁宁宁抽出空看了眼卓纪衡，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保持冷峻。偶尔轮到他发言，他便会聚集了眸光看着叶钧，唇角似笑非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侃侃而谈。丁宁宁有些分神，卓纪衡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忽然鸦雀无声。丁宁宁被这可怕的气氛惊醒，抬头一看，发现国明那谈判组的人都面露笑容，而自己所在这一组，大家面露难色，就连叶钧的脸色都冷得吓人。
卓纪衡瞥了她一眼，丁宁宁紧张地赶紧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卓纪衡生气，忽然有点儿后悔那天留下那张字条了。慌乱间，她忽然觉得卓纪衡身侧那个秘书很眼熟。再抬头看了一眼，她就想起来了，面前的美女正是在烤鱼店碰到岑佳那次叫卓纪衡“老板”的女人。果然是他的秘书。那女人感受到丁宁宁炽热的目光，镇定自若地也朝丁宁宁看过去，眼神里透着不悦，气场跟卓纪衡有的一比，冷得吓人。
丁宁宁收回目光，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就听见叶钧说：“卓总，这个价目太高，不要说是技术了，就算是纯粹的大规模生产，我也不可能跟你签这个合同。”
卓纪衡莞尔：“是吗？据我所知，AG是个国际化的公司，董事会个个财大气粗，不会连支付这点劳务费的资金都没有吧？叶总，其实你不必为AG省钱，省出来的钱又不归你。洋鬼子要你出成果又不是要你省钱。我们国明能提供国内最优质的生产，并且利用国明这个很受大众喜欢的牌子，AG的PC产品会卖得很好，这点我想你明白。如果你愿意给我们技术，我保证从生产到投入市场，都不用你们烦心，我国明全权负责。”
叶钧的呼吸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虽然面上没多大变化，但是据丁宁宁对他的了解，她很清楚，叶钧现在非常生气也非常矛盾。
卓纪衡见他不说话，乘胜追击：“叶总，AG的PC产品一直在亏钱，技术对于你们来说根本是可有可无，何不卖给我们？双赢总比我们赚了劳务费，而你们却还是卖不出产品要强得多吧？我还是那句话，技术你不卖，这单生意我不接。”
……
最终的谈判结果谁也没赢谁也没输，AG用最少的钱把生产和市场投入交给了国明负责，并且能够保障PC产品在中国市场稳赚不赔，只不过赔上了技术；而国明虽然赚得不多，不过他们意在赢得技术。
送走卓纪衡他们以后，叶钧把之前参与合同讨论的几个负责人留下了，其中包括丁宁宁和岑佳。
叶钧黑着脸一脚把椅子踢飞，沉声问：“谁把内部的报价透露给国明的？是谁？”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丁宁宁这才知道，刚刚分神观察卓纪衡的时候，原来漏掉了重点没听。卓纪衡每一次报价，价格与AG内部商讨的一分不差，堵得叶钧一口价没办法扳回来。他本想用最少的钱做成生意，而不用卖技术。现在虽然钱还是那么少，但是技术却卖给了人家。对于AG这不算什么损失，但对于他叶钧，却是从商以来的奇耻大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一直仇恨的卓纪衡。若不是有人把报价透露给国明，卓纪衡根本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丁宁宁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是岑佳。岑佳对她的态度一直都非常奇怪，那天她遇到岑佳跟卓纪衡的秘书在一起，难道说……
她抬头看过去，正要张口，却被岑佳抢了个先：“是丁宁宁！叶总，我上周末看到丁宁宁跟卓纪衡在一起吃饭。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吃完饭之后丁宁宁还跟卓纪衡上了出租车一起走了。”
“我……”丁宁宁震惊地看着她，张口辩解却发现有口难言，跟卓纪衡一起吃饭是事实，跟他回家了也是事实，跟他扯不清关系更是事实。丁宁宁“我”了半天，最后却只能无力地说：“不是……不是这样的。”
叶钧冷冷看向她，没有质问也没有帮她辩白，只沉默了片刻以后对她厉声说：“来我办公室。”
丁宁宁气得眼睛都红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帮她说话，岑佳更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她委屈，但也知道叶钧在帮她。这种事情，越说就越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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