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发情时节雨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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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狼啊色狼……
白茆茆紧紧护住自己的胸部,她已经在自习室哆嗦整整一个下午了,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彻着栾晃晃发癫的狂吼声:“白茆茆!黑大人邀请你以他舞伴的身份陪他参加家宴!他说……他说……”重重地喘息后,栾晃晃完全不顾旁边被石化掉的舍友们,继续吼道,“他还说,他很期待你的D-cup!”
在被石化掉的两人的注目下,白茆茆恍惚如幽魂一般飘进了自习室,她没有带书,只是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胸部,一遍遍在心底狂啸: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黑苍擎怎么看都不像低劣的色狼!可是,怎么会这样?
他不会认出她了吧?可如果不是认出她,为什么这种馅儿饼会落到她头上呢?话又说回来,即便黑苍擎认出了她,为什么不把她逐出他的视线,反而邀请她参加劳什子的家宴呢?
可是,可是,舞伴哎,难道她会被他……被他……拥入怀里吗?
心跳频率疯狂上飙,白茆茆忍不住深深喘息,别……别挑逗她啊,发春的兔子也会吃人的……
手机振动了一下,白茆茆拿出手机,看到是栾晃晃发来的短信:茆茆,忘记告诉你了,黑大人的原话是——作为赎罪,他很期待你的D-cup。哎哟哎哟,你私藏黑大人的照片,自食其果了吧?记住,姐姐热切期待你早日失身……
赎罪……
我去,肯定不止照片这一桩事。白茆茆纠结地咬紧下唇,无声地叹了口气,D-cup,罪恶的D-cup,你竟然是让黑大人冲动的原罪!
可是,为什么F-cup没有成功呢?难道黑大人独爱这一型号?
思及此,白茆茆同学悲喜交加地再次抱紧胸部——
“同学,再挤就该爆了。”
平淡的男声突兀地响起,干净略带磁性的嗓音,一下子惊醒了沉迷于胡思乱想中的白茆茆。
“啥?”一时间没意识到旁边的男子说了什么,白茆茆下意识地回应,但下一秒,她面色顿时青紫,难掩凶焰地转身,正欲发难,却陡然对上一双深邃含笑的黑瞳。这一次,白茆茆同志,真的傻眼了。
“丰……丰……”
“你好,我是丰易炀。”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丰易炀笑得温润醇和。
竟然,是计算机学院的丰大人——
刚才,难道是耳误?礼貌地与丰易炀握手,白茆茆看着他坦然自若的俊脸,一时间,胸口再次凌乱。难道她被黑大人刺激得幻听了?
含笑的瞳人轻轻划过白茆茆单手护胸的动作,丰易炀再次启唇:“真的不用挤了,沟已经很深了。”
转身,白茆茆狠狠地捶胸,这次肯定确定以及铁定听清楚了,她忍不住泪流满面,这位爷,人不可貌相啊。
难道,他也独爱D-cup?惊疑的目光扫过丰易炀,白茆茆却只敢在心底腹诽,她好想问好想问——可是,她有色心没色胆啊……
“美女,若有什么疑难困惑,可以直接问我,我无偿为你解惑。”丰易炀依然笑得如斯温润,给人干净醇厚的感觉,却也有所沉淀。
“你不认识我……”轻缓地开口,白茆茆还没自恋到神志不清的程度。今天中午,托栾晃晃的哥们儿的福,她们刚刚走出校园,就被他一通狂啸的电话惊回,所以,她白茆茆还是那尾穿着素花长裙的土著妹妹,能被她吸引的男人,不是恐龙就是乌鸦,这样的极品男会主动找她,肯定非奸即诈。
“但我认识向黑苍擎表白的怪物妹妹。”也不绕圈子,丰易炀上下审视着白茆茆,英俊的面容上,有一层莫名的微光。
果然。
白茆茆无力地扶额,一头撞在桌子上:“真的那么好认吗?”
“罗琊大学校园内,不爱装扮的美女不多。”
“你可以直接说土著仅我一个,我不介意。”白茆茆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不过她倒是真的不介意。她大抵,有很怪异的洁癖,就像她喜欢看各种动漫版小A,却拒看真人版一样。这并不是虚伪,而是切实的,真人无爱,YY无能。
“那么喜欢黑苍擎?”丰易炀坐在白茆茆旁边的椅子上,随意地跷起二郎腿,侧过脸看向白茆茆时,瞳孔却是紧紧一缩。
“哎哟,丰大人,你问得真奇怪,只要黑大人来学校,哪一次没有向他表白的女生?难道每一个你都这么问?”其实她更想说,喜不喜欢,干他何事?但是她没胆量……
“这倒不至于,我只问你。”她拒绝正面回答,他却步步紧逼。
为什么……白茆茆很想很想问他,但看着丰易炀闪烁着微光的瞳人,她却罕见地哑口了。
“不想知道为什么吗?”长指轻颤,挽起白茆茆一缕黑柔的发丝,丰易炀清亮的眼眸里,仿佛划过一抹迷离。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孔,白茆茆一时间有点傻眼。今天她走狗屎运了吗?才刚刚被黑大人言语挑逗完,就又被丰大人手头调戏,哎哟,做美女也不容易啊。心中扬扬自得,张口却脱线:“因为我的D-cup?”
挽着白茆茆的发丝的手指微僵,丰易炀低头,沉沉地笑出声来,许久,他仿若窒息般低喃:“果然,是不一样的……”
“你说什么?”白茆茆探身,看向丰易炀低垂的头。
“没什么。”再抬头时,已然云淡风轻,丰易炀看着面前那张不着丝毫粉黛的干净面容,笑得有些落寞。
没什么你干吗笑得跟老婆爬墙了似的……在心底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白茆茆从善如流地没有追问下去。
看到白茆茆竟然真的就这么安静了,丰易炀有点错愕,良久,他摸了摸鼻子,无趣地道:“计算机学院有一个表演协会,你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做个编辑部的部长?”
“没有。”虽然对丰易炀突然的邀请感到莫名其妙,但白茆茆仍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她没有兴趣做免费的劳工。
“我有说你可以拒绝吗?”微微蹙眉,丰易炀看出白茆茆有心事,索性直接做了主。
“哎哟,丰大人,编辑部其实就是一个后勤部门,而且还是出力不讨好的那种,我不干活,就算你把我弄去又能怎样?”跟她玩霸道,真当她是没有脾气的乖乖兔子啊!
“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跟着我参与就行了。”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虽然没她的大……
“你在里面的职位是什么?”
“名誉会长。”
“我可以狐假虎威?”
“没问题。”
“OK,给我一套你的写真,这事就成交。”
“你要我的照片做什么?”
“卖给你的粉丝啊,我要电子版的哦。”
“……”
空气静止了几秒钟,丰易炀轻轻抽了抽嘴角:“栾晃晃竟然说你是兔子,这也太欺负兔子了吧!”
“我在某些特定人士面前有做兔子的潜质。”不理会丰易炀的揶揄,白茆茆怡然自得地轻声笑道。哎哟,她都敢化作恐龙向黑大人告白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那特定人士包括黑苍擎吗?”含笑的眸底,仿若染上几许暗沉,丰易炀微微地坐直了身体,莫名地离白茆茆远了一些。
“不知道呢,我又没与他接触过。不过,在你认识的栾晃晃同志面前,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兔子。”白茆茆坦率地回答道,无意间瞟了四周一眼,却发现他们两人早已成众人关注的焦点——
靠近大人果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眼睁睁地看着几尾颇有姿色的女生用眼光狠狠地凌迟她,白茆茆感动得无以复加。转过身子,她不自觉地靠近丰易炀,却敏感地发现他几乎是同一时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她无视般笑了笑,低声道:“丰大人,你看周围那些美人嫉妒的目光,真的让人销魂哪。”
“不要随便在陌生男人面前用‘销魂’之类的字眼。”
“……”没事盯着陌生女生的沟沟看的陌生男人竟然还敢在她面前装正经,她表示无比鄙视!
对上白茆茆澄净而质疑的黑眸,丰易炀干咳了两声,站起身道:“表演协会筹办文艺演出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那回见了,茆茆。”
“嗯。”无奈地应声,白茆茆本欲坐下继续发情,却发现另外几个发情的美女伴随着丰易炀离去的脚步,正缓缓地向她靠近,白茆茆面色一变,匆匆追上丰易炀的脚步,迅即疾离去。
哎哟,哎哟,发情时节雨纷纷,谁人不溅身……
又是一周,眼看周末即将来临,白茆茆开始面临人生另一大难题:她不会跳舞。
傍晚,当她把这一难题吭吭哧哧告诉栾晃晃和冉笙笙时,已经亢奋了好几天的栾晃晃差点崩溃了。
“笙笙,你会跳的吧?教教这个臭丫头!”栾晃晃病急乱投医。
“我只会女步,你要我带着白兔子走男步吗?”冉笙笙边修着指甲,边轻描淡写地回问道。
让白兔子走男步,不就等于让黑苍擎走女步吗——
呆子,呆子……乌鸦嘎嘎地从头顶飞过……
栾晃晃和白茆茆狠狠地甩了甩头,甩掉那个可怕的画面。
白茆茆转而一脸期待地看向栾晃晃:“要不你教我?晃晃,以你这么强大的气场,肯定会跳男步。”
“姐不会跳舞!”恶狠狠地白了白茆茆一眼,栾晃晃翻出手机开始猛打电话,“你们等一下。”
几分钟后,栾晃晃喜笑颜开地招呼白茆茆同学尽快吃饭,吃完饭就去学跳舞。
“去哪里学?”
“法学院。”
“有高手吗?”
“不知道,哈哈,不过今晚法学院有一个暗夜舞会,里面肯定有高手。白兔子,你务必要搞到一个,然后学会最基本的交谊舞。”
“万一学不会呢?”
“那就准备好回来切腹吧。”
“……”
-----------------分割线嘎嘎地飞过去,呆子,嗷,呆子-----------------
劳什子的暗夜……
白茆茆被栾晃晃强拉硬拖着往法学院赶去,边走边思考,罗琊大学就是好啊,电力充足,到处灯火通明,搞劳什子的暗夜舞会,又不是去偷情……
舞会厅的大门是开着的,白茆茆刚想探头进去瞧瞧,却被门口站着的两个五大三粗的男生一把拽了进去——
搞毛啊……心底虽然蹿火,白茆茆却是真的被突如其来的满室漆黑惊吓到了,竟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们怎么弄出来的?
白茆茆就这样茫然地站着,突然感觉到腰间多了一双大手,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刚欲伸手推开身前的男人——
“别动。”微微沙哑的嗓音,低沉地响起,白茆茆一下子僵住了。
男人揽着白茆茆的腰,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慢慢地,跟上音乐的节奏。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开始缓慢地闪烁着……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白茆茆大脑里一片空白,早已忘记了反抗。不知过了多久,她仿若听到他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抱到你了……”
神志终于回归,白茆茆僵硬地任由面前的男人拥着,被动地跟着他旋转:“你怎么在这里?”或者说,你怎么会参加这种舞会?喜静又高傲的你,怎么会愿意落入风尘,来这种声色荼的场所?
“有同学告诉我,你会来。”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飙车赶来。
“又是栾晃晃?”我勒个去!从她知道法学院有舞会到来参加,也不过一顿晚饭的工夫,栾晃晃未免也太强悍了吧,竟然能把他搞来。
“栾晃晃是谁?”他不解,却是悄悄收紧了臂弯。
“你要是不认识,那么你的同学肯定认识。”
虽然磨牙霍霍,白茆茆却明白,自己不会真的去找晃晃算账。原因无他,她斗不过栾老鸨o(╯□╰)o。
“让我同学给我送消息的人?”
“哎哟,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白茆茆轻笑着打趣道,同时也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
暗色里,他眉心轻蹙,原本如画一般清幽淡雅的眉目,此刻却仿佛染上了轻愁,就连眼底那一抹凌厉与高傲,也被隐藏得更深了。
“茆茆,你不排斥我了吗?”干净柔和的嗓音,竟隐隐含着几许急切。
“会排斥你的女生是猪哦。”白茆茆低头,看着男人环绕着自己的臂弯,黑白分明的瞳孔里,罕见地染上几许邪气。
“那我们……”
“还是朋友。”抬头,白茆茆送他一个明媚璀璨的笑容,然后无视他的错愕,微微侧身向一直托着下巴凝视他们的栾晃晃钩了钩手指,看到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白茆茆直接问道,“栾老鸨,你还锁定了哪些目标?”
“可以留个悬念吗?”挤眉弄眼地看向拥着白茆茆的男人,栾晃晃乐癫了,人不可貌相啊,白兔子竟然把著名的洁癖大人殷墨搞定了!是殷墨,法学院的殷墨!罗琊大学除了黑苍擎外,最难以靠近的极品美男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昨天在自习室,丰易炀邀请我去他们学院的表演协会做个只挂名不干活的编辑部部长。”感觉到腰间的大手一紧,白茆茆眉心轻蹙,却没有推开他。
“哎哟,丰大人那么快的手脚?”栾晃晃再次托起险些脱臼的下巴,太阳从东西南北四面八方疯狂照耀而来,她的脑袋严重缺水,“嘿嘿,其实只剩下建筑学院的雷大人了,其他的极品我还在进一步发掘中。”
“你好大的手笔,竟然认识那么多大人物。”白茆茆要笑不笑地看着栾晃晃。
栾晃晃得瑟地笑了笑,然后丝毫不惧地回答:“我只认识丰大人而已,殷大人,我并不认识。我托我哥们儿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向黑老大表白的怪物妹妹白茆茆要来参加舞会,没想到这位大人的好奇心这么强,竟然真的来了。”
他们竟然全都知道……俏脸再次垮下,白茆茆暗自捶胸,她真是做了一件愚蠢无比的事情呢。
“为什么向黑苍擎表白?”从栾晃晃到来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殷墨,终于再也无法继续保持安静与疏离,水墨色的瞳人轻转,阴鸷中竟隐含着几许致命的妩媚。
“不要用这么娘的表情质问我,那是我的萌点。”栾晃晃就在一边,白茆茆瞬间感觉自己强大了,果然是近墨者黑。若干年前,她哪里敢用这么凶悍的语气跟他说话,但是现在,她感觉自己就像妈妈桑带领下的头牌一样,有权力选择接自己看得上眼的客人,这是那么那么伟大的成长啊!
“回答我。”
“喜欢他呗。”感觉到男人再次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白茆茆瞪了他一眼,索性摊牌,“殷墨,我今天来法学院是学习跳舞的,你有没有兴趣教我?没兴趣的话,就别揩油了,放手,我的业务很忙,我家老鸨还给我安排了其他客人呢。”
“白茆茆!”殷墨终于忍不住怒火微扬。
“大人,您别生气,我会好好调教这只兔子的,您想她变成什么样子?”栾晃晃寡廉鲜耻地在一旁跟着,还不时插上两句。
“有接待客人时还现场参观的妈妈桑吗?”白茆茆白了栾晃晃一眼,暗示她离远点。
“姐只是怕你把客人吓跑了。”栾晃晃理直气壮,终于忍不住自己强大的好奇心,“话说,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哎哟,晃晃,你也太不犀利了,现在才看出来?我白茆茆是那种随便让陌生男人抱的女生吗?人家可是有名的贞洁烈女。”跟随殷墨的脚步轻舞慢转,白茆茆一边跟栾晃晃闲扯,一边毫不留情地狂踩他的脚背。
“所以,你们以前就有奸情?”栾晃晃眼中绿光疯狂闪烁。
“没有啊,高中同学而已。”白茆茆僵硬地回答。
“你学跳舞做什么?”殷墨对白茆茆的刻意疏远感到万分无奈,只好转移话题。他知道,最好不要把她逼得太紧,否则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我家妈妈桑要我接待黑大人,我学点技能呗。”
舞步戛然而止,殷墨放开揽着白茆茆的小细腰的手,墨色的眼睛里,荡漾着几许忧伤:“茆茆,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那张曾经让她心醉不已的魅惑容颜,白茆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他细致的肌肤,重重地喘息着:“大人,我白茆茆,是不会那么容易被色诱的。”
“把手拿掉再说这句话。”这种致命的气氛下,偏偏有不致命的栾晃晃在一边加旁白。一直暗中关注这边情况的几尾壮男顿时有点崩溃,其中一位勇士没能忍住,伸手把栾晃晃拎起来,直接丢出门去。
“放开姐!放开姐!否则姐诅咒你被人爆成向日葵!”
听到栾晃晃的诅咒,壮男轻轻抽了抽嘴角,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向另外几人比出胜利的手势。
耳边还回荡着栾晃晃凄厉的吼叫声,白茆茆下意识地抽回了色爪。她缩着头瞟了几眼壮男们,忍不住嘀咕道:“竟然还带着保镖参加舞会,你一个男人难道还怕被色女强了不成?”
“我不怕你。”似呢喃,又似耳语,殷墨专注地看着白茆茆,看得她的小脸红彤彤的。
“人家早就从良了……”
“那黑苍擎一事又怎么说?”
“碰碰运气呗。”越说越心虚,白茆茆看了一眼又想瞪眼的众位壮男,很是从善如流,“OK!OK!我不用你们丢,我自己出去。”
说着,她快步走向大门——
“茆茆!”殷墨看着白茆茆仓皇而逃的背影,英俊雅致的脸上染上几许悲伤。
听到殷墨的呼唤,白茆茆边加快脚步,边无比悲伤地回眸:“不要叫人家,没学会跳舞,人家要回宿舍切腹去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还依稀能听到她无奈的叹息:“唉,头牌不易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