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节 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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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明在服装店找到了高四伟。
“伟哥,我姐找你有事儿,去你家几次都没有见到你。”
“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挺急的。你好久也没有上我家来了,最近很忙吗?”齐家明问他。
他没有回答,跟家明一起来到齐家。
齐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齐母在厨房包饺子。
“哎,四伟来了,中午在这里吃饭吧。”齐母招呼他。
“莉萍呢?”他问了一句。
齐母指了指莉萍的房间,“她病了。”
高四伟走进了齐莉萍的房间。
齐莉萍在床上躺着,看起来很憔悴。
“四伟,你终于来了。”她起身靠在了床头,背后垫了个枕头。神情很倦怠。
“你病了?”高四伟关切地问。
“我有了.......”
“有什么了,男朋友?你终于想通了,真为你高兴。”
“不是的,我有身孕了,是你的。”
高四伟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会呢?咱们已有两个月没见面了。”
“你难道不记得,两个月前的那一晚。”
齐莉萍的话让他想起了那一晚。
那天,他还在睡着。
齐莉萍一大早就来敲门。
高母去开的大门。
“是莉萍呀,这么早?我去把四伟叫起来。”
“不用了,伯母,我等他醒了好了。”
齐莉萍进了高四伟的屋子,她有一把钥匙。
她轻轻地走了进去,不敢惊动高四伟。
他和她的关系比较紧张,很久没在一起了。
胡小强告诉她,高四伟最近常常与一个叫曾雨欣的女孩子在一起。
她知道,也许很快她就会失去高四伟,可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他。
高四伟不知道她的进来,仍然酣睡着。
她轻轻地拉开了高四伟的抽屉。抽屉里又是乱糟糟的。
以前总是她为他整理抽屉。
她也好久没来这里了。
她开始动手帮他整理抽屉里的东西。
一张小纸片跃然出现在她眼前。上面写了一首诗:
昨夜星辰昨夜风
桂堂东畔画廊西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出自一个女性的手,字迹纤秀有力。她翻转了背面,后面有一个电话号码3-3-7-9-2,还有一个名字:曾雨欣。
又是曾雨欣。她想起了上次在高四伟的屋子里拾到的那张信笺,上面写着“小雨”,一定就是这个叫曾雨欣的女孩子。
她的心中一阵难过。她想高四伟和曾雨欣的关系一定很近,要不然她怎么会留下电话号码和这样一首诗。
她在想,一定要找曾雨欣谈一谈。
“莉萍,你干什么,谁叫你乱翻我抽屉了。”高四伟大叫一声。
他看见坐在写字台前的齐莉萍,手里正拿着曾雨欣留给他的那张小纸片。
齐莉萍扭回了头,她的脸上已满是泪水。
“四伟,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她哀怨地问道。
高四伟心中一阵不忍。他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你找我有事儿吗?”
“曾雨欣是谁?”
“一个朋友,你最好不要知道她。”高四伟冷淡的语气说。
“你不用瞒我了,我知道你一定很喜欢她,她也一定比我更适合你,我可以成全你们,但我要见见她。”齐莉萍面无表情的说。
她的心中已开始绝望。
她知道即使再说什么,也挽不回一颗想要移情别恋的心。
“莉萍我知道对不起你,我欠你的太多,我会补偿这几年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最后再爱我一次,不管你是虚情也好,假意也罢,只希望你像刚认识我那样,给我最温柔的幸福,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永远记住这份爱。”
高四伟心中一阵震动。他没有想到齐莉萍会这样做,他原先还以为这件事一定很麻烦。
“莉萍,我......”
“不要说了,你今天别出去了,陪我一天吧,我先去看看伯母。”
齐莉萍来到高四伟父母的屋子。高父出去了,屋里只有高母一人,正在一针一针的做活儿。
齐莉萍从高母手中接了过来。
望着齐莉萍温顺的样子,高母心中一阵欣慰,多听话的女孩子呀!
“莉萍,你最近不常来了,是不是四伟又欺负你了。”她疼爱的问道。
“没有,伯母,我最近比较忙,所以一直也没顾上来看你,以后也许我来的更少了,请你原谅。”
高母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等你不忙了,可一定要多来,四伟我就交给你了。”
齐莉萍忍者心痛,没有再说什么。
中午,齐莉萍帮高母做午饭。
吃晚饭的时候,她和高四伟一句话也没有说。
下午,她和高四伟在屋子里聊天。
他俩都尽量不提往事,拣开心的事逗对方高兴,心情却是一种涩涩的酸楚。
她看见高四伟的柜子里有半瓶喝剩下的就,拿出来倒在杯子里,一口气喝了下去。
高四伟忧虑地看着她。
“别喝了,你的胃不好。”
“难得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日子,你别劝我了。”
她仍然不停地往杯子里倒酒。
高四伟从她手中拿过来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不愿意看她这样折磨自己。
记不清喝了多久,两个人都醉倒了。
齐莉萍从高四伟家出来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她的头有点痛,但她没有让高四伟送她。
她踩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独自走在热闹的街头。
她的心却非常的孤独。
走到一家商店门口,她停住了脚步。透过玻璃窗,她看到里面正播放着墨西哥电视连续剧《诽谤》。
她的心中突然涌上一个念头。
她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她想知道那个电话号码是什么地方,还想知道曾雨欣是什么人。
“3-3-7-9-2”,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号码,拨通了电话。
“嘟........”电话接通了。
“你好,请问我可以帮到你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嗯,我找周萍。”她胡乱说了一个名字。
“这里没有这个人,你要哪里?”那个女人问。
“我要三雅书屋。”她仍然胡乱编了个地方。
“要错了,这里是市医院护理科。”
那个女人把电话挂断了。
齐莉萍知道曾雨欣是个护士。
她又继续拨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我可以帮到你吗?”仍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找雨欣。”她捏着嗓子说。
“雨欣不在,她值夜班,十点以后再打吧。”
她放下了电话,一丝笑意浮上了她的脸。
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她没有及时告诉高四伟。
高四伟闷头抽着烟,半天才抬起头。
“原来你早有预谋了,你打算怎样?”他阴沉着脸问齐莉萍。
“我要你尽快娶我。”
“那不行,你说过不再纠缠我,你去做掉吧,一切费用由我来负担,我会给你两万元作为补偿。”
两万元,那可不是个小数字。齐莉萍内心一惊。
“不,我们曾经有过两个孩子,都没有留下,这次我无论如何不去做,即使你不愿意为此负责任,我也不去做掉。”她哭着说。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结婚的。”
高四伟生气地离开了齐家。
他没想到齐莉萍会这样,他好想找个人聊一聊。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医院门口。
曾雨欣正呆呆地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上只有她的名字,却没有地址。
这是王玲交给她的,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让她转交的。
雨欣:
你好,虽然你我素未谋面,但你我却是爱情这个战场上的敌对者。
至少,我把你当做了情敌。
高四伟是我的男朋友。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弄的他神魂颠倒。从他的话语中知道,你并不爱他。假如你对他有几分爱意,我愿意成全你们。我知道,你比我更适合他;可是,你还小,你还有许多机会去爱你真正喜欢的人。我就不同了,三年前我们已经同居,为了他我受尽了许多难言的苦楚;现在,我的肚子了又有了他的孩子......
我只求你不要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会遭受别人的歧视;求你以一个女人的心,为我想想,我可以没有他,可我的孩子怎能没有父亲?
甚至,我可以忍受一个女人所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可以不闻不问你们之间的一切,求你看着一个未出世孩子的份上,成全我们母子吧,我求你了.......
..............
齐莉萍敬上
这封信是一个女人流着泪写的,信纸上满是泪痕的印记。
曾雨欣无法看下去了。
她不能相信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高四伟从没有对她提起过有这样一个女人。
她的心里一阵难受。
生活有时候,竟会被一个假面具遮住了本来面目。
她从没有想过要嫁一个人,即使面对痴情的高四伟,她也没有考虑过婚姻。
她无法忍受,对她一片痴情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是那样负心。
她感到受了欺骗,也许他也会这样对自己。
她在心中发誓,再也不要见到高四伟。
“雨欣,有人找你。”王玲叫她。
她抬起了头。
高四伟站在她面前,一脸烦躁。
她把手里的信纸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地问。
“小雨,你的脸色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她看也不看高四伟一眼地说。
“到底什么事吗?”
“叫你走,你就走,问这么多。”她提高了声音。
屋子里所以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高四伟和曾雨欣身上。
高四伟一脸尴尬,走出了护理科。
他不知道曾雨欣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弄得他好尴尬。
他在医院门口走来走去,他要问清楚。
等到下班时间,他看见曾雨欣和王玲一起走了出来。
他走到了她俩面前。
“小雨。”
“你怎么还没走?不是告诉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
王玲看来他俩一眼。
“你们谈谈吧,我先走了。”
“哎,你别走,我和他没什么可谈的。”
高四伟一把拉住了她。
“小雨,你听我说几句就走。”
“什么也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他一脸疑惑的问。
“齐莉萍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想到刚才看见曾雨欣撕碎的信,心中已明白了几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我本来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可我怕你离开我。原谅我。我真正爱着的是你。”他急切地表白自己。
“哼,原谅?你们弄出个孩子来请我原谅,你要怎么做?”
“我会说服她去做掉,我会补偿她的,我将给她一笔钱,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说这样都行。”
“补偿,你能偿还得清吗?一个女人一生中有几次青春?你是一个男人,应该负责任。你能这样对一个为你付出一切的痴情女子,以后难道不会这样对我?”
“不,请你相信我,我可以发誓。”
“不必了,说什么我一不会相信你,你走吧,别让我太小瞧你了。”
曾雨欣转身走了,她的眼角湿润了,忍住了快要流出来的泪水,不想让高四伟看到。
高四伟呆呆地望着她走远的背影。站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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