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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六节

    一
    南厅长召集公安厅党委委员,开了一个紧急的秘密会议,议题是周密部署昆仑山狙击“黑鹰”暴力恐怖组织战役。钟成作为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列席了会议。
    南厅长交待道:“行动开始后,你们南疆的主要任务是负责找到秘密兵工厂的弹药库,并且就地炸毁它。”
    南振中和钟成一起乘专用飞机飞往南疆。他要亲自指挥这场特殊的战斗
    从机舱走出来,南厅长满脸肃然地一一跟大伙握手。因为这些侦查员即将奔赴战场,不可预知的流血和牺牲正等着他们去面对。
    南厅长非常用力地握了握王路的手,鼓励他说:“年轻人,好好干!”
    王路向南厅长敬礼,语气坚定地回答:“明白!”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只是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见到南厅长,而且得到他的鼓励,王路觉得是一种极大的安慰。
    厅长毫不客气地用手点着钟成的鼻子说:“钟成啊,这次战役很重要,直升机给你派来了,武警、边防部队也都做好了准备,如果你南疆公安局完不成任务,我可不能轻饶你!”


    钟成连忙说:“我知道,我比谁的压力都大。咱们上飞机前,我已经通知老买让反恐大队的所有队员在家待命,我要组织‘敢死队’!”
    南厅长和钟成细细研究了多种行动方案。最终决定:让直升机把行动小组送到靠近对方控制线附近的某个地方,然后再步行过去偷袭。
    反恐大队的所有侦查员都全副武装地到齐了。大战来临,他们每个人的心理都很复杂。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等待最高指挥官到来之前,他们甚至轻松地在灯下打起了牌,根本看不出他们即将执行一件生死攸关的任务。
    按照钟成的计划,“敢死队”分成两个小组,每个小组由十人组成,也就是说,进山执行任务的成员需要二十名。距离出发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现在是挑选这二十名“敢死队”队员的时候了。
    指挥部内一片沉寂。
    南振中厅长坐阵指挥,他一字一句地问钟成:“钟成,你看谁进山合适?”
    钟成没有马上回答。坐在他面前的,全是他的爱将,点哪一个他都会心颤。屋里静悄悄的,气氛很沉闷,毕竟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任务,谁都明白,这一进去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五分钟后,钟成终于把目光锁定在陈大漠脸上,他千字千钧地问:“大漠,谁进山合适?”对于钟成点他的将,陈大漠似乎早有准备,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合适!”他那掷地有声的回答穿透了沉闷的空间,屋里顿时松动起来,年轻人似乎都坐不住了。
    “还有谁进山合适?”钟成又问。
    “我!”王路无畏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的目光直视钟成。
    钟成犹豫着想说什么,但此刻,南厅长却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所以,钟成又镇静地继续问下去:“还有谁适合进山?”
    “我!我!我!”
    马建中的声音,亚力坤的声音还有其他反恐队员的报名声此起彼伏,在陈大漠和王路的带动下,二十名“敢死队”队员诞生了。
    在宣布“敢死队”队长之际,南厅长与钟成耳语了几句,于是,钟成宣布:“陈大漠留在指挥部,由马建中和王路分别任第一二小组的组长前去执行任务。”
    陈大漠惊讶地问:“为什么?”
    钟成板着脸说:“你要走了,谁给我开车?执行命令,帮助队员们做好出发的准备!去吧!”
    屋里只剩下南厅长和钟成两人,钟成问:“你的意思是?”
    南厅长说:“咱们得给老陈留条根啊。”原来,陈大漠的父亲与南振中的父亲是当年跟着王震一起进疆的功臣。新疆解放后,陈大漠的父亲转业到南疆公安局当了一名侦查员,并且娶了一个维族女子为妻,后来在一次执行秘密任务时牺牲,那时陈大漠只有八岁。
    钟成感叹:“是啊,可是王路——”
    厅长截断钟成的话:“没有可是,说实话,我为王路骄傲。钟成,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把这个大学生调教成一块好钢,你知道有多少人感激你吗?公正地说,他也的确是好样的。”
    二
    离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被选中的“敢死队”队员们先是穿上防弹背心,然后开始穿戴防红外的作战服和作战头盔。这种作战头盔不同于一般的钢盔,是复合材料的,上面有各种接口,单兵摄像头就在头盔上,每个小组的组长可以在显示器上看到队员们的图像。
    钟成过来跟大家道别。为了让大家放松,他故意问:“亚力坤,你有什么要求?”
    亚力坤认真地问:“说话算数吗?我想到北京洗个桑拿,想跟内地的大美人跳舞。”
    钟成哈哈一笑,拍着手说:“简单,没问题。”
    钟成手指着王路问:“你呢,帅哥?”
    王路顺嘴来了句:“万一我死了,不要让狼吃掉我,把我拖回来。”
    钟成听了这些话,马上把头掉到一边。他心里也明白,他的手下正经受着一场生死考验。进山容易出山难啊。
    马建中本来不想说什么的,想了一想,又觉得还有些事放不下,于是,他对钟成说:“钟头儿,如果我回不来,麻烦组织上能安排好我母亲的生活,我就这一件事。”
    其他队员似乎受到了感染,纷纷提出各自的要求。钟成一一答应着,他无法不答应他们那些朴素的心愿。
    突然,电台里传出急呼钟成的声音:“指挥部找你有急事。”

    “怎么回事?”钟成一进指挥部便问。
    南厅长告诉他:“刚才无线电传来一个情况,有人在距离此处二十公里处开枪击伤一名克尔克孜牧民。咱们的机动巡逻队已经赶去,他们要求派一名专家去看现场,你看,派谁去合适?我担心这一枪可能与‘黑鹰’组织有关。”
    钟成考虑一下说:“马建中比较合适,可是他已经参加‘敢死队’了。”
    南厅长催促道:“赶紧换人呀。”
    于是,钟成让人把马建中喊来,他说:“建中,‘敢死队’你不参加了,组织上派你去执行另一项重要任务。”
    马建中急了,他脸红脖子粗地质问钟成:“眼看就到立功的时候了,为啥让我离开?”
    “让你下去就得下去。没准那一枪就是‘黑鹰’的手下开的呢。赶紧下山。这是命令!”
    马建中刚刚离开,陈大漠喊了一声报告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准确地说,是一封遗书,他把它郑重地交到钟成手里,他说:“我请求接任马建中,当第一小组的队长。如果我回不来了,请组织上把这封信交给我的老婆孩子。”
    南厅长把信从钟成手里拿回来,又塞给陈大漠说:“你不能去!”
    陈大漠恳切地说:“厅长,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必须去!”
    钟成着急地说:“你不服从组织分配,我处分你。”
    陈大漠铁定了主意,把信又塞回钟成手里:“给处分,我也去!何况现在是我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我不能放弃!”
    陈大漠没再多说什么,他转身出去了。
    看着陈大漠离去的背影,钟成掂了掂手里薄薄的信,说:“这信怎么这样轻啊?”
    其实,陈大漠在信里只写了一句话,那就是:“亲爱的老婆和女儿,我永远爱你们。”
    三
    2000年的冬天,经过充分的准备,两组“敢死队”成员出发了。直升机把“敢死队”员们先送到距离基地二十公里处的地方。
    因为一起走目标大,所以,陈大漠和王路决定两组人员分别从两个方向接近目的地。他们约好,明天凌晨五时,赶到距离目标两公里处的一块怪石处接头。

    这是个大雪封山的季节,二十公里的山路,怎么也得二十个小时。
    一路上几乎没见到任何人烟,牧民们早就回山下的村庄里过冬去了。除了满山的怪石,就是难于攀登的冰川,加之高山缺氧,队员们走得气喘吁吁。王路主动走在最前面,引着大伙走,这十人当中,可能要数他的体质最好。
    凌晨四时半,王路小组提前半小时赶到接头地点。陈大漠小组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夜晚降临了,昆仑山里的气温已降至零下十几度,每名队员都把身体紧紧地裹在羊皮大衣里面。他们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站在山顶的岗哨发来了信号,王路的耳机里也传出急促的嘟嘟声。王路给大伙一个手势:“有情况!”他飞快地翻身躲藏在一块巨石后面。
    岗哨简短地报告:“前方不远处处,发现红外信号。”
    王路快速爬到岗哨身旁,通过红外线的望远镜可以看到时隐时现的几个身影。好像还有两头牲口。不像是陈大漠小组。
    王路向队员们发出简短的信号:“准备战斗!”一切都在无语中进行,为了防止监听,队员们之间事先约定了肢体语言暗号。所以,就算对方有条件监听的话,听到的也只能是简短的嘟音。
    王路小组一共带了六支95式自动步枪,还有两挺80式通用机枪。大伙先把自己隐藏好,打开了保险,只等对方移过来。但是很奇怪,望远镜里的那些人和牲口忽然不见了。
    王路突然预感到不好,他警觉地挥挥手,示意队员们分散警戒,同时,他自己带着两名队员向那几个人影消失处奔过去。
    在刚才几个人影出现的地方,留下了搏斗的痕迹和血迹,周围是凌乱的脚步,这些脚步向来路延伸。
    王路顺着脚印追了约一公里后,终于看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两个手上带枪的人正押着两个当地牧民模样的人。这时,对方也发现了王路他们,顿时,对方手里的突击步枪响了。
    由于担心会伤及那两名牧民,王路没有采取扫射的方法,只是不断地逼近他们。看的出,对方也是有战斗经验的人,他们的点射很多,没有连射。
    那两个带枪的人,其中一人是吐逊。吐逊与卡拉分手后,想起了自己在境外时一起培训过的吾买尔说有个弟弟在家游手好闲,他想,何不把他也拉上一起进昆仑山?吐逊寻到吾买尔家,躲了两天。再后来,他带着吾买尔的弟弟前往昆仑山基地。途中,发现两个骑着骆驼、满载食品、在雪地里寻找猎物的父子俩。吐逊对猎人父子进行了突袭,然后用枪逼迫父子俩给他们当向导。
    王路发现对方隐蔽得很好,而且射击角度也很好,基本上没有死角。王路略做思考后,决定冒险。他逐渐地接近那两个带枪的人,大约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时,一块大岩石挡住了双方的视线。王路和赛尔江已经挪到石头后面,他知道,如果此刻他跳出去,一秒内,对方就可以打中他。但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王路只有跳出去,与对方面对面,比谁出枪快。顾不上多想了,王路一跃从岩石后面跳出来,吐逊的枪立即指向了王路,同时,王路也感觉到对方的恐惧,因为王路本人也感觉到恐惧。
    双方的枪响了,王路手中的95式短突击步枪打出一个点射,吾买尔弟弟的胸口上立刻开了一朵红色的小花,而吐逊的子弹打在了离王路前面不远的地方,飞溅的石头打在王路的身上。不远处的石头后面露出了一个头,一支枪也瞄向这边,那是吐逊。王路没有时间隐蔽了,边跑边开枪,弹壳都掉在地上,他成功压制了对方,并且及时换了一个弹夹,这时,吐逊又一次露出头来,这一次他没有躲过王路的枪口,一个短点射,吐逊终于倒在血雾里。
    结束这场小插曲时,距离陈大漠小组接头的时间只剩五分钟了。突然,山顶的哨兵又报告:“前方发现红外信号。”
    渐渐地,对方靠近了。观察了几分钟以后,王路发出了解除警报的信号,是陈大漠小组。
    四
    翻过这座山,就要到达“黑鹰”的大本营了。钟成通过卫星电话发来密令,他说:总攻的队伍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敢死队”炸毁弹药库作为发起总攻的信号。
    凌晨五点,王路小组接近了目标的外围,首先是一个队员排除地雷,都是防步兵地雷,数量不多,十分钟后排除完毕,他们接近了铁丝网。一个队员刚要剪断铁丝网,王路悄声说:“等等。”队员问:“什么?”王路暗示说:“如果剪断的话,会触动振动报警装置。用工兵铲在下面的土里挖一个通道,从下面钻过去。”
    当队员们都爬进去后,王路安排一名队员在通道里警戒。
    行动进入了实质阶段,王路小组开始观察对方的动静。通过侦查,他们发现兵工厂隐藏在一个大涵洞里。王路与其他队员研究决定:直接从涵洞的门进入。这样的危险系数小于从通风口进入。
    王路退回来与陈大漠简单碰了个头,陈大漠同意王路的提议。于是,由王路带人先进入涵洞里,他们在转过几道弯以后,终于找到了堆积如山的爆炸物,在放置了不可解除的定时装置后,他们快速地退了出来。

    基地的巡逻队刚过去的时候,陈大漠下达了发射火箭的命令。天依然很黑,一个队员往里面打了一个照明弹,另一个队员发射了一枚火箭弹。只见两道火光之后,就是激烈的爆炸,大涵洞里面顿时冒出了浓烟。
    陈大漠喊了一声:“撤!”
    “敢死队”的两组人马成功地在指定接头地点会合了。
    当弹药库炸响的瞬间,艾尔肯正做着一个极度惊恐的噩梦。起初,他还以为爆炸声是噩梦里传出来的,所以神志不清地惊叫两声,仍沉睡不醒。热娜却吓醒了,她恐惧地扑到艾尔肯身上,拍打着他的脸说:“艾尔肯,爆炸了,快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烈的爆炸,艾尔肯彻底被震醒了。这时,两个保镖也冲进里屋,架起艾尔肯就往外跑。
    吓成一团的热娜缩在床上哭泣,她在身后喊着:“艾尔肯!”
    艾尔肯站住,转过身来,冲两个保镖喊:“把她带着一起走。”
    这时,西尔艾力和阿不都尔同时冲进来,他们惊惶失措地报告:“咱们被包围了,外面已经响起了信号弹,这里不能再呆了。”
    “赶紧组织人跟他们拚!”艾尔肯命令道。
    阿不都尔摇头道:“咱们没有对阵能力。”一句话没说完,耳旁又是一阵巨响,紧接着屋外是一片鬼哭狼嚎。
    西尔艾力冷冷地催促道:“赶紧逃命吧!”
    艾尔肯命令道:“把那两个制炸药的人带上,还有马木提和沙吾提,都带上,从地道里出去!”
    于是,墙上的那块活动红砖被挪开了,通往边境地带的那个秘密地道口立刻呈现出来,九男一女从这个地道口钻下去后,他把地道口又封死了。
    总攻开始了。
    火箭弹摧毁了恐怖分子居住的房屋和帐篷,基地顿时成为一片火海。
    恐怖分子们乱糟糟地冲出来。但都被警方的火力压制住。
    公安、武警、边防战士同时出动,他们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向“黑鹰”的秘密恐怖基地合围。
    大约三个小时以后,枪声渐渐平息了。
    现场进行了快速清点,恐怖分子们死得死,伤得伤,但是,艾尔肯等人却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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