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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谁去交涉的?”
  
  “我们鸟类保护协会的人。”汤姆说。
  
  “他们怎么知道有船停在那儿的?”
  
  “因为我住上游,‘左舷’和‘右舷’又在比赛,所以就让他们沿途去查看鸟巢。你们肯定见过他们,我想。他们三个人,坐在一条黑色的老柚木船上。”
  
  “我们见过他们。”多萝西兴奋地喊起来。
  
  “哦,”巴拉贝尔夫人说,“那几个小‘海盗’啊……戴着头巾,腰里别着刀……我们都见过。”
  
  “呵呵,”汤姆说,“你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是鸟类保护者吧。”
  
  “确实想不到。”巴拉贝尔夫人说。
  
  “他们请那伙人走开,可怎么劝那些人都不听,所以他们觉得跟那帮混蛋讲理是没有用的。后来他们就回到了霍宁,把这个事情报告给黑鸭子俱乐部,我说的是我们其他几个成员。刚好我的旧平底船还在,所以就划过来了。他们船上太吵了,我把他们的锚收起来然后把它推开了。船上那些人一点都不知道。那两只黑鸭子要是没被吓跑的话,这会儿应该回巢了。”
  
  “嗯,”巴拉贝尔夫人说,“幸好我没把船停在谁的鸟巢上,我可不想让船自个儿漂走。”
  
  “这种事不会轮到您头上的,”汤姆说,“要是有人来跟您解释一下,说鸟巢里的蛋快要孵出来了,您肯定不会跟他们一样不讲理吧。”
  
  “我觉得这事干得很漂亮,”多萝西说,“要是换成南希的话,她也会这么做的。南希是个女孩,你知道的吧。”
  
  “这么说来,他们真是讨人厌啊。”巴拉贝尔夫人说。
  
  不过,汤姆的神色变得有点紧张了。虽然他把那帮混蛋的船放跑了,可是一听巴拉贝尔夫人说她也不喜欢被人放了船,他多少有点后怕了。多萝西说过,“要是换成南希的话,她也会这么做的。”不过,至于南希是什么人,汤姆才不去管呢,他只知道他这次做得不应该,而且还跟外地人纠缠上了。唉,即便现在坐在这条船上……不过一看到有巴拉贝尔夫人在,感觉似乎好多了,好像她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应该不是外地人吧,”她说,“你不是达钦医生的儿子吗?”


  
  “是啊,”汤姆急切地说,“你认识他?”
  
  “也算认识吧,”巴拉贝尔夫人说,“不过我没见过他。去年夏天,我哥哥一个人准备开船,手忙脚乱的,出舱门的时候把脑袋磕破了。那次多亏了他,我哥哥才没事了。”
  
  好啊,汤姆心想,有点交情就好。就算不是朋友,也是他家一位病人的妹妹嘛,这下感觉就不那么生分了,不过他还是急着要动身。他回答了迪克好多问题,都是关于黑鸭子以及黑鸭子巢的。他还对多萝西解释说,沉在河底的那条船不是山雀号,只是一条旧平底船。然后他跟巴拉贝尔夫人说他该走了,他们也就没留他。
  
  “他们已经走远了,”巴拉贝尔夫人说,“否则,我们肯定能听到他们引擎的声音。”
  
  汤姆快步来到起绒草号的前甲板上,迪克和多萝西紧跟其后,看他已经在拉起绒草号上的大铁锚了。铁锚拉上来一看,他的系船索还死死地系在锚索上。然后就看到水里搅起了一团污泥,无畏号就像一条大鲨鱼一样慢慢地浮了上来。船晃晃悠悠的,由于灌满了水,一会儿露出这头,一会儿露出那头,离水面都只有一寸高。
  
  “用一下你们的斜桁顶吊索行吗?”汤姆问。
  
  “不用客气,”巴拉贝尔夫人说,“不过,最好别把天篷沾上泥巴。”
  
  看着汤姆解开桅杆边的天篷,卸下斜桁顶吊索,然后用系船索把吊索拴在无畏号的坐板上,看得迪克心里直痒痒的。等汤姆叫他和多萝西帮忙把船一起拽上来的时候,他们甭提多高兴了。为了不碍事,汤姆就和巴拉贝尔夫人闪到甲板一边去了。巴拉贝尔夫人刚开始还犹豫了一会儿,现在好像也不在乎双手沾上泥巴了。
  
  “稳住,”汤姆说,“别完全拉出水面。这船很老了,坐板可受不了。”
  
  平底船的一边身子浮了上来,船里灌满的水和泥都倒了出去。
  
  “放下绳子。”汤姆一喊,无畏号马上出现在他们眼前。干舷都有好几英寸高,不再是潜水艇一样沉在水下了。
  
  迪克本来一心忙着手中的活,可他发现缺了点什么,就自己一个人跑到船尾去了。他把船后面的那条小舢板往回拽了拽,不一会儿拿了个水瓢回来了。
  
  “很好。”汤姆说。他已经跳到平底船上,身子一动,船里浑浊的污水就晃来晃去的。他拿着水瓢,蹲下身,把脏水一瓢一瓢舀出去,动作十分娴熟。


  
  “如果没有水瓢,那怎么办呢?”巴拉贝尔夫人问。
  
  “用海靴呀,”汤姆边说边不停地舀着水,“我把船踩下水的时候,鞋子已经进水了。”
  
  “好孩子,”巴拉贝尔夫人随意问了个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度过的吧?”
  
  “应该说是全部的时间,”汤姆说,“除了上学的时候。”
  
  “我们这么大的船你能开吗?”
  
  汤姆抬头看了看起绒草号的桅杆。
  
  “弗兰克叔叔去度假的时候,我们仨驾驶的那艘船和这艘差不多大,当然,我一个人可开不了。”
  
  “你们仨?”
  
  “还有‘左舷’和‘右舷’。”
  
  多萝西眼睛一亮,好像那两姐妹来到了她跟前似的。
  
  “马上就好了。”汤姆说着,把水瓢递了回去,然后使劲抽出那支船桨,他在沉船之前紧紧塞在坐板底下的。“非常感谢。我知道,我不该上你们的船取走那锭大铁锚的。你们肯原谅我,真是太感谢了,有些人碰上这种事会很生气的。”
  
  “那些坐板湿漉漉的,你可不能坐上面啊。”巴拉贝尔夫人说。
  
  “我就站着。”汤姆说。
  
  “这船划起来晃得厉害吧?”
  
  “摸准了脾气的话就不会的,”汤姆说,“比有些船要稳多了。”接着他就站在这条旧平底船的船尾,逆着水流划了起来。要说他是想在起绒草号上这几位观众面前露一手的话,也有那么一点可能。他使起桨来就像威尼斯小划艇上的船夫一样,或者跟人们传说中的沼泽地居民一样,在一块漂着的木板上都可以保持身体平衡。
  
  *
  
  巴拉贝尔夫人、迪克、多萝西、威廉一齐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远处的河面上。
  
  “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巴拉贝尔夫人终于说了一句。
  
  “要是被那帮人抓住了,还不知道有多惨呢。”多萝西说。
  
  “本来就不该抓他。”巴拉贝尔夫人说。
  
  那一夜,他们一直在聊着汤姆、小“海盗”、那帮混蛋,还有他们下午看到的那几艘小赛艇。聊到很晚了,而且迪克也把头顶上那盏电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最后也腻了,然后他和多萝西才被要求回前客舱床铺上去睡觉。而巴拉贝尔夫人则把写给他们妈妈的那封信拿出来,坐在折叠桌旁把信写完。
  
  “您觉得我们还会见到他吗?”迪克从漆黑的前客舱里冒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会呢?”巴拉贝尔夫人说。
  
  “也会见到‘左舷’和‘右舷’吗?”多萝西说。
  
  “他们好像形影不离的。”巴拉贝尔夫人说,“你们俩,快睡觉吧。”接着她划掉了信上的一两句话,又加上了几句。听着船后边小舢板下头的河水在轻轻拍打,她又开始画画了。当她意识到这个老毛病的时候,她已经给起绒草号画了一张小草图,是撤去天篷、张起船帆时的样子。船上不止站着他们三个人,除了舵柄旁的一个小老太太、帆布旁的迪克和多萝西之外,还有两个女孩站在前甲板上,一个男孩在桅顶上爬,三个小“海盗”在舱顶上坐成一排,都戴着头巾,别着腰刀,样子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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