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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二十节

    茫茫然时光流逝,静园的雪,冷无香却似梅花满树开。
    凝枫倚窗,心思幽忧。樱紫取了外服给她披上,柔声说:“姑娘别一直在窗口立着,仔细闪了风。身子刚好些,还要多顾惜。”
    凝枫用僵冷的手握了樱紫坐到炉边,张开口发出支离破碎的声响,聚神听是在说:“我的声音为什么这样?”
    樱紫忆起那夜,四爷紧抱着姑娘进屋,神情里积蓄着决绝的恒定。姑娘歇斯底里得惊惧,喉咙深处发出哽咽的声息。大夫给姑娘把脉针灸,张罗多时方睡去。四爷叫了大夫到外屋详谈,问到声音时,大夫说:“看姑娘的情形是被宫里惯用的‘消声散’毁了嗓子,原不该再有声源,但不知下药之人为何原故,药量下的不够,才被这次的变故刺激得恢复了发声的潜能。不过也就只是这样了,不会再有好转。”樱紫记得自己当时听到这话,心里起了一丝痛惜,余角看到四爷沉静地坐着,仿如听着一句平常的解释。后来大夫写毕药方告辞时,四爷挥手让她跟去。等她熬上药回到房,四爷仍坐在那儿,遥遥地望着里屋的卧床,神情凄伤。
    樱紫跪在凝枫身前,吓了凝枫一惊,忙伸手欲扶。


    樱紫执住她的手说:“姑娘责怪樱紫多事也好,责怪樱紫逾矩也好,今儿有句话一定要说给姑娘听!樱紫不得知姑娘心里所想,也不晓得姑娘坚持地要什么,但有一点樱紫看在眼里,姑娘是个重情识意的人,却为着这些情意伤了自个也伤了别人。樱紫看着姑娘如此苦了自己,心里急痛又无计可施。姑娘既问到声音的事儿,樱紫豁出命去告诉姑娘,四爷下药毁了姑娘,而他自己却比姑娘伤了十倍,痛上百倍呀!姑娘原是不能原谅四爷的,但这次遇险姑娘能回来求救,可见心里还是记得四爷的好处。姑娘没有瞧见四爷抱了姑娘进屋时,象是寻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又是欢喜又是惶恐,四爷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是得不到的,却在姑娘这儿总是忐忑不安,心有畏惧。姑娘也许并不在意四爷的身份、四爷的地位,可怎么也看不见四爷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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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太多了,出去吧。”门边胤禛的声音冷清的似园里的雪梅。
    胤禛在炉边的位置坐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凝枫,是那只“黄地青花折枝瑞果纹盘”,他说:“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找,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为你做。”
    凝枫用手指尖轻滑盘面,光滑无垠,岁月藏进花纹里无处可寻,她说:“我想回家。”
    残破的声音利刃般划透他的绝望,他过去拥她入怀,她疏离地强要挣脱,他不肯。片刻她妥协地静伏,他说:“我找机会安排你再进宫去,一定找到你回家的方法。我会帮你,请相信我。如今为了你的身体留下来。”
    她害怕这个男人,始终传递着温暖的讯息。然而太舒适,容易使人变得懒惰、迟钝,逐渐遗忘、甚至放弃曾经的梦想。可是孤单的自己无力抵挡关心与爱护,哪怕是假戏真做的情意。她说:“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胤禛的胸口一岔的窒闷,平稳地说:“好,我会安排。”
    正月十三时逢太后万寿,举国同庆。
    胤禛忙于备礼进贺,有几日没有过来见面。凝枫每日安静地等待,惟有等待让她感觉希望存在。
    佳盈偶有过来看她,说些“不要胡思乱想,安生养息身体”的安慰话。她看着佳盈年轻却隐约沧桑的面庞,思索:古时的女人是聪明还是痴傻呢?嫁了一个男人,尽心尽力地引他注意,聪明才智全数用于讨他欢心,一时得了男人的怜爱,竟是一生的不悔。她们将人生简单诠释为一件事情,再把这一件事情复杂成一生。
    她不敢去想,从今后就象佳盈一样留在这个牢笼里,是否也可以把自己的人生装变成如此复杂的,简单。
    元宵过后,胤禛找了时间来看凝枫,告知明日带她往老八府里议事,让她留意时机。
    凝枫忽觉心思朦胧,再见了又能如何?自己倦了累了,想憩一处依靠,却完全看不透胤禩九曲十弯的心窍里藏掩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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