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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美丽的女医生

  丁雄的右手是在用木楔塞车轮子时受的伤,由于空车皮滑得太快,翻过木楔压了他手,要不是戴着厚厚的手套,他的手指恐怕就要遭殃了。尽管如此,右手中指还是肿了起来。武云飞看着他肿得挺厉害的中指说,你休息几天吧,到医院去看看吧,别忘了开工伤单。

    矿部医院秘井口有两华里,座落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山坡上。医院四周绿树环绕,山坡后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库,一池清水倒映着青山白云。

    丁雄拿着病历卡走进医院,找到外科室。外科室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坐在那里看报纸,丁雄把病历卡放到她面前。她放下报纸望着丁雄说,怎么啦?

    丁雄伸出右手给她看。她轻轻捏了捏丁雄红肿的中指问,怎么搞的?

    丁雄说,是让车轮子压的。

    她眉头皱了一下说,还痛吗?

    丁雄想逗她一下,就说痛得厉害。她站起来用酒精棉球仔细地擦着丁雄的中指和其他手指,擦得丁雄十分舒服。擦好后,她又给丁雄抹了点消炎药说,不要紧的,过几天来把中指甲拔掉。

    丁雄望着自己的中指头说,不拔不行吗?

    她说,那怎么行,中指甲不拔掉,里面要化脓,好起来就难了。

    丁雄叹口气说,既然如此,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女医生意味深长地望了丁雄一眼说,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幽默感。

    丁雄说,是吗?在你的想象中,煤矿工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是不是?

    女医生脸一红说,我可没那么说。

    丁雄坦然一笑说,你当然不会说,只有傻瓜才会说。

    女医生不做声,在丁雄的病历卡上写起来,写好后递给丁雄说,不用吃药了,三天后来我给你拔指甲。

    丁雄看着她在病历上的签名是周美娟,便说,周医生,你是新来的吧?

    周美娟说,是的,今年才分来的。

    丁雄说,难怪呢,我以前怎么没见你,三天以后我准时来。

    回到运输班,丁雄把工伤单交给武云飞说,医生叫我三天后去拔指甲。

    武云飞说,你尽管休息,好了再上班。

    过了三天,丁雄如约来到外科室。外科室门开着,但周美娟不在,桌上有一本书摊开在那里。丁雄拿起那本书一看,是长篇小说《牛氓》,便坐下来翻看。没过一会,周美娟进来了,她一见丁雄说,你来了,我刚出去有点事。

    丁雄说我也是刚到。

    周美娟把外科小手术的工具准备好问丁雄,要不要打麻药针?

    丁雄说,算了吧,不就是拔一个指甲吗。

    周美娟说,不打也行,痛时你可要咬住牙。丁雄笑笑说,你就放心吧。

    周美娟先把丁雄中指洗干净,然后用一把小钳子夹住中指甲说,眼睛看着我。丁雄便不再看自己的中指,抬起头看周美娟漂亮的脸蛋,同时心中涌起一个邪念,这漂亮的女医生将来不知道属于哪一个男人?他还想再看,只觉得中指象被钢针猛剌了一下,痛得他一阵痉孪。周美娟松口气说,好了,拔掉了。

    丁雄一看中指,指甲没有了,血和脓还在流。

    周美娟又用酒精棉球把他中指洗干净,然后包扎上纱布说,过两天来换一次药,暂时不能上班。

    丁雄说,不上班呆在家着急,也没有书看。

    周美娟不知为什么对丁雄有了好感,也许是他拔指甲不用麻药,算一条汉子吧,也许是从他的言谈中感到与别的工人有所不同,便说,你把我这部小说带回去看吧,不过看好后要还给我,别弄丢了。

    丁雄笑着说,这是不是对我捐献一片指甲的回报?

    周美娟说,你要那样认为我就不借给你看了。说着就要把书拿回去。

    丁雄说,别生气,开个玩笑嘛,周医生哪会那么小气呢。

    周美娟说,那你以前下班了干什么?

    丁雄说,这就很复杂了,曾经拼命地读书,梦想上大学,以后受了打击,就玩牌,跟人学摔跤、散打,弃文从武。

    周美娟眼睛一亮说,那么说你曾经很爱好读书?

    丁雄说,就算是吧。

    周美娟把丁雄视为知音,高兴地说,我就是喜欢看书,好的作品让人爱不释手。

    丁雄迎合着她的意思说,对,好的作品就是让人爱看。周医生,把书给我吧。

    周美娟白了他一眼,把书放到他面前说,换药时带来。

    晚上,丁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闪动着周美娟那漂亮的脸蛋,细长细长的柳眉下,一双极其灵活的大眼睛。上海姑娘就是不一样,丁雄知道了她是上海人。丁雄想,这或许就是单想思吧?周美娟是大学生,自己是一个煤矿运输工,岂不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然而,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古怪,明知可望不可及的事,还是想得那么美好、那么天真。记得一位哲人说过,真正的爱情是心灵的碰撞、肉体的吸引。而不是金钱、名誉、地位的奴仆。抛弃世俗的偏见,难道他就不能追求周美娟吗?凭智力、凭才华,他自信绝不会比周美娟差。他又想起洪银娇抛弃自己的无情现实,不就是因为自己是“煤黑子”吗?洪银娇虚荣心太强,并不是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况且在农村插队时,洪银娇就把少女最美好的东西给了他。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突然,他看到周美娟进了他的宿舍,他热烈地把她抱在怀里。周美娟向他微笑着,也不拒绝。他大胆地把周美娟抱上床,如饥似渴地亲吻。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吻了又吻。就在这欢乐的高峰,丁雄象触了电一样,全身一阵痉孪,猛地醒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可是他的裤裆里凉冰冰的,用手一摸粘糊糊的,才知道是射精了,皖南土话叫“跑马”。丁雄爬起来用水洗了一下,换了一条裤头,再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丁雄去换药时,写了一首小诗夹在《牛氓》之中,他想试探一下这位上海姑娘。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就当是一次游戏吧。周美娟替他换药后说,你还挺讲信用的,看完了吗?

    丁雄说,没看完也得还你呀,煤矿工人是讲信用的。

    周美娟说,那你就再带回去看,看完了再还吧。

    丁雄说,和你逗着玩呢,看完了,我还写了一点读后感在里面。

    周美娟说,真的?便把夹在书中的那首小诗翻出来,拿在手上认真地看。诗的题目叫《思念》:思念象一张网,紧紧地把我裹住。你那美丽的长发,就是织网的线;你那动人眼睛,牵引着我的灵魂。然而我知道,你是一只美丽的天鹅,不会降落在我心灵的殿堂。我怕永远飞不到你那么高,所以只留下痛苦的思念。周美娟看完脸红了,怀疑地问,这是你写的吗?

    丁雄说,写得不好,让你笑话了。

    周美娟镇定下来说,不,我不相信是你写的。

    丁雄说,那就当我是抄别人的吧,你觉得写得如何?

    周美娟说,写得很好,写诗的人一定很有才气。

    丁雄高兴地说,那就送给你吧,管他是谁写的。

    周美娟又把诗看了一遍才装进口袋,试探地问,小丁,你觉得《牛氓》这本书写得怎么样?

    丁雄不加思索地说,写得非常深刻,塑造了牛氓这个革命斗士的形象。他意志坚强,为了意大利的革命事业,历经千辛万苦。红衣大主教残酷地杀害自己的儿子,有震憾人心的效果。

    周美娟受到了震动,丁友说得不错,看来他是很有头脑的矿工,不由自主地又把丁雄打量了一遍:刚毅的面孔、浓黑的眉毛、目光闪烁有神,不高不矮,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不免有点心动地说,看来你的文学修养挺好的。

    丁雄说,我是信口胡说,你不要夸奖我。

    周美娟说,不,我能感觉到你是有才华的。在这穷乡僻壤的煤矿,难得有你这样有才华的人才。

    丁雄一笑说,周医生,我算什么狗屁人才,一个普通工人。这时又有工人来看病,丁雄站起来说,周医生,你忙吧,我走了。

    周美娟望着他说,别忘了及时来换药。眼光里流露出某种期待。

    几次换药之后,丁雄和周美娟的关系已经很好了。那天换药,丁雄约周美娟晚饭后到水库边散步,周美娟欣然同意。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水库边十分幽静。

    丁雄走到水库边说,周医生,我的伤基本上好了,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

    周美娟说,你约了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丁雄说,当然不是,不过我想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说。

    周美娟疑惑地望着他说,为什么?

    丁雄望着水库里面的月亮说,周医生,你看,在水库里的那个月亮是多么美丽,可是我们永远也捞不到它。

    周美娟说,那当然,不过有些事并不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丁雄说,你是大学生,老家又在上海,总不能在这偏僻的矿山干一辈子吧。

    周美娟说,那也不一定。当然,如果有机会回上海,我也是想回去的。

    丁雄沉默了一会说,周医生,感谢你治好了我的伤,有些话我就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周美娟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转身随丁雄默默地往回走。

    丁雄在医院门口和周美娟分手后,反而感到很轻松,他觉得战胜了自己:不该想入非非的事就不要想,让周美娟在自己心中保存一个美好的形象比破坏这个形象更好。人要战胜自己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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