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 - 第1章第一部分 - 情归何处

第1节陈红

　　每个人心中都有份沉甸甸的爱情，这是幸福的寄托，也可能是痛苦的独守。
　　
　　一、陈红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所在的那个小县城出了个财貌双全的女子，名叫陈红。那几年县城的人们闲谈时常说起她，自然是对她的那些风流韵事感兴趣。她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县城里经常流传一些她的故事。后来陈红忽然人间蒸发不知去向。有人说她出家当了尼姑，有人说她与爱人远走天涯。前几年我遇到一个与陈红相近的人，他告诉我陈红的一些事，与流传的大不相同。很让我感慨人生的困惑与苦痛，就试着写了出来。先说说陈红结婚。
　　
　　那时候改革开放不到十年，与现在相比国家还很穷。我所在的那个县城更是个穷地方。县城只有一条大街，还是条土路，汽车一过尘土飞扬。这时候县里出了一个百万富翁，据说是县里的首富。这人名叫史可伧，不知为什么大家都叫他老伧。如果在路上遇见他，你绝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这是个丑陋的家伙。他大约一米六的个子，又矮又胖。大脑袋大嘴，朝天鼻子，眼睛很小，五官极不对称。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家伙，从一个穷工人，几年时间成为县里的首富，连县长有时还向他借钱花。
　　
　　老伧发财的秘密后面再说，先说他的婚姻。他在工厂当工人时就结了婚，后来因为发了财，那位妻子就成了聋子的耳朵，形同虚设。老伧在外面寻花问柳，很少回家。有一天老伧对郑县长说，他要娶陈红当老婆。郑县长不相信的说：
　　
　　“老伧，你有能耐我知道，你说什么我都可以信，但这事我不信。咱不说陈红是县城的一朵花，起码陈红并不缺钱。不说别的，就凭你这个头儿，还没有陈红高，陈红也不会跟你。”
　　
　　“不信我跟你打赌。两年内我把她娶回家。要是两年内娶不到手，我花钱让你去外国旅游。要是我娶到她，你给我们主持婚礼。”
　　
　　“行，咱们就这样定了。你可不要反悔啊。”
　　
　　“绝不反悔。”
　　
　　“可是，你请我到那个外国旅游？”
　　
　　“随你便，哪里都行。只要你能去的了。”
　　
　　一年以后老伧就给郑县长打电话，说就要和陈红去登记。郑县长放下电话后，好长时间没反过神来，脑子里还响着老伧那得意洋洋的声音：“郑县长，我现在要和陈红去登记了。你没忘了咱俩打的赌吧？还不到两年呢。嘿嘿”。老伧神通广大郑县长是知道的，无论什么事，只要老伧想做，就能做成。可是他能把陈红娶到手，是郑县长怎么也想不到的。十几天后郑县长收到婚礼请柬，他这个主持是逃不掉了。
　　
　　婚礼那天县城的闲人几乎都去了。因为一个是县城有名的美女，一个是县城有名的丑男，县城的人早就听说这两个人要结婚，早就在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一定极有戏剧效果。听说陈红还要给每个参加者发红包。

　　
　　婚礼是在陈红新建成的酒店举行。今天也是酒店的开业典礼。婚礼加典礼，其隆重可想而知。郑县长亲自主持，更增添了人们的兴致。酒店是一座三层楼房，虽然不是县城的第一高楼，却是县城最豪华漂亮的。这是县城第一座三星级酒店，据说光装修就花了几百万。人们风传说，陈红所以同意嫁给老伧，是因为老伧给酒店投资了三百多万。酒店总投资五百多万，可是酒店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是陈红的。陈红是酒店总经理，老伧是副经理。
　　
　　新落成的酒店被各色彩旗包围着，酒店上空还有几个巨大的红汽球。酒店前的场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队管乐队，穿着整齐的服装，排着整齐的方队，不知疲倦的演奏着各种名曲。
　　
　　人们已经等的着急了，才看见县长的车子开过来。先举行开业典礼。有人请县长以及县里的政要为酒店剪彩，同时鞭炮大作。接着郑县长讲话，他说陈红是改革开放的楷模，为县里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要求大家向陈红学习等等。县长讲完后是老伧代表酒店讲话。自然都是些客套话。老伧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据说专门去省城请了个化妆师。可是人已定型，再怎么打扮也脱不掉那副丑模样。
　　
　　大家很想看到陈红，可是因为陈红今天是新娘，一直没露面。开业典礼刚完，送新娘的车队就来了。陈红不等新郎来开门，自己打开车门出来了。老伧连忙迎上去想搀陈红，可是陈红甩开他，去和县长及其他人握手，然后和大家说笑着进了酒店里。婚礼在酒店里面举行。围观的人有点失望，他们没看清陈红的模样，更没看到陈红和老伧在一起的美与丑的效果场面。

　　
　　可是陈红没让大家失望，她带着人来给大家发红包了。这时大家看到了今天的新娘面貌。陈红今天并没有刻意打扮。穿了件粉红色的旗袍，妆化的很淡，几乎看不出。但是在众人中她还是那么亮丽夺目，尤其那双秀美的眼睛，谁看了都会砰然心动。人群里有些人不由赞叹起来。有的说陈红像某电影明星，立即有人反驳说，陈红比那个电影明星漂亮。电影明星是化妆出来的，你看人家陈红，根本就不用化妆。有人感慨道：
　　
　　“不知道人家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就长的这么好呢？”
　　
　　“就是啊，你看人家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
　　
　　“你那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我是说人家长的恰到好处，你就挑不出一点毛病。哪像咱们，不是歪就是斜，要不就少点，要不就多点。反正总有毛病。”
　　
　　“人家不光长的周正，还长的好看。把这样的女人摆在家里，看着就不饿。”
　　
　　很多人只顾看陈红，忘了去要红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红包发完了，有些人就叫嚷起来。陈红让大家不要吵，说马上再去拿来给大家。陈红领着人回去拿红包，再出来时没见陈红，屋里的人将她留住了。

　　
　　酒店里面更是热闹非凡，人们推杯换盏兴致正浓。陈红的到来更惹起大家的兴趣。这个要陈红陪酒，那个要陈红点烟。连郑县长也失去了平日的庄重，非要和陈红喝个交杯酒。陈红落落大方，不慌不忙的应酬着。因为喝了酒，脸色泛红，更美丽动人。陈红虽然应酬着大家，又好像心不在焉。她不住的四处张望，在找一个人。可是走遍了整个酒宴也没找到。最后她走到门口对门卫说：
　　
　　“如果有个叫肖继业的来了，马上告诉我。千万不要叫他走。”
　　
　　陈红回到酒宴上不久，门卫就急忙的跑过来，说肖继业来了，封上礼就要走，正被另一个门卫拦着。陈红急忙走过去。远远看见肖继业正在和另一个门卫争执着。肖继业看样子想出去，门卫努力拦着他。陈红紧走几步，老远就对肖继业喊道：
　　
　　“肖继业，你别走。”说着走到肖继业跟前，半嗔怒的说：“我就这么可怕？你是故意来晚了躲着我，是不是？来了也不坐会儿就要走。不过你能来，我就很感谢。既然来了至少得喝杯酒吧？”
　　
　　“我真的有事。”肖继业苦笑着说。
　　
　　“你不想喝酒我不强求，但是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一下。”陈红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转身就走。肖继业犹豫了一下，只得跟着走。
　　
　　陈红径直上了二楼。她知道肖继业在后面跟着，头也不回的走到她的办公室。打开门后才转身对肖继业说：
　　
　　“请进来吧。耽误你十分钟时间。”
　　
　　肖继业无奈的走进去。陈红将门反锁上。肖继业坐到沙发上后说：
　　
　　“有什么事你说吧。”
　　
　　“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我现在虽然举行了婚礼，可是还没有进洞房。要是你愿意，我马上就跟你走。这里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不要再提这事了。”
　　
　　“你怕我提是因为你还是爱我的。你假装是个硬汉子。不，你是个硬汉子，可是对我的冷漠你是装出来的。”
　　
　　“你只说对了一半。”肖继业冷冷的说，“不错，我对你有感情。不用说咱们有过一段爱情。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动心？可是你并不了解我。婚姻是人生最大的事情，我不想让我的婚姻有遗憾。”
　　
　　“我知道我的身子不干净，可是我的心一直都是你的，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愿意跟你去受苦受穷，跟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要我。这么些年了，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难道你永远也不能原谅我？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

　　
　　“你死了心吧。不管怎样我也不会改变的。我走了。”肖继业说完站起来要走。陈红忙拦住他说：
　　
　　“不，你不能走。你是爱我的，你不要再失去这最后的机会。你再想想。”
　　
　　俩人推搡起来，肖继业非要走，陈红硬是不让他走。陈红的眼泪下来了。肖继业最怕女人的眼泪，他感觉自己心底的防线快要崩溃了。这时候有人使劲的敲门。就在陈红犹疑的时候，肖继业摆脱开陈红，打开门走了。进来的是老伧。陈红一见老伧气得两眼冒火，叫道：
　　
　　“你来干什么？给我滚！”
　　
　　“我怕你喝醉了，来看看。”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快滚出去！”陈红说着上前一下子将老伧推出门外。又将门反锁上，在屋里哭起来。
　　
　　老伧被陈红推出门外，并没有生气。他看到肖继业走了，心里暗自高兴。如果他不敲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刚才他发现陈红不在酒宴上，问别人才知道陈红和肖继业上了楼，他立即跑上楼。老伧知道，陈红一直爱着肖继业。他们曾有过一段恋情，陈红心里一直保留着那段感情。
　　
　　老伧到了陈红办公室门外，听见有说话声，知道陈红和肖继业一定在里面。可是他不敢冒然敲门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忽然他听到里面声音不正常，再也憋不住，就不顾一切敲门。看到肖继业开门走了，他才放心。老伧回到酒宴上，大家问他陈红为什么不来？老伧撒谎说，陈红喝的有点过量，休息一会儿就来。可是陈红一直没下来。没有陈红，好多人失去兴趣，吃的差不多就走了。
　　
　　老伧送走了客人，便到楼上来找陈红。心里别提多美了。几年来他日思夜想得到陈红，现在如愿以偿，激动的他浑身发抖。可是他不知道陈红在哪儿。他先去敲了敲陈红办公室的门，没有反映。他又到三楼卧室，没找到陈红。他又返回陈红的办公室，使劲的敲门。终于听见里面有响声。一会儿陈红开了门问道：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喜酒喝完了，该进洞房了。”老伧说着便挤进屋，又把门关上。
　　
　　“天没黑，你急什么？”
　　
　　“我不管天黑不黑。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老伧不由分说，将陈红拽到沙发上，动手脱陈红的衣服。陈红挣扎了几下，但哪里是老伧的对手？只得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