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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韩擒虎一跃上马,走到山丘上,看着长江南岸。
  
  汪宝欢,你再不复出,我就要带五百兵卒灭掉你的陈国,俘虏你那个天天躺在逍遥窝里的狗屁皇帝,我要侮辱你!
  
  晚饭的时候,汪宝欢来了,与钱端彦相互寒暄了一阵,饭后大家都进了汪僧莹的书房。
  
  钱端彦把在朝廷里了解的一些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汪宝欢,并表示他会联合一些文官共同给皇帝上奏,请求皇帝降旨启用他。萧摩诃年事已高,就算在关键时候,皇帝重新启用他,那也只能在朝中指挥全军,而领兵在前方作战,还得依靠汪宝欢才行。
  
  “钱大人,我复出不是为了帮助这个昏君挽救这个王朝,而是为了陈国百姓。”汪宝欢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他见钱端彦和汪僧莹都没说话,等着下文,就解释道。
  
  “当今皇帝荒淫无度,百姓民不聊生,而隋国杨坚开明务实,轻税赋薄徭役,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陈隋两国本是华夏一统,就因五胡乱华后,让中原陷于了两百多年的内乱中,既然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为何一定要分裂呢?分久必合,这是历史规律。”
  
  汪宝欢的话太出格了,要是外人听到的话,可是要杀头的啊。钱端彦知道汪宝欢没有把他当外人。


  
  “作为老百姓,谁愿意跟着一个昏庸无能、不顾百姓死活的皇帝去过穷日子?没人愿意!我想得很明白,我是希望隋国能一统天下,让我们陈国的百姓也过上好日子。”汪宝欢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着急复出吗?”
  
  汪僧莹和钱端彦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很矛盾啊,既然你希望隋国统治天下,那你还复出干什么?但是他俩都没有说话。
  
   “隋军号称要发动百万大军灭陈,而各路人马都已调遣到位,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为何还不进攻?我们整个陈国能打仗的军队估计也就十几万,隋军只要南下, 势如破竹。但是他们没有进攻,而是一直看着我们,他们就是想等我们放松警惕之后,乘机一举拿下,这样既可少出兵,又可避免更多的战争,减少伤亡。”
  
   没错,不愧是车骑将军,隋军刚进行部署时,陈国曾一度紧张过,把大部分军队都调往前线,准备与隋军作战,结果隋军居然在江北安营扎寨两个月都无动静,陈 叔宝就责怪萧摩诃危言耸听,用心可疑,罢了这个军事统帅的职务,把另外一些军队调到一些地方去镇压土匪。隋军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要的就是一个毫无战斗力 的防线。
  
  “隋军很有可能以韩擒虎和贺若弼为先锋,因为他们的军营在最前线,战争爆发时,很有可能是两支军队同时杀出,分左右两路齐头并进!”
  
  汪宝欢的分析,让汪僧莹和钱端彦暗自叫好。
  
  “这两个人,在隋军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杨坚的左膀右臂,但是他两个最大的区别就是,贺若弼治军严厉,所到之处秋毫不犯;而韩擒虎的军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攻占一个城池后,有时连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不会放过。”
  
  汪宝欢说到这里,紧紧握着拳头,他似乎看到陈国百姓被韩擒虎的铁骑践踏。
  
  “你是想出兵阻止韩擒虎的军队,免得攻破城池的百姓遭遇杀戮?”汪僧莹明白了,他连忙抢过汪宝欢的话。
  
  “是的,这是无奈之举,也是万全之策啊。”汪宝欢苦笑着说,“我只是想拖住韩擒虎的军队,让贺若弼先行占据城池。”
  
  “既然华夏统一是必然的,能让百姓免于意外的杀戮,也是我们的责任啊。”钱端彦说道,“冲着你这想法,我一定连续上奏,直到皇帝让你复出为止!”


  
  “我也是,我也就不避嫌了,为了天下苍生,我也联合稷州同僚上奏。”汪僧莹被汪宝欢感动了。汪僧莹在两年前被任命为稷州长史。
  
  汪宝欢一听,忙向两个一拱拳:“那就劳烦两位了。”
  
  “呵呵,不用谢谢我,我还得请你帮我一个忙呢?”钱端彦话题一转,狡黠地说。
  
  “什么事情还能轮到我这个山村野夫?!”汪宝欢已经像接到圣旨一样,非常兴奋,多日来的烦恼一扫而光。
  
  “我有件大事要做,想请你给我做个证人。不过这个事情能否成功还得僧莹兄同意才行。”钱端彦故意卖个关子。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跟我还有关系?”汪僧莹正喝茶,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想等宝欢当大将军后,举荐你做大官呢。”
  
  “哈哈……”三个人一起笑起来了。
  
  大家笑了一下,钱端彦收住笑容,很认真地对汪僧莹说:“僧莹兄,我们两个做亲家如何?让您家世华和我家钱英结秦晋之好。”
  
  “亲家?!好啊,我支持啊!”汪宝欢抢先说道。
  
  汪僧莹没有说话,看着钱端彦,看得钱端彦都不好意思。
  
  “你说的可是真的?没开玩笑?”汪僧莹一字一眼的问。
  
  “当然是真的啊,开什么玩笑啊,我见到世华第一眼,就打定主意让他做我钱家的女婿了。”钱端彦激动得都站起来说话,他走到汪宝欢身边,“有车骑将军作证,只要你同意。”
  
  “哈哈,我当然同意啊,我求之不得啊!”汪僧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用力拍在钱端彦肩膀上。
  
  “好,就这么定了!”钱端彦可高兴啦。
  
  “那我赶紧让我儿子来拜见岳父大人。红梅,红梅。”汪僧莹对着外面喊着。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现在都很晚了。”钱端彦忙拉着他。
  
  “老爷,请问有什么吩咐?”丫鬟红梅忙从外面跑进来。
  
  “大公子睡了吗?”汪僧莹问。
  
  “老爷,现在已经深夜了,大公子早就睡了。”红梅小声地回答。


  
  “哦。那你下去吧,没事。”汪僧莹一挥手,就让红梅出去。
  
  “僧莹兄,这是我的信物,上面有我小女的名字,现在就交给你汪家。”钱端彦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玉的两面,分别刻有钱英两字。女儿是他的心肝宝贝,每次外出时,都携带这块白玉在身上,犹如女儿在身边一样。
  
  汪僧莹双手接过,很小心地捧在手心。
  
  “世华也有一块白玉,刻有他的名字,他出生时我从庙里请回来的,现在每日都戴在身上,明天早上,他来拜见您时,让他亲手交给你,作为定情之物。”
  
  “好。”
  
  “恭喜你俩成为亲家!”汪宝欢也为此高兴。
  
  三人又开始继续聊天,快到天明才睡。
  
   公元588年,隋开皇九年,十二月底,陈国君主陈叔宝不听部将建议,凭恃“长江天堑”,疏于防务。为了元会(即春节)之庆,竟命镇守九江和镇江的两个儿 子率战船回建康,致使江防更为薄弱。十二月三十日夜,贺若弼率十万大军从吴州率先出发,直扑江南;次日,即公元589年正月初一,韩擒虎乘陈军欢度年节、 疏于守备之机,率精兵五百出庐江夜渡长江,一举袭占陈国沿江要塞采石。袭占采石后,韩擒虎即命令主力部队渡过长江,挥军逼近建康。

  
  隋军南下灭陈,战争正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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