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诺亚和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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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涛拍岸,卷起千层雪。
西乐岛上空呈现出晴空万里的气象。
海水靓蓝,长浪绿白,昨天翻江倒海的污浊已无痕迹,清冷的世界也闻不到一丝鸟语。上苍心有不甘,拂去所有云纱薄雾,朝大地巡看,它要看看水球上到底还有没有幸存的生命。
浪花丛中,耀起片片光泽。
仅凭那银色耀斑,假如有渔民在此,便会撒下弥天大网,狠狠地捞上一把。渔民们懂得那银光闪闪处绝非仅是浪花反光,里面肯定掺杂了海中鱼类的肥躯鳞片。
可惜没有渔民。
难道西乐岛国的生命从此销声匿迹了吗?
不!那是什么?浪花处。
海上公寓边的浪花处,有几条鱼儿冲上了甲岸。
上到岸边的鱼儿再也没有遇到心狠手辣的渔民。整整十条银鱼,人般高大。它们两尾拄地,人立而行,头随躯动,两目警觉地忽闪忽闪着。
忽地,有条鱼儿飕地一下跃上另一条鱼头,高高居上做了望状,又张开圆口,发出尖啸声响。啸声下,但见海边鳞光闪闪处,噗嗵哗啦作响,上百条赤裸鱼儿从浪涛中跃了出来,你争我抢的到了公寓甲板上面。赫然,银色鱼群中现出一红一蓝彩鱼,分别被四条银鱼顶在头部,两条彩鱼在白花花的银色世界里格外突出醒目。
没有了浪花的纷扰,任谁仔细观察,都会吃惊不小:那红蓝两物哪里是鱼?分明是一对儿身着红蓝衣衫的少男少女!
鱼儿顶着少男少女,在海上公寓的甲板上蹒跚而行。走出不远,停了下来,四条鱼儿同时弯躯,以鳍相助,把头顶之人平放地上。
其它上岸的鱼儿密密麻麻围了过去。
鱼影幢幢,看不见人在其中鱼儿都在做些什么。只不过俄顷功夫,鱼群中传出几声‘哇咦’鸣叫,似鸟啼,若人语。紧接着,甲板上百条鱼儿爆发出共同的声音:“哇咦!”就像是庆祝胜利的大会召开一样,所有鱼儿都直立起来,晃躯舞鳍,跳起了整齐划一的集体大摇摆舞蹈。
在它们的中间,腾出一片圆圆的场子。
场子里,站立着刚才被鱼儿抬上来的青男红女。
青衣少男和红衣少女愕然相对,异口同声喊对方的名字:“诺亚!”“方舟!”与此同时,少女扑到男孩怀中,惊惧地望着鲜活古怪的鱼儿颤声道:“我怕海人鱼。”
被女孩称为‘诺亚’的少年,一把揽住少女两臂,镇静地说:“别怕!我在。你看,海人鱼挺好,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
红衣少女偷眼四顾,那些活蹦乱跳的海人鱼都在欢乐地跳着大摇摆舞,根本没有向两人袭击的征兆。心情方稳定一些,面贴着面问青衣少年:
“怎么回事儿?我们从海中出来了吗?怎么没见其他人?你看,‘诺亚方舟’号飞船停在中心塔上也没有任何动静。”
诺亚甚觉奇怪:“就是呀,还有以我们命名的飞船上那字的颜色也不对呀!斑驳陈旧,好像很久没人管似的。”
少女不安地说:“诺亚哥,我们不过是刚跳下海不久的事情吗?”
两人松开手,四处张望,从海人鱼晃舞的空间中,都看到了更加可怕的一幕:
遍地尸骨,一片凄凉。
此番恐怖情形连诺亚也心里胆却,身上不由自主打个冷颤。
这个冷颤,感染了少女方舟,她全身开始发抖,嘴唇哆嗦:“死、死人,连……连个鸟影也没有,诺亚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红衣少女紧张地抓住诺亚的手臂。
诺亚从方舟颤栗的娇躯上感受到对方难禁的恐惧,他望着方舟苍白的脸庞,陡然生出英雄护美的豪气,坚强地咬了一下嘴唇,目光透出刚毅:
“方舟,别怕,勇敢些。”并用手紧紧地握住了少女的纤指。
方舟浑身像充电一样来了勇气,她从对方那种只有成熟男性才有的稳健目光中得到了安慰,牙龈一咬:“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
两人的举止言谈,深深地吸引住了正在载歌载舞的海人鱼,它们停止了喧闹,静静地观望着眼前这对儿被自己送到岸上的俊男靓女。
“诺亚哥,这是做噩梦还是那魔术师玩得虚幻把戏?如果是魔术表演这也太恶劣了!我们不可能在海里呆很久的,是吧?这世界却如何会变成这样?”方舟企盼这一切都是假的。
“方舟,恐怕这不会是梦。海人鱼胆子极小,平时岂敢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来到岸上?如果世间尚有人在,它们是不会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诺亚分析着时局。
“如果不是梦,天哪,出了什么事儿?”
方舟不敢想下去,浑身禁不住筛起糠来:“我、我有不祥的感觉!”
一群海人鱼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奇特。有条海人鱼扭动双尾,行至两人身边,伸出双鳍向两人递去。
方舟瞪大了双眼惊喜道:“诺亚哥,你看,那是什么?哎呀,那是我们的东西耶……”
海人鱼的双鳍上拿着一对项链。
方舟情难自禁:”诺亚哥, 我知道,这仍然是在梦里呀!海人鱼拿的项链儿,我在梦里和你一起还戴在身上呢,不是梦是啥?”
诺亚也惊诧道:“我好像也做了同样的梦。记得这些项链是……”
“什么,你也做了同样的梦?太好了。心有灵犀,既然是梦,还怕什么?”
方舟胆壮起来,回首问道:“海人鱼姐姐,你是不是想把珠链还给我们?”
海人鱼园唇一动,发出细细声音,像是在说:“是的,还给你。”
方舟乐得顺手接过项链,对诺亚说:“你瞧瞧,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你梦见的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诺亚讶然道:“没有错!就是这两串珠子。”目光一聚,若有所悟:“方舟!这绝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方舟灿然一笑:“诺亚哥,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不过一切都真的是在梦中。来吧,你再带上这串儿大的,叫我看看。”方舟分开两串项链,把一串大的套在了诺亚的脖项上,双目娇羞地打量着诺亚。
诺亚一时愣了。
他似乎分不出到底是梦是幻,是真是假,却真实的记起了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情……
西乐岛海上公寓,万众沸腾,举世震惊的空中娱乐飞船已经起飞,自己和少女方舟是从全国鳞选出的形象代表。两人坐在飞船中观望下面万顷波涛和广袤的海上建筑,心中充满了自豪感。娱乐飞船每行一处,地上人群无不欢声雀跃:
“诺亚方舟!诺亚方舟!”阵阵喊声冲破云霄。
这是以自己和少女的名字命名的空中娱乐飞船,定将载入历史史册,诺亚能不自豪吗?
“跳海表演马上开始,请做好准备。”
诺亚和方舟从微型话机中得到指令,两人双双携手离开了船上共欢的人群,悄悄的坐上了特制的弹簧椅上。有专家过来检查了二人衣装和信号设施,完毕,工作人员启动了弹射机关,诺亚和方舟同时被弹出百米高空。
两人像跳水队员一样在空中旋体翻腾,最后投向水中。
就在入海的刹那间,诺亚闭上了眼睛,身体直往下坠。突然,感觉海中有股不可抗拒的引力吸住了身体,像旋风一样把自己卷走。旋风涡流力度之大,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情急的诺亚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已经飘荡在空中,慌忙稳住身形,寻找伙伴方舟。见方舟和自己一样在空中悠悠然然,大声喊道:“方舟,方舟,我在这里。”
方舟回声应道:“诺亚哥!”忽儿宛如空中仙女一般飘袂飞来。
诺亚根本没去想自己是在空中还是海里,心随意动,人随心动,迎着方舟飞身过去,很快,两人的手已经牢牢地牵在一起。两人四目相对,甚感奇怪。
如坠迷途的方舟心悸地问道:“诺亚哥,这是怎么啦?我们……”
诺亚也是一头雾水:“对呀!我们是在跳海表演啊,组织方没有告诉我们有这项魔术幻觉的活动安排呀。我们明明跳入海中,怎么还会留在天上?何况你我根本都没有这种腾云驾雾的手段啊。”
方舟闪动着长长的睫毛疑惑道:“而且怎么也看不见海上的搜救队员?会不会是国际魔术大师为了吸引全球的关注,特地玩儿出什么新的名堂把我们都给蒙了?”
诺亚微皱眉头:“或许是吧,先不管这些,即来之则安之。我想咱们也不能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干脆尽情欣赏一番这里奇异的魔幻世界吧。”
“对!既然我们会飞,你看那座山,高有万丈,仙境似的,好漂亮耶,飞过去看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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