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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钱途坎坷

朱晓燕听华拥城细述此事,心跳好半天,暗自思量:
  “现在人真是他妈坏!为什么要绑架如华呢?她又没钱。我真的很怀疑,是不是华拥城害死了她,反过来还想再骗光我的钱;否则,为什么他们不绑架华拥城?”她仍旧半信半疑。
  ※                 ※                   ※
  华拥城回到家中,走进自家客厅。一个女孩子即刻把少爷回来的消息,告诉华母。华先生为公司里的事,正在外面奔波。
  “拥城,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见到儿子,华母很高兴。走过去,拉着儿子,来到沙发前坐下。
  “妈,我想求您件事,不知您愿不愿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说罢,只要妈能够做到,一定会尽力帮你!”看到儿子那么忧郁苦闷,愁眉紧锁,面无半点笑容,华母心惊肉跳,担心儿子遇上了大麻烦,急急地问。
  “我己经结婚了。”
  “真的么?”华母有点不相信此,不过,既然儿子这么说,那应该是真的。但此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子也不至于为此而如此忧伤啊。华母心中仍旧疑虑重重。
  他点点头。继续说:
  “您的新媳妇就是以前来过的女孩水如华。我上次带她去澳洲悉尼玩,不想她却被人绑架了。绑匪要求三天内,凑足一百万美金给如华做赎金,否则,她就没命活着回来。”
  “有这回事?”她终于明白儿子回来的真正意图。一百万美金,这可不是笔小数目,若是平日公司很景气时,她也许可以直接为儿子挪用一笔,可现在,公司生意惨淡,面临被收购的经济困境,正巴不得能得到笔雄厚的外源为新鲜血液,挽救行将灭亡的命运,又哪里有钱拿出来呢?
  可是,见儿子如此伤心,做母亲的又心疼。但她现在可没有权力支配公司财产,她自己的私房钱不过才50万港币。周密思索后,华母才说:
  “公司的钱,在这节骨眼上,一切的支出都必须通过你老爸。所以,此事你必须与他面谈。老妈我呢,手边也没有钱,不过才50万,你先拿去用吧。”她准备上楼去为儿子拿存折。
  “妈,你的钱你就留着吧,再者说,50万也顶不了什么用。老爸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很快!你先去休息一下,看你面色很差的。”
  “妈,我不累,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把此处理好。”
  华母点点头,回了房间。华拥城也进了自己的书房。他打铃叫送进一壶咖啡。坐在书桌后,考虑如何与父亲说此事:
  当然,先应该向他请求原谅,相信他会原谅自己上次的冲撞。不过,倒霉的是,正巧公司出现问题,现在向他借八百万港元,怕真是不容易!老爸这个人,从来都不好说话,特别是在钱的问题上。除了做生意,在别的方面,他都很小器,尤其是借钱给人家时,别提他有多小气,甚至于近乎吝啬,即使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有例外。
  再者说,如果他不原谅他呢?到时,他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会这样,除了借高利贷,他实在没有别的出路。不过,八百多万的高利贷,除非他能在半个月内还清,否则,他会有一生的麻烦。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他绝对不会去借高得贷。
  华拥城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忧心如焚。不知该如何才能对父亲讲话,才能让这个古怪的老头子大发慈悲!如果明天,他还是凑不足八百万港元,就只有去跳海了!
  这时,他倒是没有心思为如华近况担忧,仅为如何弄到钱忧虑。
  摆在小桌上的一壶咖啡,转眼间被他喝下肚。他仍旧十分的烦躁,在房间来回踱步。
  七点钟,他准时下楼出现在饭厅。爸妈还没有下来。华拥城问一边的刘妈:
  “刘妈,我老爸他回来没有?”
  “华先生还没有回来。华太太也出去了,就你一个人用晚餐。”
  华拥城坐下,叫开饭。吃过饭后,他坐到楼下大客厅里等老爸回来商量此事。
  打开电视,把所有频道从头点到末尾,也没找到一个感兴趣的。烦躁地关上电视,并把所有的灯关上。他认为是灯光太强了,让其难以安静下来沉思与冷静片刻。走了半小时,看看老爸还没回来,坐到黑暗中的沙发上。


  佣人们有几个外出,另外的不是睡觉,就是在小客厅里看电视。整个大客厅里异常安静。古式的大挂钟,仍旧的答、的答地响着,一如既往,似乎永远在轻轻告诉你说:生命一直都在流淌!
  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走了几圈,心里想:不知她现在在哪?他们会不会伤害她?
  想到此,他更其苦恼与伤心,为什么是在自己的面前,她被人给绑架了?他难道真的很没用么?
  他烦闷地拿起支雪茄烟,用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即刻呛得咳嗽不停,连泪水都流了出来。大学时为追潮流,跟人学会抽雪茄烟,离开学校后,发现肺功能不强,坚决地戒了。没想到,几时不抽,重试烟技,居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室内的空气让他窒息,站起走进院子。正是初秋的夜晚,月色异样清郎,空气中,漂漫着浓郁的花香。几颗星星,在天上闪闪地亮着,虽然它们的光芒,永远也无法与月光相比。
不知在哪里,传来虫子的吟唱。
  他走过院子,来到院内一个小凉亭上,从这里,可以一望远处的景色。朦胧月色下,山下的万家灯火,把大地点缀得更其深沉。
  身后传来汽车声,看门人老金叔的说话声,听得出来,是老爸回来了。他转过身,迎着老爸走去。 
  “爸,您回来了?”


  等老爸下了车,向大客厅走去时,华拥城忙迎上前去与他打招呼。
  “嗯!”他看了一眼儿子,没有说什么,直接进客厅。华拥城也忙跟进去。
  “怎么,你是无事不回家,这回又有什么事,有求于老爸了?”华伟征走过去在沙发上坐定,抬起眼冷冷地说。
  “爸,我的确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见老爸面色依然阴沉,忙接着说,“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郑重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听儿子这么一说,华伟征心理好受多了,他轻轻摆手示意他坐下说。华拥城忙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
  “这次我回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一下。我忘了告诉您,我己经与水如华结婚了。”
  “什么?——你结婚居然连我们也不通知?”父亲的尊严因被忽视而感到不快。
  华拥城低下头,心想你们不是都反对么,告诉又如何?半晌,见老爸默默无言,才接着说,
  “我此次回来,是想求你帮个忙,借我八百万港元,我有急用。这笔钱,我会在三年内还清。”
  华伟征显而易见很吃惊,他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趟,又坐下来问,


  “做什么用,要这么多钱?”
  “如华她被人绑架了,绑匪索要一百万美元赎金。”
  华伟征沉默不语。继续来回踱步。大客厅里的挂钟仍旧的答、的答地来回摆动着,在寂静的大厅里回响。
  “拥城,你也应清楚,我们公司,目前正陷入困境,正在努力地筹措资金,力图挽回败局,你去要求我拿钱出来,这可能么?公司里那么多股东也不会答应此,还有上万名员工呢?你没有为我想过,一旦本公司垮台,有多少人将面临失业的威胁?”
  “爸,不就是八百万么,我会尽早还你的。”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的忙,你自己想办法吧!”说罢,华伟征冷漠地站起身。
  “爸,她可是您的儿媳妇啊!您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呢?”
  “不能这么说我。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呢?华氏电子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个人不可能伟大到断送自己的活路,去救别人,至少我不会如此!”说完,他不再理儿子,独自上楼。
  华拥城瘫倒在沙发上。
  天哪,他真的如此狠心,一分也不借!现在该怎么办?如华的命可在他的手上。若拿不到钱,他真的只有去跳海!
  ※                ※                ※


  既然老爸说得如此干脆,他这条路算是绝了。可现在上哪去借钱?只有借高利贷了。
  “唐叔。”,对找他去准没错。他是我爸的老朋友,历来很喜欢华拥城,找借上八百万,应该没多大问题。他忙坐上车,向唐叔家赶过去。半路上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唐老太太却说,唐叔唐姨,带着儿女,一起去了瑞士,走了有半个月。可能要一个月才能赶回来,现在也不清楚到底在哪儿。
  靠!真倒霉!倒足了八辈子霉!
  “算了,咱豁出去了。去找高利贷李。”高利贷李,在尖沙咀一带,谁都知道李哥,有名的难缠混混太岁。
  华拥城开车,来到高利贷李的公司,打电话约出他来后,两人在李哥的办公室内坐下。李哥对华拥城笑笑问:
  “华哥家资巨富,难道也要找小弟帮忙不成?”
  “专程来请李哥帮个小忙,希望李哥能够借点钱用用。”
  “你要借钱?多少?”
  “八百万港元。我会尽快还清。怎么样?”
  李哥用手摸着下巴上的几根小胡子,犹豫半天,
  “不行。”
  “为什么?”华拥城想不到,白花花的洪利,还有高利贷不想要。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失陪!”说罢,李哥转身离开。
  华拥城从高利贷李那出来,如同疯了一般,一口气,跑了十几家高利贷公司。可是,几乎所有的高利贷,他们对他只说了一个意思:
  “不行,不能借给你。别问为什么。我们不会告诉你原因。”把华拥城气得想吐血。心想:
  “有没有搞错呢?我只不过想借点钱,又不是问他们讨,他们为什么合伙来对付我?”就算知道他们是合伙对付他,华拥城又能如何?
  从最后一家高利贷公司出来,己经是次日早上。他昨晚通宵未睡眠,精神却仍旧极度紧张,想到今天,绑匪会打电话过来,催促赎金,如果他还没钱,那如华真的是死定了。
  他正沿着海边一所高档住宅区前的公路奔驰,思索该向谁借钱时,不经意间,发现一边一幢非常精致小巧的别墅。一辆粉红色跑车,正缓缓开进院子,车上的女郎,却是黄丽欣。
  “怎么没想到她呢?为什么不去求求她看看,说不定可以从她这借到钱。她虽然很高傲,可并不是卑鄙小人,不会见死不救。”尽管一直以来,华拥城对黄丽欣都没有好感,可是,如今他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有点希望,他都会去试试。


   ※                ※                ※
  “噫,是你,拥城!”
  华拥城开车来到别墅门前,按响车喇叭。前来开门的,却是黄丽欣本人。她再次见到华拥城,似乎很高兴,一点也不意外。并好像己经淡忘了彼此间的不快。
  华拥城下车走过去,
  “对不起,丽欣,上次的事,我感到很抱歉,这次,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
  “我早就忘了。你快把车开进来,进屋坐会吧。”
  华拥城按她的吩咐,把车开进院子,跟随她进了客厅。坐下后,一个女孩为两人端来饮料。
  “最近忙些什么?过得还好么?”她充满诱惑的玉指轻托香腮,一双如水明眸深情地望着他问。
  他尴尬地笑笑,
  “丽欣,这次来,除了向你道歉外,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能否帮我一个小忙?”
  “哦,请说吧,什么事?”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得意神情。
  “我想问你借点钱,能帮助我么?”他小心翼翼地说,生怕看到她冷漠的样子。
  “多少?”她一点都不动声色。
  “不多,才八百万港元。”
  “可以。不过,在借给你之前,你必须无偿地答应我三个条件,能做到么?”
  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慷慨地借钱给他。
  “你真的愿意?我当然也会付利息,这个可以由你自己定。”
  “如果你能够同意我三个条件,别说八百万,就是八千万,我也会想法借给你,而且,不收你一分利息,只要你三年内还清。如何?”她笑着说,却有些让他害怕,担心她是不是想要他签“卖身契约”。
  “能说说是什么条件么?”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它们的大纲是:不会把你卖给我;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不会让你入黑社会去为我杀人;总之,以后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如果你不放心,尽可以走人,我还约好了朋友一起去吃晚饭,不如一起去吧?”
  “别,我什么都答应。别说三个,三十个也行。”
  “喂,可别这么说,我的三个条件,你可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答应的,没有谁强迫你。”
  他忙点点头。
  “好吧!”她取出支票,签之前,又问他,“八百万够了么?”
  “就借一千万吧。”
  她签了一千万。叫他马上就可以去提取。临分手时,她含情脉脉地补充说: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三个条件。”
  “丽欣,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怎么敢忘!再见!”
  华拥城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黄丽欣,在他危难之时,借钱给他解燃眉之急!
  上午,他取出来钱,兑换为一百万美金,后再转存到一张可在悉尼银行提取美金的金卡上。后再带着金卡。正要去悉尼,他却收到一个图片,正是水如华被绑着的情形。接着,一个歹徒打电话对他说道:
  “华拥城,钱准备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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