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包刺 - 第7章记忆返祖的人 - 神秘黄金洞

第6节锤包刺

太昊老人转过头来面对一群孩子们宣布：
    “从今天起，彭祖先生就成为你们正式的代课老师了，同学们欢迎不欢迎？”
    “欢迎！”
    孩子们的掌声和欢呼声重叠一起，就像是开了锅的热水，一片沸腾。
    下课了，玄武和同学们都跑到学堂外的一大片空场地活动身子，一群孩子们抬来了不少锻炼用的器械。这是先生专门请能工巧匠定做的武术类器材。
    太昊老人期望这些孩子们不但能文，而且能武，成为全面人才。接下来的课是习武锻炼的体育课，他早已教会孩子们养气蓄神的内功心法，还根据不同孩子的身体条件与天赋分别传授了各异的武功套路，如一阳指，两仪剑，四象拳，八卦掌，六十四路仙人棍，一百零八揽月刀等。
    每逢武术课，学堂操场外就会围来许多的看客，看客们多是中原部落族人。
    热身之后，学生们或赤手空拳、或各操家伙互找对手演练武术套路。
    彭祖首次亮相，和太昊站在一起两位老人仙袂飘飘，气度不凡，指导着孩子们的一招一式，在场中尤显精神矍烁。
    牛郎使一条仙人鞭和白帝缠打在一起，白虎玩一对流星锤舞得风团乱转；玄武和青龙掌来脚去，朱雀和银凤斗得难解难分；只有黄文和婵娟站在一旁观望……
    看到用功的弟子们汗流浃背，太昊老人喊了“休息。”
    孩子们气喘咻咻地围到两位先生身边，请求点评。
    太昊呵呵一笑：“平时我也给你们说了不少，今天就不再多讲了。”指着彭祖对学生们说：“不过，彭祖先生还有一肚子想法想点拨你们，你们想不想听？”
    “想听。”孩子们兴趣盎然。心想“这老头儿也懂武功吗？还挺新鲜的。看他一副老来乐的样子，不知会讲些什么有趣的话。”
    彭祖这次并不像在课堂上那样谦恭礼让，寿眉下一双笑眯眼儿奕奕放光：
    “想听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武功本身也含相生相克之道理。看刚才白虎的流星锤玩得可谓得心应手，若以硬碰硬恐怕鲜有人敌。然而，以柔克刚，四两也能拨千斤。如果叫朱雀换上黄文手中的绡绞绫与白虎比试比试，两人相斗还不一定是个什么结局呢，恐怕白虎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吧？”

    白虎心中不服，撇了一眼朱雀，抬头扬眉，递给朱雀一个挑衅神色，说：
    “你敢不敢试试？”
    朱雀知道自己打不过白虎，可又暗自生气。回敬道：
    “你得意什么？比就比。”
    白虎一乐，后撤一步，说：“好呀！我就和朱雀比划两下。”
    黄文，银凤等人也在旁唆使朱雀：
    “姐姐别怕，跟他比就比，还怕他假扮老虎能吃人不成？”
    朱雀接过绡绞绫，暗咬贝齿，口中冷哼一声：“来吧。”

    其他人自然腾出一块场地，白虎把流星锤索链往肩上一搭，大大咧咧道：“朱雀，先让你三招，我不会欺负你，不行时可别硬撑啊？”
    白虎本是好意，朱雀却心生误会。以为他轻视自己，“少费话！”
    突然手腕一抖，“啪”地声响，绡绞绫闪电般化作利剑射向白虎项部！

    朱雀恼他恃强凌弱，暗地在手中运起七层功力，使得柔弱无骨的扎丝软绫呼啸而出。
    白虎侧让不及，身向后仰，堪堪躲过突袭，可接二连三的绡绞绫犹如‘灵蛇出洞’，遽然奔向他胸腹膻中、气海、神厥等穴。
    白虎脚下一蹁，旋转起来，忽然飞舞空中，落到场边，方稳住架势。心中暗道“惭愧！”知道自己刚才过于托大，如今三招之内便迫使自己为求自保差点出了圈子，这分明先输一招。不由叫道：“厉害！动真的啦！那我也不让你了。”
    话语未落，朱雀厉声娇咤：“看好！”她人在三米之外，手中绡绞绫居然舒展拉长，似蛟龙飞腾，扑向白虎。
    白虎急忙扯下锤链，手挽麻花，布下‘天罡护阵’，才渐渐占了上风。
    随着流星锤罡气范围扩大，欹身上前的朱雀开始步步回撤。白虎觑得时机，两锤一前一后猝然发力，直袭朱雀。
    朱雀心中有数，刚才是卖的破绽，让白虎上钩。
    急翻手腕，绡绞绫簌地张开，天罗地网一般把锤裹在里面。同时转躯，两手就势顺向一逮，把流星锤和踉跄趔趄的白虎拽至身前，骈指如戟，抵在他的印堂穴上，白虎只好拱手认输。

    站在一旁的黄文喜不自胜地给朱雀助威：
    “姐姐果然赢了，我也开心的很呢。”
    她的话羞的白虎心里极其不满，红着面孔偷偷睃了黄文一眼。
    朱雀胜了白虎，自然扬眉吐气，听黄文赞美，笑道：
    “妹妹过奖，若是换了你，早就赢他了。”朱雀是故意这么说，想给白虎添点闲气，煞煞他的威风，也让自己多开心点，谁让他刚才那么张牙舞爪？
    白虎果然中计，脸上讪讪，心中不快，嘴上却说：
    “这算啥呀？俺故意让你赢的。没啥了不起嘛，赢你又不算本事！再说你们两个也别假作惺惺，不如干脆你们互相比试比试，让我在旁边给你们俩指点指点。”
    听孩子们耍嘴皮子，彭祖抚着长须乐呵呵地对朱雀说：
    “你知道自己这次为何能赢白虎吗？是因为你使用了能够克制流星锤的绡绞绫。但如果你仍然使用绡绞绫去对付蛾眉刺，也许就要受制于人了。不信？不信你就和黄文比试比试。”
    白虎挑唆道：“朱雀不敢比，如果败在黄文手下，脸上无光呀！嘿嘿。”

    伙伴银凤已经把一对蛾眉刺硬是塞给了黄文。太昊老人也支持说：“黄文，胜负还是两可呢，你不是想提高一步吗？动手吧！好，比赛开始。”

    黄文姑娘柳眉风眼，纤弱楚楚，又是学生中年龄最小的女孩。平时同学都很关爱她，就连习武也尽量照顾她、让着她，或者根本不和她过招，这让黄文即感动又不乐。没人和自己交手，武功怎会进步？她拿起蛾媚刺，对朱雀盈盈一掬，娇啼道：
    “姐姐就当是给妹妹陪练好了，请姐姐手下留情。”
    朱雀莞尔一笑：“妹妹人小聪明，来日胜过姐姐。好，我们就先切磋切磋。”
    黄文侧身摆出‘气贯乾坤’招式，娇美身态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启齿道：“来吧。”
    朱雀也不再客气，一句“妹妹当心”挥绫而上。
    她脚步轻灵，腰肢缎软，手上却毫不含糊，使招‘飞风来兮’，绫化凤翅卷向黄文。
    黄文对招‘望穿北斗’，蛾眉刺迎向绡绞绫。

    朱雀使招‘天翻地覆’，上扫下帚。
    黄文对出‘门当户对’，贴进朱雀。
    朱雀脚踩八卦游离而出，挥绫改招‘玉蟒吞兔’。
    黄文翩腿跟进，双刺反举应对‘马踏云燕’。
    朱雀虚晃‘天网恢恢’，黄文依然‘划破苍穹’。若非虚招，绡绞绫恐怕要被那尖锐的蛾眉刺当场戳开了。朱雀忽儿侧身一拧使出‘横扫一切’，欲把黄文制服。
    黄文身手奇快换成‘同生共死’。
    几十个回合下来朱雀始终占不到便宜，反而险象环生，情知自己已算落败，心中一转翩然飘落场外，口中笑道：“妹妹此番已胜，姐姐认输便是。”
    黄文急忙收招，腼腆道：“那是姐姐有意承让，和姐姐比我还差得远呢。”
    彭祖笑眯眯的，高拱的额上曲曲弯弯的皱纹像秋风吹拂的水波。
    他对围上前来的孩子们说道：
    “刚才三人的比试，各有优势和劣势。你们也看到了，绡绞绫斗流星锤志在必得，但对蛾眉刺却又无可奈何。不过蛾眉刺如果再去硬碰硬对阵流星锤，恐怕只能节节败退了。因此呢，武学一道相生相克，指的就是谁也没有绝对的优势和绝对的劣势，劣势也可以化为优势，扬长避短，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这样吧！”彭祖意犹未尽：“我来和风先生把你们刚才演练的招式变换一下形式再演示一遍，大家从中仔细揣摸，悟出武学真谛。”
    在孩子们一片叫好声中，彭祖扯拽了一下太昊的长衫说：“来吧，活动活动筋骨，你不是常说做老师的应该为人表率、身体力行吗？”
    太昊一乐：“好你个老寿星，还激将人呢。来来来！你就先动手吧。”
    一撩衫摆，作出应战姿态。
    彭祖一看太昊扎了马步，笑言道：“还要动真格的？我还以为只是比划几下手势呢？好，我刺你！”突地骈指疾点太昊的眉井穴。
    太昊身形不动，出拳如风，喝道：“我锤你！”铁拳迎上彭祖剑指。
    就在指拳交错的刹那，彭祖大喝：“我包你！”五指阔张卸去来拳力道，另手如爪扣向太昊腕部‘神门’‘阴郄’穴道。
    太昊反腕一绞挣了开去，同时食中二指伸出直捣彭祖‘阳谷、腕骨’两穴。
    彭祖忽攥拳头翻上，两人手中指来拳去，拳到掌迎，掌开指戳，口中连连不断喊着“锤”“包”“刺”什么的，煞是好看又好听。
    旁观的学生们在看着门道，暗暗记下一招一式的变化。场外面的大人和孩子们在看着热闹，觉得挺有意思。有些孩子们耳聪目明，凑在一起比葫芦画瓢，骈指，握拳，出掌，也大呼小叫着：“锤包刺！”
    不久以后，中原沃土不仅武学成风，百姓中更是广为流传一种“锤包刺”的大众游戏，人们都喜欢用这种简单的指法决定难以决定的事情，而且把这种“锤包刺”演变为赌输赢的最便捷方法带到了中华大地。
    有些外地人没有见过中原武术，但也挺喜欢这种划拳定胜负的游戏，不过出拳伸掌时他们喊得有些啰嗦，叫“石头剪子布。”当然，他们这样喊只是为了娱乐，也算比较贴切形象，但却少了精奥的中原武术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