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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节

    盗墓贼本来就是拿着脑袋去挖宝的,做盗墓贼其实真的不容易,每次除了要面对机关暗箭,还要防止官府的盯梢。一旦让他们发现你的作案工具,你就只能坐等生不如死的牢狱享受吧。

 

    所以在我一百五十岁的时候决定领着迷泽和江渚金盆洗手,可是即便洗手了可死亡的命运依然降落在了二弟迷泽身上,难道落日沙丘西真是我们盗墓贼的宿命,从那里开始,从那里结束?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了,令人忧伤一如西天的落日。

    落日沙丘西。

                     

                                      ------- 水涯

 

       江渚和水涯已经在落日沙丘西。

       迷泽的坟墓就在一丛丛仙人掌中。仙人掌如人般高大,挡住远处的风沙,为迷泽营造了一片安宁的栖身地。

       迷泽以前挖出的珠宝金银又已经带进了他自己的棺材,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暂时得到的不一定有缘分永远拥有,暂时拥有的不一定能永远享受。

       小时候听师父讲过一个故事:一个饿了三天的狐狸看见一片葡萄园,于是从笆篱的缝隙里钻了进去。等吃饱肚皮后才发现肥胖了的身躯不能再钻出来。结果恐惧农夫的狐狸又饿了三天才灰溜溜地离开了葡萄园重新获得了自由的天地。

       迷泽就像那只狐狸,可怜的狐狸,可怜的世人中的一员。

 

       福来客栈的后院总是干干净净的,墙边是一片草坪,草坪中有几株翠竹在风中沙沙做响。和着竹间发出的低沉的萧声,使整片竹林都充满了哀伤和郁闷。

       轻轻地走过去,就看见了吹萧人,水涯。

       水涯的眼神充满了痴迷和哀伤,但水涯还是放下了口中的竹萧。

 

       “星诺,你来了。”

       “是的,来听你的萧声,你的故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轻轻一笑,带着信任和诚挚。

       果然水涯看了我一眼后,幽幽地讲了开来。

       “在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住在表哥家,表哥的父亲我的舅父很疼我,待我就像表哥一样亲切。可是有一次,舅父出去打鱼,就再也没能回来。表哥回来后并没有告诉我什么,只是说舅父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了。等我长大一点的时候,表哥就离开了我。临走的时候,他说,我能自立了,以后要学会靠自己生存下去,要变得强大。我不知道当时表哥为什么要那么说,就当我要问的时候,表哥已经转身离开了。表哥死后把诛杀雪魔珠的事交给了我,因为雪魔珠杀死了我们至亲的人,表哥的父亲,我的舅父。我也终于明白了表哥说的为什么要我变得强大。本来我不愿意带迷泽和江渚,因为他们在我来说亲得一如表哥,但他们偏要跟着我来。迷泽走了就跟我听到表哥走了的消息后一样难过。还记得曾经我说洗手不干盗墓贼时,迷泽那么的兴奋而感动,因为谁都知道,能活着其实挺好。”

       看着水涯伤心的样子,我真知道如何安慰他。

       “水涯,请节哀吧,我们一定会找出真正设圈套的凶手,还迷泽一个公道。”

       “我说过我已经把帐给冰火记下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听到水涯下了逐客令,我只好无奈地走出竹林来。

 

       短短来到火焰域两天的时间,这里就死了两个人,看来火焰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平静。

       墙边的八仙桌旁边岚儿和绯云在一起聊天。看着她们时而发出的笑声不禁让人的心情舒畅起来。

       岚儿见我朝这边走过来,就起身跑到了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八仙桌旁。

      “你还怕他不来啊,我们这可是两大美女的吸引力呐。”

      “反正也是在聊他,拉过来干脆点,也好让他听听他在绯云姐姐心目中的形象啊。”

       我不禁苦笑:“我有什么值得你们聊的啊,我的脸上好象不会长出花来喔,看你们俩那花痴似的眼神,真另人发愁。”

       岚儿冲我做个鬼脸说:“切,绯云姐姐在夸耀你小伙子长的帅呢,还聪明稳重观察力好,思虑周全又有爱心``````

       看着岚儿还在掰着手指头,绯云红着脸就向岚轻打了过去,看得我一时都无语了。

       我说:“岚儿,用不用我把我的十个手指头先借给你用上,你看你的那十个都用完了。”

       岚儿白了我一眼说:“哼,就知道调侃我,不理你啦。绯云姐姐,星诺哥哥欺负我,呜呜``````

       我看到岚儿这么撒娇,不禁头皮开始发麻。女人啊,真是不可理喻啊,我这么好心帮她,她却``````交友不慎啊。

       我硬着头皮说:“别啊,其实星诺哥哥的意思是我没那么多好啦,我唯一的好就是心中永远装着岚儿妹妹,一直想着呵护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岚儿听了我的话竟然撇了撇嘴,说:“呀,小伙子进步不小,在哪学的这么些哄女孩子的技巧啊,从实招来。”

       我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啦,哪有哄你啊。”

       岚儿竟然脸红了,说:“那你也该在咱们两个人一起的时候说啊,当着绯云姐姐多不好意思啊。”

       看着一边绯云尴尬的表情,欣赏着岚儿羞涩的神情,我感觉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入座了,惟独江渚依然没有下来,想着江渚应该是在迷泽的墓前,不禁让人感到江渚蛮够义气的。

       绯云问:“江渚去哪了,杂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冰火说:“落日沙丘西咯。”

       绯云说:“那咱们就先吃吧,别等他了。”

 

       第二天的早上醒来,便听见大街上吵吵闹闹的。穿了衣服出来,便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正朝着落日湖边走去。

       “好哇好哇,星诺哥哥,咱们也买个红球球去参加父亲节去吧,这么多人都去多热闹啊。”岚儿说完了还向我眨了眨充满了天真的双眼。

       “看你那好奇宝宝的样子,那叫红灯笼啦。呆会吃完早餐再去吧,祭奠仪式到中午才开始呢。”

       “号外号外,那我们赶紧去吃早餐。” 岚儿那活泼的表情里带着淘气,充满了兴奋。

       看着岚儿这么天真可爱急于出去的样子,我头皮不禁又一阵子发麻。

       正当我们举步走向大厅的时候,水涯朝着我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看着水涯从来没这么不镇定的样子,我想可能出什么大事了。

       “江渚一夜没回来,我很担心他会出事。” 水涯担忧的表情展漏无余。

       “昨天他去哪了?” 我不禁问着。

       “迷泽的坟墓那里。”

 

       落日沙丘西历史悠久,看上去荒凉破败,仙人掌成片的蔓延蕃衍。

       仙人掌林里掩映着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屋。小屋的后面有一片空地,空地的后面又是一片仙人掌林。远远地望去,林间是一个小沙丘,沙丘前有一块汉白玉做成的墓碑。

       当我们一行人饶进去的时候,水涯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江渚就瘫在墓碑前,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像是不相信凶手竟然会出手杀他。江渚的咽喉上有致命伤,但沙土上却没有血流出来的痕迹,而且咽喉的伤处显然也没有流血的痕迹,血在咽喉处凝结成了血块堵塞在伤口,血才没流出来。伤口下的墓碑前赫然是九根燃尽的暗红色香梗。

       风从外面偷偷地吹进来,吹起了水涯飘逸的长发,却没吹动凝结在他眉间那伤心欲绝的神情。

 

       水涯忽然将双刃当暗器扔了出去,而目标就是冰火。

       就在生死两难抵达冰火咽喉的时候,幻雪儿一个火球弹击中了生死两难。水涯闪电般的移到了冰火身边,双手一抄,正在下落的生死两难便又回到了手中,闪电般又向着冰火近距离划去。

       幻雪儿一个‘冰冻霜环’把冰火和水涯给定了身,然后左手法杖一挥,一个‘炽炎箭’便从天而降射向水涯。

       我赶紧用剑拨开‘炽炎箭’,同时向小师妹做了个住手的手势。

 

       “大家都先住手,大家都是为了消灭雪魔珠才聚到一块的,先别起内讧啊,有什么话不可以先说清楚么?” 我把众人阻止住,赶紧来个缓兵之计。

       “还用再说么?江渚的致命伤处没有鲜血流出来,显然是被冰箭所刺,而等冰箭融化了的时候,血也早已经凝固,跟不不会流出来。而别的任何武器伤到他的话都不能保证血不外流,凶手不是冰火又是谁?” 水涯显然伤感而愤怒。

       “哦?”

       “而冰火昨天还说江渚就在落日沙丘西。”

       “冰火既然说出了江渚在落日沙丘西,也就是我们大家都知道了江渚的行踪,你为什么不怀疑别人。” 我提出质疑,好引开水涯的怒意,这样才更能更好地平息这场很有可能一触即发的打斗。

       “他正是要想着杀人的所以才先把江渚的所在告诉我们大家,这样就算江渚死了我们也不能单独怀疑到他一个人身上。” 水涯的解释其实不无道理。

       “那冰火的杀人动机呢?” 我还是不死心地继续使用缓兵之计。

       “他觉得我们三个是内鬼。”

       “可是这么明显的杀人手法,谁都能看得出江渚死于冰箭,可是江渚死了一夜了,一夜的时间凶手为什么不处理掉尸体而是偏偏留下来等你来看到,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水涯终于开始疑惑。

       “凶手是想故意要留下尸体来嫁祸冰火。” 我乘机赶紧下断语。

       “哦?”

       “你的想法是冰火而不是别人刚杀死的迷泽,江渚其实也这么想,如果真是这样江渚看见冰火了会不戒备?江渚在戒备的时候冰火有能力一击得手杀了江渚?”

       “不能。”

       “ 而这里却显然没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是一击致命杀的江渚,所以从这点看凶手不应该是冰火。”

       “哦?”

       “再看江渚的眼神显然他是不相信凶手是来杀他的,而且墓碑前除了你和江渚为迷泽上的那六跟香外却多了三根,可见凶手是在上完香回身的瞬间杀的江渚,江渚会让冰火为迷泽上香?”

       “绝对不会。” 这次水涯相当自信。

       “从这点上看冰火也不是凶手,你可能是误会他了。”

       水涯看着我那坚定是眼神,又想着刚才冰火竟然没戒备他,不禁悄悄地收起了武器。

       “咱们还是安葬了江渚吧,凶手另有其人。别忘了火麒麟手下也不乏许多法系高手呢,会冰箭的也多的是,别太低估对方实力了。” 我不禁拿出火麒麟当挡箭牌使。

 

       江渚被安葬在了迷泽的身边。在回来的时候,我在想着,火焰域是不能多呆下去了,多呆一会就有危机在侵蚀着我们。等水涯稳定了情绪就启程去找火麒麟。

       江渚死后我开始尽可能的和岚儿在一起,火焰域确实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而这对单纯的岚儿来说更是危险。我不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我们这一行人中的谁,恐怖在慢慢地降临,以至于我们彼此之间也很少说话了。

       绯云总是借和岚儿在一起呆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看重我。我除了武技比师弟稍微好点也没什么好的了。

       秋辰师弟是喜欢绯云的,每次绯云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会想师弟一定很伤心。所以每次遇到怪群的时候,大多时候我是不和师弟抢着向前冲的,师弟之所以冲的原因一是想告诉绯云他和我一样是一名优秀的剑客,二是师弟想籍此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情。那个他对人家有着三生三世感觉的人,对他却冷冷淡淡,是谁都会郁闷的。所以每次我都是让师弟去冲锋,而我则留在岚儿身边默默地保护着她,但是每次我总能发现我的另一边都是绯云。

       我记得绯云有一次跟我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星,你对我有一种三生三世的感觉么?当时的我诧异的就像一个木偶。然后绯云一笑,说她只是随便问问。

 

       从福来客栈出来我便拉了师弟一起,师弟看了看我身边的绯云便也没有拒绝。我们四个就一起说着闹着走到了落日湖边。

       当我们正要买红灯笼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划过了一道绿色的弧线,等弧线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急行的绿色小飞兔。小飞兔轻轻地落到了师弟的肩膀上,师弟从小飞兔鲜红的爪间取下了一个信卷。

       当师弟看完信卷的时候,眼泪就顺着脸旁不经意地流下来了。我接过信卷一看,不禁心头一震,信卷也掉落到了地上,师叔仙逝了。

       秋辰忧伤地望着远方说:“师兄,我想回去送送师父,你就别回去了,这里还有许多人需要你留下来。”

       我说:“哦。”

       师弟慢慢的收回忧伤的眼神,说:“我回去后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一是师父一走紫云观有好多事需要我处理,二是我纵然再来也不认识去天之眼的路,而让你们在这里等我显然更不合适,希望师兄能理解。”

       我说:“哦。”

       师弟用那黑色哀痛的眸子看着我,说:“那我走了,希望师兄能实现师伯的愿望,诛杀雪魔珠,拯救世人。”

       我说:“哦。”

 

       师弟最后转身走了,看着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挺拔的背影我不禁一阵难过,师叔的死对他的打击也许太大了。

       “星诺哥哥,你怎么就哦了三声啊?”岚儿忧伤地说,我知道,她可能是想陪我和秋辰师弟三个人一起回去。

       “那我还能怎么样?”我也很无奈,师父要我来杀雪魔珠,难不成快要到达目的地是时候返程。

       “可是枝雀师叔死了。”

       “我知道。”

       我都不知道我声音是从哪发出来了,或许是从远方的风儿,或许是从那遥远的天际,就在师弟转身的一瞬间,我知道我的感情世界也在迅速地崩塌了那很重要的一角。我有时候都在想,我是不是该回去送送师叔,那个可是一直待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的师叔啊。

 

       绯云安慰我说:“星,别难受了,自己最敬重的亲人走了你连送都不能送确实很难受,但身体要紧啊,你还担负着你师父交给你的诛杀雪魔珠的重任呢。你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和天界冥界人间龙族有着渊源的有缘人呢,振作点吧,我想你师叔也不希望你过度得沉浸在悲伤中的。”

       看着绯云那鼓励又关心的眼神,我不禁点了点头。

       “放心吧,秋辰都回去了,他一定会处理好你师叔的后事的,让我们相信他。”

       “可他说他不再回来了,要一直呆在紫云观了,这次我们不能再并肩作战了。”

       “我来代替秋辰帮你,我可是一个高级刺客喔。”

       “我的意思是,他的走竟另你连一点伤心感觉也没有啊?” 我开始苦笑,绯云显然没理解我的另一层意思。

       “他走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有伤心?” 绯云开始疑惑了。

       “可是秋辰师弟他很欣赏你,他说他对你有一种三生三世‘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一种,冥界使者赐予的只有来世今生彼此真爱着的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感觉。”

 

       落日湖的上空一抹浅绿,和着碧绿的湖水相映生辉。在这种水天一色的境界中我不禁感到水涯的话真对,世界原来这么美好,活着挺好。

       岚儿就那样依偎在我的身边,右手拨弄着灯笼,再也没有了初来时的兴奋。

       火焰域原来很可怕。

 

       绯云说:“你们两个先玩吧,我回去还有点事先走了。”

       岚儿无力地说:“绯云姐姐再见。”

       绯云点了点头就走了,我知道绯云是想让我静一静,毕竟我和岚儿到哪都是师兄妹,而刚刚过逝的枝雀是我们的师叔又师父。

       记得曾在我七十岁的时候,师叔教给了我‘噬魂剑法’。我兴奋地带着岚儿去后山的松林里练剑。开始时绿色的剑气饶着剑身流转不息,当剑法达到最高潮时,只见剑尖平刺出一道深绿的光芒,光芒瞬间穿透了一颗翠绿的松树,然后松树的枝叶一瞬间变得干枯了。

       岚儿看着我酷酷的样子开始时还很兴奋,但当她看到干枯的松树后就悄悄地依偎在我怀里,手里拨弄着一根干枯的松枝,再也没有了最初的兴奋。

 

       时间的脚步总是很快,谁都无法阻止它的前行。当天空里最后的翠鸟群带着微弱的吱吱声在清风中划过一个圈子后,最终也消失了。

       我仰着头,遥望着灰色的雾幕般低垂的天空,一只远来的翼龙像是带足了怒意,平张着肉翅不动地从天空俯冲下来,当即将要撞上对岸的沙丘时,有鼓扑着翅膀腾空而上了。

       我说:“看来晚上天气不会太好,咱们早点回去吧。”

       岚儿望着一如哀毁骨立的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等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正午雨停后了,我实在没想到火焰域这种地方也会下雨。

       我和岚儿各自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时,小师妹他们已经在饭桌前等我们了。

       我和小师妹相视一笑后,就拉着岚儿在冰火的身边坐了下来。同时我发现水涯还没来,小师妹他们正是在等待我们和水涯。

       渐渐地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但水涯还是没从屋里出来。

       小师妹说:“师兄,咱们去看看他吧?”

       我说:“恩。”

 

       大厅的北面有一段很短的木板绿廊,绿廊的尽头是一个狭窄的小道,小道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翠竹,看上去还算雅致。

       小道的尽头就是水涯的房间。

       当我们一行人走到绿廊尽头的时候,便看到雨后的小道上留下的一排挺大然而也很浅的脚印。脚印沿着小屋的方向延伸开去,但没有走出来的脚印。

       凌浪快步向前敲了敲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师妹示意凌浪推门进去。

 

       这个房间很小,但里面的布置却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整片的墙色以草绿色为基调,西墙边摆一红木书架,书架上摆着透明的兰花花瓶和青花盎。花瓶和盎里插满了画轴。可是惟独最右下角花瓶里却是空的。房间的北面是一个蓝色的牍案,牍案上放着文房四宝,房间的东部搁着一张楠木床,床底下却没有了鞋子。而水涯就挺尸般地躺在床上,眼神中的惊讶和江渚死时一模一样。水涯胸前散落着一些画轴,打开的画面上是关于无泪城的一些传说。拿起这些漫画,便能看到水涯的左胸上插着一把泛着寒芒的冰箭。

       就在我们的目光再次都望向冰火的时候,我感觉冰火的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杀气弥散了过来。

 

       福来客栈的北面有一片竹林,翻过竹林不远便是楼兰城的北大门。从北大门出去便是落日沙丘。我不知道那股杀气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沙丘起伏连绵,就在沙丘的最顶处,一个怪物在狂风中稳稳地站立着。这个怪物头顶一个博士帽子,身穿一套红色金边长衫,手里提着一杆称,称的钓钩上挂着三个银线接连的金托盘。

       刑裂血牌里有过介绍,眼前的怪物便是雪魔珠的第4护法,守护面具王,假面。

 

      “你就是假面?”

      “是。”

      “你是来杀我们的?”

      “你们能死在我手上起码不会感觉到痛苦。”

      “你就那么自信?”

      “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没有人出手比我快。”

      “那我就来试试。”

 

       就在我手刚握住剑柄的时候,假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我身边,我都没有看见他是怎么移动的。

       假面掣电般的一出手,便把我刚拔出来的半截剑身又插进了剑鞘内,我不禁快速地退了出去。同时绯云那如牛毛般的暗器也向假面打了过去,可假面仅是顺手一抄,所有的暗器便都落到了金托盘里。小师妹瞬间召唤出炽炎箭向假面头顶砸去,假面称杆略微一挥就把炽炎箭拨开了。

       没想到假面会有这么快的身法,我不禁示意小师妹先用冰冻霜环定他的身。可是小师妹的技能还未发出,便被假面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石化了。

 

       石化状态,可以将敌人定身四秒,敌人在四秒内不能移动不能攻击,防御效果几乎为零。

 

       假面的秤杆散发着噬人的光华向幻雪儿刺了出去。

       就在我看到事态有变的瞬间,‘杀字诀’就刺向了假面。假面轻轻一晃躲开了,但我知道假面其实是晃了七次才躲开我的‘杀字诀’的。一瞬间七个方位的躲闪让人看上去却只是一晃,我不禁感到假面的敏捷高的实在可怕,在虚空之域里敏捷高就意味着身法快。

       假面的秤杆还是有去无回的刺了出去,在一旁观战的岚儿甚至没反应过来要给小师妹施加‘妙手回春’。

 

       一柱血激射而出,冰火的身体在幻雪儿的身边倒了下去。

       他微笑着的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关怀和疼惜,我和凌浪都没想到傲慢自大的冰火会为别人而死,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幻雪儿失神地看着冰火已经倒下去的躯体,然后就像一个被人抢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嘤嘤哀涕起来。

       一滴滴的泪水从她秀美的脸旁上,滚落。

       泪珠散发着晶莹多芒的绚丽,滴落到冰火苍白的脸旁上。

 

       假面看见小师妹俯身下去,眼睛都不屑看他这个凶手一眼,颇为自负得他不禁抓狂,擎起银光流转的秤杆就再一次向幻雪儿的面门刺来。

       哀伤中的小师妹这才想起杀死冰火的凶手还在眼前,这才站直身来,用无限哀怨的目光凝视住瞬间而来的假面。

       一瞬间假面的表情充满了恐惧。

       假面的秤杆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冻结了,当它刺中一滴眼泪的时候,秤杆就开始被瞬间冰封,紧接着是假面的人也被冰封,最终假面被冻成了一个美丽的冰雕。

       冰雕里面的假面诧异的表情依旧。凌浪上去一枪便把冰雕的头部横扫了出去,不可一世的假面就这样在惊诧中死去了。

 

       绯云喃喃地说:“难道这就是雪魔珠所谓的雪性能量么?”

       我说:“绯云,你在说些什么啊?”

       绯云一笑说:“没什么,我在说幻雪儿的真实实力好恐怖。”

       看着绯云的微笑,我不禁摇了摇头。

 

      小师妹在把假面冻成冰雕后,就又俯下了身躯再没看假面一眼,而是用她苍白的小手,从冰火化为金黄色光点的地方,拣起了一个血褐色的冰火血牌,然后,小师妹就抱着冰火的尸体哀伤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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