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节 第二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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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便如此,刘虎仍然不忘每天给我煎药,并看着我服下难以入口的中药。关于我的过去,我想刘虎应该了解一些了,也不知道那瘸子是否跟他说过什么。总之,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去医院复查了几次,医生说病情有所好转,但子宫壁有受损症状,那些历史的伤痕还在B超图像里面历历在目,千疮百孔啊。刘虎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人。
我想我该走了,一个因为放荡而患病的女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我放弃了中医治疗,去另一家医院取了些治疗妇科炎症的西药,回到了乡下老家,回到了我父母的身边。
小城的宁静与乡间的淳朴让我可以定下心来思考很多问题。在外打拼那么多年了,事业上没什么成就,爱情失败,婚姻没有着落,还惹了一身病。恐怕如我这般经历的女人不会很多吧。父母总是问我,有相好的么,什么时候结婚呢?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憋得好难受,不知道跟父母怎么交代。我想自己是不是该留在这座小城呢?再这里找个上班的男人,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加上我的,应该够生活的了吧。这个男人不用太聪明,也不会了解我的过去,只要能像刘虎那样对我就行了。可是……可是,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回去找刘虎呢?是啊!为什么不着刘虎呢?因为,因为我没脸见他了。他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用蜡烛自虐么?抑或他以为我是个性变态?他真的不知道我被人陷害了么?我突然感觉自己低估了刘虎的智商,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说出,说出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也许当时会抱着他痛哭,希望他安慰我,可怜我,教育我。但他没有揭穿我,假装若无其事带我回家玩电脑。如果刘虎真的是这样的人,我恐怕这辈子跟没有勇气面对他的好了。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如此包容我、接受我、爱护我。也许是我多想了吧,恐怕他对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暂且就算我自作多情吧。
刘虎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早已开了静音。偶尔会给他回过去,他总是心急火燎地问我是不是又跑医院取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要再上当受骗了。我告诉他我没事,我在乡下老家。他将信将疑。我说我不打算回去了,想在家找个人嫁了。他总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说他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需要我过去帮他把工厂做好。如果我不回去,他就没有心思工作了,经常出了差错。我说我不想过去打搅你,不想耽误你工作,不想让你为我操心,等等。一直没有商量出什么好的结果。
父母也开始托人给我介绍结婚对象,见了几个,人都不错,但总感觉不太喜欢,更别说爱了。我也不敢奢望爱情了,以我现在的年龄,能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就已经很好了。倒不是说我条件差,而是说,能与我般配的确实不多了。
隔壁阿姨给我介绍了个税务局长的儿子,说只要这门亲事成了,我的工作就有着落了。那人我见过一面,素质涵养都很不错,对我也没什么意见,同意交往。一到朋友聚会,他就会带上我。跟他出去几次,他都会隆重介绍我是某某大学的高材生,英文很好,做国际贸易等等。旁人总是发出啧啧的声响,意思是说,郎才女貌啊!我能感受到这种欲盖弥彰的潜台词。倒也没什么,应该感谢人家看得起才对。要是换了别人,不知道有多巴结他呢。当然,那样的女孩想必他也见多了,一定不会喜欢。恐怕有点内涵的纨绔子弟们喜欢的都是那些对他无所谓的女人吧。更何况,我因为身患妇科病而表现出了诡异、反常与心神不定的忧郁气质,深深地吸引了他。我想情况基本是这样。与刘虎不同,刘虎对我很了解,他也很少带我出去见他朋友,他不会想方设法通过一个美人来彰显自己的魅力。他应该是个讲原则的人,否则第一天晚上我喝醉睡在他家,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们也不会有今天。
我无法向对方说出自己的病情,更不想害人。别说在这样的小城市,就算在省城,恐怕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是没有资格结婚的。你想不想生是一回事,你能不能生是另外一回事。周恩来与邓颖超,为了革命,没时间生孩子。王小波与李银河,不是没时间,是他们没有那个能力生。
或许我应该跟这个男人尝试一次,经快与他发生性关系,在不采取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如果我可以怀孕,那说明我是有能力的,以后花钱花时间把病治好了就行。如果无法怀孕,就跟他分手,然后再去找刘虎?这恐怕对刘虎有些不公平,对我自己也有些草率了。虽然对我来说,刘虎成为我的第四十一个还是第四十二个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义,但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一番情谊,做人要厚道!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幸福事。
刘虎电话里说:你回来不回来?
我说:不回。
他说:你再不回来,我要去找你了。
我说:你要是能找到我家,你就来吧。
他说:好的,等着我。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跟一帮“贵夫人”在打麻将,母亲来电话说有个虎头虎脑的男的来我家了。
这个人是刘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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