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中期,一场大雪复盖了赣东北的整个大地。到处白雪皑皑,大地被白雪装点格外美丽。
就在人们欣赏着这美丽雪景的时候,也看到了远处雪地的一个男孩、一看上去最多只有四岁的小男孩。人们很纳闷:这雪地里怎么会有男孩?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人管?
有些好心人向着这可怜的小男孩走了过去。不管大家怎么问。小男孩就是不说话。
莫非是个哑巴?
难道是个呆子?
人们带着种种的疑问将这小男孩弄进了村子。如果再没人管他,这个小男孩极有可能会被冻死。小男孩被村子的人带到了有火炉的房子里。外面依然大雪纷飞。
在屋里人们急于想知道小男孩的来历。再怎么问小男孩还是没说,其实他根本就说不清楚。才四岁啊。四岁的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
人们开始找来干净的衣服。给这男孩换上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小男孩感觉舒服了许多。
人们从小男孩破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写有字的纸条:
“上官晚秋,男,四岁,浙江省衢州市人”
纸条里说的话极有可能指的就是这个小男孩。廖廖十四个字就是这个可怜小男孩的全部资料和财产。
天哪!他被他爸爸妈妈遗弃了。
人们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望着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小男孩用可怜和乞求的目光望着这群陌生的人。眼里流露出悲哀和茫然。他希望这里的人们收留他。可他就是不能表达自己的思想意识。
一个好心的老婆婆看着他可怜,把他领走了。
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心情放松了许多,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老婆婆。是叫妈妈呢还是叫婆婆?其实小男孩的心里非常感激这个好心的老婆婆。可他说话极不清楚,且带着浓厚的浙江口音。表达不出他的内心。老婆婆可没这么复杂的思想,她只是觉得他可怜。
是的,在中国农村的老婆婆没多少文化,没有那么高的所谓的思想境界。她只有朴素的思想和朴素的心肠。
这个小男孩----上官晚秋就这样在老婆婆家住了下来。老婆婆年纪很大,没有孩子。是个孤独老人。上天赐给她一个孩子,她非常高兴。她想知道上官晚秋的确切出生地,也想帮助上官晚秋找到家人,可是小上官却不能说,因为他太小了,说不清楚。
小上官到底多大?如果是四周岁,他就应该是82年出生的。如果是四虚岁,那他就应该是83年出生的。农村人非常讲究一个人的确切出生时间。问小上官,他肯定不知道。那么小上官确切的年龄到底是多少呢?谁也不知道。至今仍是一个迷。
老婆婆知道自己年纪很大,担心自己不能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可偏偏这个村子又特别穷,没人愿意收养这个孩子。
是什么原因使小上官的父母如此狠心将他遗弃呢?村子里的人们在短时间的疑问后,很快就忘却了。是啊,每家都有每家的事情,人们要忙着活计,怎会天天想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小上官呢?
知道自己的痛苦而不能解决痛苦那才是真正的痛苦。所幸的是小上官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和他明天的命运,因此在精神上也显示不出什么不愉快,只是到了晚上才哭着要妈妈。白天吃饱了穿着不冷倒也不怎么闹,毕竟他的周围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越是穷过日子就越显得漫长,越是寒冷就越是盼望着春天的到来。一个孤独的农村老婆婆的日子能好过吗?可想而知啊!
小上官隐隐地感到一种害怕,一种生存的危机,他害怕这个善良的老婆婆也会象他妈妈一样弃他而去。因为每到晚上老婆婆就咳嗽的厉害,他真的非常害怕,害怕地躲在被窝里不敢出声,他害怕这个老婆婆会突然死去......
每到晚上小上官就盼望着天亮,他实在是不喜欢晚上,每到晚上他就害怕。
天怎么还不亮啊?漫漫长夜何时明?
他喜欢白天,喜欢阳光灿烂的白天。
他不喜欢冬天,不喜欢到处光秃秃的冬天。
他喜欢春天和夏天,充满生机的春天,鲜花盛开、阳光灿烂的春天。可是啊,春天你在那里呢?
漫漫长夜啊,你为什么还不快些过去呢?这是小上官朴素的心灵呼唤。
好不容易度过了一个漫长的黑夜,天亮了,天终于亮了!
屋外的天依然是大雪纷飞,小上官穿着一个破烂的大棉衣,显得格外的笨拙,他不喜欢这么寒冷的冬天。
这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因此也就显得特别的漫长。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老婆婆突然一阵厉害的咳嗽从床上掉在了地上就再也没有起来,也没有醒来。小上官睡熟了,什么也不知道。次日早晨小上官醒了,没有摸到老婆婆就哭了,哭声越来越大,凄惨的哭声惊动了左邻右舍。当邻居们强行推开房门时,只见老婆婆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个善良的老婆婆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什么时间离去的却无人知道。
邻居们忙着去料理老婆婆的后事了,没人去理会小上官的凄惨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