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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小五笑嘻嘻地道:“我哪有瞎说,你没看见昨天,郑姐姐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吗?”
  
  风冷情心里一凛,随即凝神细想,似乎昨天郑姑娘看自己的眼神的确有些不大对头。难道郑姑娘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不成?
  
  风冷情随即苦笑,心道:“自己这颗心只怕早已死了,就在铁中坚告知自己一切的时候,自己的一颗心便死在了那昆仑山的冰窟之中,死在那昆仑山的肉仙芝母的遗骸里面。自己这一生怕是再也不敢付出感情了。”风冷情一时之间意兴索然。
  
  小五见风冷情的脸色刹那之间暗淡下来,当下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向熊姥姥做了个鬼脸。熊姥姥用眼神示意,要小五去一边玩耍。
  
  小五心领神会,当即向楼下奔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去找‘龙卷风’哥哥玩。”
  
  转瞬之间,小五跑到楼下,猛地蹿到“龙卷风”的背上。
  
  “龙卷风”不以为忤,反手向小五抓去,二人打闹在一起。其时,郑君也洗漱完毕,走了出来,看到小五和“龙卷风”打闹到一起,不禁莞尔一笑。
  
  郑君眼睛四处搜寻,看到风冷情正自和熊姥姥走进二楼的客房之中,当即走了过去。来到熊姥姥和小五的客房门口,正欲伸手敲门,忽听客房里面传来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正是自己昨晚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发出的。


  
  郑君听到这个声音,内心之中不由得一震,只觉周身都似乎发热起来。
  
  只听那个人缓缓道:“姥姥,伤势好转之后,我便想前去寻找我那同门师妹。我和师妹自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别过如此之久。这一次若不是我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也不会决绝而去,舍下我师妹一个人在江湖行走。
  
  “我师父已然故去,我师妹孤苦伶仃,也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再不前去寻找到她,照顾她,让我如何对得起我故去的师父?我一定要去。”
  
  隐身在客房门后的郑君,听到风冷情意欲远走,寻找他的同门师妹,不由得浑身一颤,怔怔立在那里。郑君心里反复盘旋着一句话——他要去找他的同门师妹去了,他要走了……至于后面风冷情和熊姥姥所说的那两句话,便没有听清。
  
  过得片刻,只听那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风冷情和熊姥姥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风冷情看到郑君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外,不由得一怔,随即想起小五所说的那一句话——郑姑娘似乎对自己情意绵绵。于是脸上微微有些尴尬起来,但还是走到郑君跟前,向郑君施了一礼,沉声道:“郑姑娘,我这就要离开这里。我先向你告别了,以后咱们再相见,定当把酒长谈。”
  
  郑君脸色立时变得雪白,沉默片刻。风冷情正欲和熊姥姥离开,郑君忽然开口道:“你,你是去找你的师妹吗?”
  
  风冷情站住,终究是不忍欺骗她,缓缓点了点头。
  
  郑君咬着嘴唇,忽然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风冷情一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孩子竟然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
  
  风冷情苦笑道:“郑姑娘,我是去寻找我师妹。我并不知道我师妹现在人在何方。所以所要去的地方或许是京都,或许是经年未有人烟的边境小城。长途跋涉,实在辛苦得很。姑娘不要因我而吃这般多的苦。”
  
  郑君坚定地道:“我又不是寻常女子。风冷情,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熊姥姥见郑君执意要和风冷情同去,风冷情一时之间倒也不易说服郑君。于是站在郑君的身后,向风冷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风冷情先行退下,自己来打消郑君跟随风冷情的念头。
  
  风冷情会意,当即向郑君道:“郑姑娘,我先去整理一下行装,回头再跟你和姥姥叙话。”
  
  郑君有些不情不愿。熊姥姥急忙将这一位点穴观音拉进房中,而后关上房门。到了这客房里面,熊姥姥如何说服郑君,那就不得而知了。
  
  风冷情收拾好行装,招呼上“龙卷风”,前去熊姥姥的客房叫上小五,一同而去。原来风冷情和熊姥姥已然商议妥当,让风冷情带小五一同寻找水灵,好让小五在江湖之上历练一番。
  
  小五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在他心中,这个未知的江湖实在是比待了经年的风家寨有趣得多。而姥姥让风大哥带着自己,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以风大哥的一把斩鲸刀,还有“龙卷风”哥哥的惊人神力,这江湖之上恐怕鲜有人能够抵挡。小五的安危自是可以确保无虞。
  
  风冷情带同小五、“龙卷风”向熊姥姥和郑君告辞。
  
  郑君不知被熊姥姥以怎样的说辞打动,竟是不再缠着要跟风冷情一同前往。只不过临别之时,郑姑娘眼神依依,含情脉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将风冷情等人送出里许。直到三人拐过那个街角,再也看不见三人的身影,郑君才恋恋不舍地收回心神。
  
  风冷情、“龙卷风”、小五三人走出长街,站在小镇的牌坊之下,回首望去,早已看不见熊姥姥和郑君的身影。风冷情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龙卷风”向风冷情微微一笑,笑容之中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风冷情摸了摸鼻子,他似乎知道“龙卷风”为何发笑,于是又叹了口气。
  
  小五笑道:“风大哥,你怎么又是笑,又是叹气,这是怎么了?”
  
  风冷情笑道:“小鬼头,你倒猜猜看。”
  
  小五眨眨眼睛,笑道:“我猜风大哥一定是为了甩掉那个郑姐姐而高兴。那叹气一定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的同门师妹。我猜得对不对?”
  
  风冷情点点头,道:“小鬼都被你猜中了。风大哥正是在发愁该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风冷情眼睛望向前方,前方道路之上尘土飞扬,阳光灼灼。这条路一直通向何方?自己最担心、最思念的那个人此刻又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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