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和他走了个对面。确切的说,应该是他在等着我。
往往,不期而遇也是一种恐怖。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怕望着他,他眼神呆滞,没有看我,好像痴呆的样子。
我很不自然的绕开他走了过去。回过头看看,他穿的白背心,露出肩膀很白,头发很短,很白。脸看不清楚。
他身后趴着一条狗,蹲在地上,望着我!
一条眼睛没有神的狗在一个古怪的老头身后望着我。
我又走了几步,禁不住回过头来,老头还在那站着一动不动。好像是蹲时间长了,腿脚麻了不能动,一丝活气都没有,像一个塑像。那条狗依然望着我,眼睛没有神,却好像能看透我,望见我的身后。
我不禁身后一阵寒风,快步走了。
又下雨了,小区内一片漆黑,空气很潮湿。北京的夏天就是白天阴,晚上下雨。已经持续了近四年了。
我从楼后绕了回去,从反面走,十单元就是第一个。到了楼道口,朝原先的方向看,没有什么人;朝楼上看看,楼上的人家的灯都关了,看看表才八点。
楼体通黑。
上楼,开门,进门时我又看了看对门,没有一丝生气,像一座坟冢。黄色的门,门上有一个倒过来的福字,已经是很多年前的。
晚上,我刚刚要去见周公的时候,突然身边有狗叫,我睁开眼,客厅里的那台废旧的显示器竟然在我的床边,望着我。我缩在一团。显示器开了,渐渐的亮了,从中心处突然冒出来一条狗,呆呆的望着我,不叫。褐色的狗,站在那。外面一个炸雷,这只狗猛然跳到我身上!张开嘴就朝我咬!
我从梦中惊醒!我去开灯,没电了!
上厕所去,睡觉前喝水喝多了。走到卧室门的时候,我被一个东西拦住了,我差点摔倒!又一个炸雷,雷光刺进了卧室,我看清楚了,是显示器!
它站在我卧室的门口。
我看着它,雷闪阵阵,我一下看见一下又变成瞎子,我把它搬起来,送回了客厅。
我尿了尿,回到卧室沙发坐下在想,这个显示器怎么自己会走?我实在想不明白,体内的废水排干净,就想再灌进些水。我走到饮水机那,倒了满满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喝着,沙发正对卧室的窗户,外面一片漆黑,天空每隔几秒就闪一次雷光,没有声音,好像好等着一起爆发。声音总是比光来的慢一些。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玻璃杯和天空一起随着雷光闪烁。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送水的小伙子:
“大哥”
“什么”我正准备关门。
“那台显示器还能用么?”
“哦,还能用,你什么事”我看了看他。
“没事”他转身要走。
“辛苦了”我说。
“您家的小狗真可爱”说完,跑下了楼。
…
没有这个事,我真还想不起来了。他怎么知道我家里有狗,我家里有狗,我很难接收这个现实。很恶心,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动物,尤其是人养的。记得小的时候,我就讨厌动物,甚至说是害怕,院子里养了一条狗,我总是远远的看着,那是一条黑白小狗,叫阿力。我的姑姑养的,后来知道了自己家人都是谁,阿力就开始只是见到外人才会叫,我所知道的狗的习性很少,可能全部的就是这些。
天亮了,我给圆圆水站打过去电话,问上次给我送水的人还在么。回音是不知道哪个人来过。我描述了一下相貌,人家说回老家了。
他们告诉我,那个人老家是河南,可能要一个月后回来。
那时估计还是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