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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恐怖科幻 > 太极方舟之重返火星 > 第 6 章 也司王后和她的儿女们
第1节 第一章

  第五幅壁画:
  
  一个掉落在地面上倾斜着的飞艇里,
  
  躺着一个白色衣装的年轻美人。
  
  一年轻男子正在试图把美人拉出飞艇外。
  
  飞艇的上方是一穿着灰色长袍戴着王冠的中年王后,
  
  她的身旁是留着胡须戴着王冠的国王。
  
  国王的身旁跪着一裸体女子。
  
  女子的头发长而浓密,遮住了半个身子。
  
  画面左边是一个留着白色胡须和长发的老者。
  
  老者面向着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大把玫瑰花束。
  
  (一)
  
  哥白尼街道上。
  
  亚特将飞艇停下。他进入了一个花店里。
  
  花店里陈放着各类花卉,按照花的品种分列。比如杜鹃花跟杜鹃花排在一起,从地球时代的原始品种如高原杜鹃到沙土杜鹃,几乎样样俱全,共大约有一百多种,数十种颜色。再就是玫瑰花。除了传统的玫瑰花色外,更有杂色玫瑰(一个花瓣上分成几种层次并均匀呈伞状扩散状),而且玫瑰花的大小均有三十厘米直径大小,非常壮观。此外,飞鸟状花朵、珍珠状花朵、飞艇状花朵更是新奇古怪。还有的花可以唱歌,有的会发光,有的会跳舞,有的可以随意插枝改变形状等等。还有一种花叫意念花,你通过意念每天对它赞美,不用给它营养和水,它的断枝竟可以在空气中存活三个月以上。
  
  亚特站在玫瑰花架子前,想着该给伊芙选哪一种。
  
  店主人,一个穿着灰色亚麻布长袍,留着白色胡须的老者出现在亚特的背后。老者有着与亚特同等的身高,同样棕色睿智的眼睛,只是他的头发全部变白,留过了肩,在肩后束在了一起。他的皮肤虽然有了皱纹,但依旧光滑而红润,不同的是他的白胡须掩映了他脸部几乎二分之一的位置,旁人很难猜测他的表情,而他也似乎很难有特殊的表情发生。
  
  他步履沉稳,似乎走过整个宇宙;他声音低沉,似乎不愿透露太多的人世秘密和智慧,但他又不得不开口,所以他只有对他的话语精挑细选。他的身体中发出一种温暖又悲伤的氛围。如果你没有见过造物者,也许你觉得他就是其在俗世的化身;但你马上也会有些疑虑,因为他的眼睛更容易遗漏秘密,从这一点来说,他还不够世故与成熟。但,如果你感悟过造物者,你就会明察到,在遗世独立与超然威严的特质上,他们该有着太深的渊源。
  
  就这样,他来到了亚特的身后,缓慢地向亚特开口:
  
  “她太美了,所以您不知道该选哪一种花才配得上她,是吗?”
  
  亚特一惊,猛然回头,与老者面对面。忽然,亚特觉得那声音太熟悉了,还有那感觉,也太舒适,但又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对方似乎离自己的生活非常地近,几乎根本不是一个陌生人。亚特的大脑在飞速地旋转,想弄清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同时,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窘迫地笑着答道:


  
  “我总是用语言伤害她……”
  
  亚特停下了话,他觉得,他不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暴露隐私。
  
  老者看着亚特,微笑了起来。亚特是通过他胡须的抖动断定他的微笑的。老者比刚才更温柔又缓慢地说道:
  
  “我们先祖伟大的文学家歌德曾经说过:黑色的记忆是最可怕的东西,它可以摧毁最美好的现实生活。我年轻的时候,因为无法走出黑色的记忆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酿成了我一生的大错。年轻人,不要像我一样。”
  
  亚特看到老者眼中凸显出悲伤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也起了波澜。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低声问道:
  
  “怎样才能从黑色的记忆中走出来呢?”
  
  老者把一枝淡紫色的兰花递给亚特,说道:
  
  “这种兰花非常娇嫩。它需要人们每天夸奖它十次以上,才能鲜艳美丽,否则,两天就枯萎。我们的内心也是阴阳两面,一面是光明,一面是黑暗。只有靠近光明,才能时刻远离黑暗。”
  
  亚特深情地看着老者。
  
  老者走到红色的玫瑰花前面,为亚特打了一大束玫瑰花。当老者把花束递给亚特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爱情里,自尊不值一文钱。”
  
  亚特受到了启示,微笑着接过花束,要启动基因信息库私人密码付钱。老者拦住了他:
  
  “您不必付钱了,霍里那稀金博士。”
  
  亚特感激地握了握老者的手:
  
  “您认识我?”
  
  老者温柔地说道:
  
  “火星上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您。”
  
  亚特害羞地微微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老者在亚特的身后喊:
  
  “下周日就是一个好日子,娶了她。”
  
  亚特开心地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亚特钻进了飞艇,把花束放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启动了飞艇,但他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他重新下了飞艇,走到老者面前。
  
  老者还在原地等着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会回来。亚特有些害羞,用手指抓了一下面颊,犹豫了一下,低声问老者:
  
  “那个女孩子,后来怎样了?”
  
  老者的眼中露出了悲伤,但一瞬,他就让那悲伤溜走了。他平静地说道:
  
  “她死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在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中。”
  
  亚特似乎被这答案震慑了。他低声说道:
  
  “我很抱歉。”
  
  老者释然地笑了笑,低声说道:
  
  “我也是。”
  
  飞艇飞离了花店的上空。
  
  老者看着亚特的飞艇开走,不声不响。
  
  老者的身旁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印满了稀奇古怪的火星变形音符文字的麻布棕色长袍,眼神十分地神经质,正是预言家虾怪。他看起来比序言里的虾怪更瘦更年轻,但干净很多。
  
  他一边看着老者,一边弯腰把亚特掉在地上的一个玫瑰花瓣拾起来,他把花瓣平摊着放于手掌之中,接着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把拳头扭转方向,让他的手心冲着地面方向,在老者的注视下,他缓慢地张开了拳头,手中的花瓣飘落下来,向地面方向坠去。
  
  他向老者摊着空空如也的手掌,阴沉地说道:
  
  “这玫瑰花瓣根本是不存在的,何必这么执著地抓住它?”

  
  老者看着虾怪,那眼神中闪过一丝火花,但马上熄灭了。他带着一种“请别责怪我了”的神情,无奈地说道:
  
  “我情不自禁。”
  
  虾怪继续不露声色,但他的话语字字直冲要害:
  
  “您跟我们不一样。您已经揭开了造物者的谜底,获得了大智慧,为什么又要重新拾起羁绊,陷入无明与蠢钝?”
  
  老者诚实地:
  
  “环境变了,我的心意也有变化。这旧宇宙,总让我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老年人,总喜欢怀旧。还有,总要整理一些身边的事物,准备死亡。话说回来了,这也是无常,至少是它的一部分。”
  
  虾怪转着眼珠,摇摇头惋惜地说道:
  
  “您让我很失望。您无法改变历史。”
  
  老者叹息:
  
  “你忍心看他再经历一次吗?”
  
  虾怪盯着老者的侧影,神秘地说道:
  
  “您的慈悲会让您陷入从前的无明,会让你更加痛苦。您的确不该回来。这个世界早就不存在了,小心造物者找到你。”

  
  老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还不是圣人,永远都不可能是。还有,也许造物者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是他怂恿我这样做的。这也许是他给我的最后考验,我很成功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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