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崇洋媚外”消费观让中国人为奢侈品付出太多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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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是一家国产化妆品公司的经销员。每次去逛商场,她都会习惯性地到自己公司品牌的专柜前看一看。看到质量差不多、价格却高出自己公司产品几倍的进口化妆品热销,微微常常感到不服气。有一次去逛商场,微微看到经销自己品牌的售货员费尽力气把一位顾客拉到自己的柜台前,拼命地讲解。可是顾客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隔壁一家进口化妆品专柜前。销售进口化妆品的售货员基本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顾客在自己柜台前挑选,几分钟之后,这名顾客挑选了一款价格比国产货高近3倍的同类化妆品。
前后几分钟,售货员加起来仅说了不到十句话,就卖出了一件化妆品。微微可以想象,经销自己公司产品的营业员内心有多么失落。微微问售货员,为什么刚才那个顾客没有购买她销售的产品,而是花那么多钱去买进口品牌的产品,是不是进口品牌的产品比这款国内化妆品的质量好。售货员说其实也不是,刚才那位顾客买化妆品的目的是送人。顾客觉得国产化妆品可能质量也不错,但毕竟是国产的,当礼物不合适。所以都花了那么多钱了,干脆再加点钱,选一个国际大牌。售货员接着说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她自己销售的产品算是国内的顶级品牌,价格不低。很多消费者过来了解完品牌之后经常说:“既然花了这么多钱,干脆买个国际大牌算了。”她遇到过一些女孩,省吃俭用攒了一个月的钱,想给自己买一套高档化妆品。可听她介绍完产品之后,考虑一下就去旁边的国际品牌专柜买了。
付款的时候这个女孩还对她说,也觉得国产的这个牌子不错,但反正都是消费,还是豁出去了买个好一点的,让自己享受一把。当微微问售货员要是给自己买化妆品,如果不考虑价格会买什么时,售货员也是不假思索地说:肯定是国际大牌啊,那多有面子。随着中国的富人越来越多,中国的奢侈品消费也越来越火爆。但也有很多人说中国还很穷,消费奢侈品有罪。一些人为此还痛骂自己的同胞为暴发户,不行善,穷大方,爱摆阔等等。其实,奢侈品的定义非常具有弹性。狭义来说,当今商品经济领域的高档品牌是奢侈品;广义来说,生活必需品之外的一切消费都属于奢侈品。消费奢侈品并不等于浪费。有的时候,奢侈品消费是生活质量提高的一种标志。因此,对于当今中国来说,奢侈品消费本身并没有太多值得谴责的地方。奢侈品市场的健康发展,对中国经济的发展,会起到很强的推动作用。
但问题是中国的奢侈品消费并不健康,奢侈品消费中的崇洋媚外现象非常明显。产生这种现象的一个不可否认的原因是我们自己生产不出真正的、有价值的奢侈品。如果我们只是用自己辛苦的低端劳动,来换取别人的高档奢侈品,这必然会对中国经济造成伤害。但如果有朝一日中国成为奢侈品生产大国,情况就会完全不同。正如当年我们生产了大量丝绸,这可算得上是奢侈品的鼻祖了。对穷人来说,一项普通的技术,就能使他生产出类似丝绸这样的奢侈品,从富人那里换回大量的财富,是一件极好之事。而相对,如果一个穷人只能生产稻米、蔬菜,却要从富人那里换一个贴了富人标志的昂贵皮包,那就不合算,很可悲了。因为大量辛苦的低端劳动,换来的并非是有真正价值的东西。现在很多西方的奢侈品,品牌价值远远超过实用价值,有些甚至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以皮包来说,同等质量、款式的皮包中国也能生产,但是中国人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富人“品牌”,却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因此,奢侈品一个更加重要的组成因素在于文化。最近,美国向WTO起诉中国的图书和音像制品进口限制,说是妨碍了美国此类产品进入中国。美国之所以要向中国提出这种指控,关键在于,美国认为它的音像制品在中国会有很大的市场。美国之所以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它相信,美国的文化是人类最先进、最优秀的文化,一定会被中国人广泛地接受。如果我们反过来看,假设中国人对自己的文化充满信心和喜爱,假如广大中国人在文化观念上抛弃了崇洋媚外、贬低自己的倾向,那么,即使美国向WTO的这种起诉胜诉,又能如何?这样的话,美国的垃圾音像制品在中国未必能有多大市场。对美国来说,胜诉也是白胜,出力不讨好。正如在印度,百姓都喜爱本土电影,好莱坞产品在那里就没有多大的市场。音像制品如此,其他奢侈品消费也是如此。一个很普通的外国产品,只要贴上外国的“富人”标签,就能以天价被中国人疯抢,就是文化自卑、文化媚外的体现。而只有建立中国自己的文化自信,才能彻底改变这一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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