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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二十节[大结局]

出嫁那天,一切都是那个李大婶张罗,雪像一个木头坐在床上,被她折腾来折腾去,世界此时就像个地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雪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看不见,听不着,听从命运的摆布。
  临走的晚上,雪最后最后一次到“寄情居”,和亲手栽种的五株梅花结告别,万般无奈,过去的只是一场梦。花开有梦,梦里花开。
  伟安排妥当,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匆匆离去。想起忘了告诉柳梦菲一声,她一定会生气的,何况这次全靠她了,到了火车站,伟才给她打了个电话。
  上了火车,伟感觉轻松许多,两年没见到雪了,应该更漂亮了,更可爱了吧,伟不自觉地笑了。
  回到家,父母对伟的突然回来,感到困惑,幸好被伟搪塞过去了。
  放下行李,伟迫不及待地来到雪的窗下,敲了很久,窗台上积满了灰尘,似乎好久没人打扫过了。
  伟回来碰到母亲,于是问她:“妈,隔壁怎么连大门都锁上了?”
  “屋子都空了,你婶生病去世了,雪一个礼拜前嫁人了,剩下这座空院子。”
  “什么?”伟脑子一懵,差点晕过去,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会那样呢,不可能的,雪爱的是自己,怎么会嫁给别人呢?为什么自己不提前一个礼拜回来,雪就不会嫁了,现在什么都晚了,什么都完了。


  “唉!”母亲叹气说,“这家人真可怜,可苦了雪这孩子,现在嫁了个好人家,总算苦尽甘来。”母亲的眼里对雪是同情,根本没注意到伟的表情。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雪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二十年呐,二十年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能不叫人伤心吗?只能怪自己,让她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失望,真的好恨自己!伟抱着头,撕心裂肺地痛。
  “吾梅唯雪开”伟冷笑说,“哼,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老天爷惩罚我吗?是我对不起雪,口口声声说爱她,但又为她做了什么呢?”
  “寄情居”只剩这孤单的五棵梅树,证明伟和雪曾经的爱。
  伟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踉跄来到“寄情居”。梅树上挂着一他送给雪的那条粉红丝巾,迎风飘扬。伟把它取下来,抱在胸前,回想和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欲哭无泪。
  伟静静地坐在梅树下。
  似乎有脚步声传来,沉重地,且带着愧疚,无奈。伟回头,悲喜交加,是雪,日思夜想的雪,人变了许多,长发盘在了脑后,清纯没了,可爱被成熟代替,这世界是否变得太快了?
  雪转身欲走,伟叫住她,走近她身旁,无限地怜爱,深情地看着她,雪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面无表情。
  伟说:“你憔悴了。”
  雪一言不发。
  “两年没见,你变了,我听妈说,婶去世了,我很抱歉。”
  “伟,对不起。”雪终于说话了。
  “你并不怪你,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配爱你,一次一次让你失望,老天爷总算将我惩罚,只能对你说抱歉。”
  雪流下眼泪,不能接受昔日的爱人,变成今天的陌生人。
  “寄情居”还是“寄情居”,但它寄的却是旧情。人还在,情已非。
  当晚,雪就因新家去了。
  第二天,伟也带着悲伤,还有那条粉红丝巾,回学校了。
  家里再没有伟的留恋,尽可能性地忘掉雪吧,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但是,二十年的感情,岂是说忘就是忘得了的。唉!
  柳梦菲到火车站接伟。
  出站后,伟看到柳梦菲的阳光般的笑容,所有的感情一下子涌出,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忍了许久的泪水,像决堤的海,一发不可收拾。
  柳梦菲受宠若惊,“发生了什么事?”
  “雪她不要我了。”
  “出了什么事?”
  “她已经嫁人了。”
  “怎么会这样?”柳梦菲也很吃惊,“你们不是很相爱的吗?她怎么会嫁给别人呢?”


  “是我对不起她,算了吧,我不怪她,只能说我没福气。”
  晚上,伟把柳梦菲拉到酒吧,不会喝酒的他,连灌了好几杯啤酒,醉得一踏糊涂,柳梦菲把他背到自己家里,累得精疲力尽,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伟拼命地啃书,简直就跟疯子一样,努力地忘记雪,日记也不写了,把那本日记封存在柜子里。
  到了周末,也会和柳梦菲一起high,不再那么沉默,在同学看来伟似乎变了一个。可夜深人静,常常梦到雪,她在伟的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一时难以忘怀。
  室友很少听到伟的笛声了,他也不再提雪,那个曾经,或者说现在都无法忘记的女孩。
  冬天到了,雪的生日也快到了,梅花也快开了,伤心的伟还是决定回去看一下。雪仍是他心中的最爱。
  自从雪嫁过去以后,生活得还算幸福,可是整天闷闷不乐,疾病缠身,一年四季离不开药,她的心中仍藏着伟。
  “寄情居”的“吾梅唯雪开”开得很灿烂,很漂亮。
  那一夜,下起了大雪,梅花更美了。
  雪的家里,却个个哭丧着脸,雪已经病危,她的丈夫在外地,一时无法赶回来。
  雪想起了伟,想起了他们小时快乐的日子,她笑了,带着解脱永远地闭上了眼。
  “寄情居”的五棵梅树,随着雪的离去,也在一夜之间全部凋零了,刻着“吾梅唯雪开”的地方,也都流出魄的浆汁,像眼泪一样一颗一颗的。
  花落满地,枝头不留一片。
  雪走了,梅树枯萎了。
  考试完后,伟踏了回家的列车,那条粉红丝巾他一直带在身上。
  吃过晚饭,母亲走进伟的房间,交给他一包东西,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啊?”伟问
  “是雪托人送给你的。”
  伟打开它,是他送给雪的两个笔记本和那支箫,现在雪彻底两清了,只要是伟送给她的,都还回来了。
  “她人呢?过得好吗?”
  母亲突然间落泪,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所措。
  “妈,你怎么了?”
  “雪那孩子真命苦,染上重病去世了。”
  伟手中的箫哐地掉在地上,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幸的事都发生在雪一个身上,老天爷对她太不公平了,要是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就不会发生那么的事了。雪的离去,伟认为自己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灯下,伟一页一页翻看雪写的日记,心里备加难受,雪还未写完她和伟的故事。伟替她把续上了结尾,并补上了题目,取名为《落花有泪》,这样一来,雪和伟的故事总算有了一个不算完美的结局。
  伟合上笔记本,掉出一张纸,他捡起来,是雪写的。
  伟,当你看到这些时,我呆能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没有况现自己的承诺,不奢望你原谅,但我还是爱你的,你尽管恨我吧,我不怪你;我走了,真的舍不得你,如果还有来生,我再做你的妻子,来生再见。永远爱你的雪。
  原来雪还是爱自己的,是我错怪了她,对不起雪,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开学后,伟才启程回学校去。
  “喂,这次回家那么久,怎么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柳梦菲问伟说。
  “没什么,心情不好。”
  “跟你那位雪闹翻了?”
  “我倒希望是这样,可没那机会了。”伟痛苦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柳梦菲问。
  “我想她在天堂一定会过得很好,天堂该没有疾病。”
  柳梦菲明白了,不再多问,只是小心地安抚伟的心。
  很快一年过去,也是冬天,伟又回家了。但是那五株梅树没有过开花,跟着雪一去不复还。
  “寄情居”长满了杂草,伟一点点将它们除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吾梅唯雪开”虽未开花,但它们是活着的,曾经的美丽不知何日重现?
  大学第四年,同学们忙着找工作,伟却整日把自己关在图书馆里,头发留了很长,也没修边幅,看起来,就是一个博学多才的疯子。
  伟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学校要求他留在学校教学,这可是唯一的一个名额,伟却拒绝了。柳梦菲想不明白,但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伟毅然决定回去家乡,因为那儿有他深受的雪,无法忘怀的过去,曾经美好的日子。物质世界里的繁华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老天爷能把雪还给他,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此生无悔。
  临走的晚上,柳梦菲找到伟,两一起吃了饭,在街上漫步,直到很晚才回去。
  分别时,柳梦菲对伟说:“我要跟你一块回去。”
  伟看着柳梦菲的眼眼睛,似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没说什么。
  走的那天,柳梦菲搬着一个大箱子来,对伟说:“这里面是我全部的家当,我要跟你走。”
  伟还是没说什么,拎起她的箱子上了火车。
  柳梦菲和伟回到他的家乡,父母对她很好。
  柳梦菲说:“能带我去看看那五株梅树吗?”
  伟带着柳梦菲来到“寄情居”,五株梅树仍是光秃秃的。摸着刻痕,柳梦菲神情忧郁,似乎能感觉到曾经伟和雪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伟自言自语地说:“我会一直在这守着,直到它们重新开花的那一天。”
  “我会陪着你的。”
  柳梦菲把头靠在伟的肩膀,两人静静地看着夕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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