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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恐怖科幻 > 三十九级台阶 > 第 5 章 激进派的候选人
第2节 第二章

  这是为什么?我也说不清。笔记本里的故事听上去非常真实,而先前的故事在某种意义上也仍可以说是真实的,我希望你理解我的这层意思。六月十五日将是非 常重要、非常可怕的一天,比谋杀希腊首相更重要。事情是如此之重大,以致我并不怪罪斯卡德,不怪罪他将我排除在局外,而由他一人单干。很清楚,这就是他的 真实意图。他告诉了我一些听上去很重大的事,而实情却要更严重得多。他发现了这些秘密,并决定不告诉任何人,一切都留给他自己去解决。我不能责怪他,毕 竟,他留给自己的事,不是什么私利,而是可能要搭上性命的冒险使命。
  
  整个故事都在他的笔记本里。其中有一些不连贯的地方,这不难想见,而且这些地方的内容,他肯定都记在心中了。他还把他的上司们分了类,用一种特别的办 法给每个上司打分,然后把分数加起来,所得数值便代表他故事中每一段的可信度。他写在本子里的那四个人名都是他的上司。其中有一个叫做达克洛斯内的,他得 了满分5分;另一个叫阿莫斯福特的人,只得了3分。故事的梗概都在这个记事本里了。除此之外,本子里还有一个特别的词组,先后在括号里出现了五六次。这个 词组是“三十九级台阶”,它在笔记本里最后一次出现时,整句话是这样的:“三十九级台阶,我自己数的——满潮时刻:下午四点十七分。”我完全不知所云,搞 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笔记本里弄明白了的第一件事是:战争已无法避免,战争注定要到来,就像圣诞节每年一定要来临一样确定。照斯卡德的说法,一切在1912年的二月份 就都已安排停当了。暗杀卡洛里德斯的事必然发生,他已上了生死簿,必须在那个五月早晨之后两个星期零四天,也就是六月十四日那天“交账”。斯卡德的笔记上 说,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他以前对我所说的什么依庇洛特人卫队会保护他什么的,也都是一派胡诌。
  
  第二件我弄明白了的事,是战争将在英国人还蒙在鼓里的情况下突然爆发,英国将会举国震惊,茫然失措,毫无准备。敌人的主意是,先让卡洛里德斯的死引起 巴尔干各国相互打斗,继而维也纳便借机介入,提出最后通牒。接着德国便会出来表面上充当和事佬,暗中却火上浇油,直到有一天突然声称发生了某件事由而挑起 争端,扩大冲突,然后在五六小时内向我们发动猛烈攻击。就这样,他们表面上甜言蜜语,笑脸相迎,但暗地捅刀,企图置你于死地。当我们现在还在大谈德国人的 好心和善意时,他们已在我们沿海海域里悄悄布满了水雷,他们的潜艇已瞄准了我们的每一艘军舰。
  
  上面所有的事都在等着将在六月十五日发生的第三件事情而定。我是凑巧遇到了一个法国参谋部军官,才得知这件事情。这位法国参谋部的军官当时刚从西非回 来,他对我谈了许多事情。他对我说,尽管议员们在国会里说的大都是些废话,但在英法两国的总参谋部之间还是在进行着一些实际有效的合作的。两国总参谋部的 人员经常定期会晤,一同制订一旦战争爆发时两国的共同作战计划。现在,六月十五日,从巴黎要来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来的目的是取回一份英国本土舰队战时 布防计划,或类似的作战文件。总之,是一份非常非常重要的机密文件。


  
  然而,六月十五日那天还有另外一些人要来到伦敦。究竟是些什么人,我只能猜测。斯卡德在笔记中把他们统称为“黑石头”,并说,这些人不代表我们的盟 国,而是我们的死敌。他们将会把这份本来只交给法国的舰队布防计划窃取到手,并利用这份重要情报,配置好他们的巨型大炮和高速鱼雷,在一两周后某个月黑天 高的夏夜,对英国发动突然袭击。
  
  这,便是我在乡村旅店那个临着小菜园的屋子里破译出来的故事。当我驾驶着那辆旅行车飞快驶过一个又一个峡谷的时候,满脑子里萦绕着的就是这个故事。
  
  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给英国首相写一封信。但继而一想,这没有用。谁会相信我的说法呢?我得拿出点东西,一些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来。可是,天 晓得,我能拿出什么来呢?何况,我自己还必须不停地躲藏、逃命,直到时机成熟时才能采取行动。这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想想看,整个英伦三岛的警察们都动 员起来在大张旗鼓地追捕我,还有那些杀人的“黑石头”们也在暗中悄悄地扑上来,迅速地逼近我。
  
  我没有明确的逃跑目的地。记得从地图上看,如果往北去的话,将会进入人口稠密的工矿地区。于是我便根据太阳在天空的位置,转动方向盘,把车往东开去。 我开出了荒野,横穿过一片河滩地,沿着一个公园的树篱开了很远。在经过树木的空隙时瞥见一座巨大的古堡。沿途看见一个又一个村落,村里散乱着古老的茅屋。 看见宁静的低地溪流,还有一个个盛开着艳红山楂和黄色金莲的花园。四周都深深地浸沉在祥和宁静之中,叫人难以相信,身后此刻就有追杀我的敌人。也真叫人不 敢相信,除非我万幸地成功,否则在一个月之内,这里淳朴的人民将横遭劫难,英国大地上将陈尸遍野。


  
  中午时分,我的车开进了一个屋舍零落的村庄。我本打算在这里稍事休息,吃点东西,但忽然看见路前方有个邮局,门口台阶上一个警察和女邮局管理员正在埋头读一份电报。见我的车开过来,他们抬起头,那警察跨前一步,手一扬,要我停车。
  
  我差一点犯傻把车停了下来。但脑子忽然一激灵:那份电报该不会正是抓我的?小旅店里的那两拨人是不是达成了一致,想联合起来把我抓住再说?对他们来 说,往我经过的这几十个村子发出电报,说一下我和车子什么样子,太简单不过了。于是,我马上松开刹车,一轰油门,冲了过去。那警察只来得及在我引擎盖上抓 了一把,便被甩到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我开着车跑了。
  
  我看到这大路不是好地方,便拐进了岔道。可没有地图,也有危险。弄不好,开进乡间小道,撞进个鸭塘或马圈什么的死胡同,那就要耽误时间,就麻烦了。我 开始意识到偷这么个车子,也是干了一件蠢事,开这么大一个绿色的家伙在开阔的旷野里跑,本身就太显眼,太不安全。就是现在马上把车子扔了走路,过不了一两 个小时车子也会被发现,我也跑不出多远就会被抓住。
  
  眼下能做的,只有尽量把这车开到僻背的地方去。于是我便把车开进一条大河的支流,开到一个四周陡峰壁立的峡谷,沿着一条曲折的小道一直爬上山口。那里 倒是不见人迹,可是太靠北了。于是我又向东开,沿着一条路面很差的小道,一直开到了一条复线铁道边。铁道下面又是一个平缓的山谷。我琢磨,开到山谷那边, 或许能找到个僻静的旅店过夜。这时天快黑了,我已经饥肠辘辘,因为从早饭后,除了几个在路边买的小面包外,我就没有吃过任何正经东西。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天上有点响动,抬头一看,啊,又是那架该死的飞机!它飞得低低的,正从南边十几英里的地方迅速朝我飞来。
  
  我心里马上想起那天在空旷的荒原上,人无处可躲、完全受飞机摆布的困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到河谷里的树荫下去。于是我开着车,像闪电一般冲了下 去,不时担心地回过头来,看那可恶的飞机在哪里。不一会儿,我就上了一条两边都是树篱的大路,一路下坡,朝深谷中的一条河流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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