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节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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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当即笑道:‘老兄,你认错人了吧。’
“那黑衣人看了看我,嘿嘿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口中道:‘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说罢,那黑衣人转身走向山上,片刻之间消失了踪影。
“我心中正自奇怪,心道:‘好端端的,跑我这里认干亲来了。’心中忽然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妙,伸手一摸自己的衣袋,果然,那封师傅交给我的信和我那枚搬山令就此不翼而飞。
“我一呆之下,知道一定是着了刚才那个黑衣人的道了。我心里一急,急忙向那山上跑去。我在这山道之上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遍,也没遇到那个黑衣人。
“直到黄昏的时候,我正在这山道上堵着,那个黑衣人背着一个老头,急匆匆地从山上奔了下来。
“我大喝一声,便即上前拦阻,谁知那黑衣人一声冷笑,右手一甩,一枚甩手箭便闪电般打到我的右面胸口之上。
“我的胸口立时又麻又痒。我知道这一枚甩手箭一定喂有剧毒,当即运功逼住毒素上行,跟着便向那黑衣人追了过去。
“暮色之中,只见那黑衣人跳上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我一路逼住剧毒上行,一路疾追而去,便跟着那黑衣人来到这里。眼看着那黑衣人将那马车弃之荒野,随即抱着那老头,一路奔到这乱坟岗上,奔到前面那一块高大的墓碑后面,随即身子一闪就不见了。
“我正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之际,却正好看到三师哥你放起的烟花。”
风冷情颤声道:“那个被黑衣人背着的老者长什么样子?”
水灵也是一颗心怦怦直跳。
李中义想了想,缓缓道:“那老者七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佝偻着身子,脸孔苍白,不住咳嗽,穿着一身灰布衣衫,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样子。”
风冷情和水灵对望一眼,心中俱道:“看来还真的错怪这铁中坚和他的师弟李中义了。听这李中义所说,这灰衣老者正是自己的师傅水天波,只是想不到为何被劫持到这里,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劫持师傅?”
铁中坚关切地问李中义道:“你的伤不碍事了吗?”
李中义点点头,道:“我已经服了本门的白虎续命丹,而后在路上又用内力将那甩手箭的毒逼了出去。此时,只有些身子发虚,别的也没有什么。”
铁中坚却深知从那九嶷山下,一路跑到这里,马不停蹄也要好几个日夜。这李中义为了师傅给自己的那封信,还有那一枚搬山令,不惜彻夜不眠,奔来这里,这一份毅力实属难得。
风冷情向铁中坚和李中义一抱拳,道:“两位,多有冒犯。”说罢深深一揖。
铁中坚和李中义急忙抱拳道:“好说,好说。”
风冷情起身道:“这位李师兄既然知道那黑衣人来到这乱坟岗,还请指点一下,那黑衣人去了哪里。”
李中义指着不远处一座三尺来高的石碑道:“就是那里。”
李中义这四个字说完,风冷情将身一纵,向那一座石碑扑了过去。
水灵紧跟其后。
铁中坚和李中义对望一眼,点点头,二人也跟了过去。
那黑衣人偷走李中义衣袋之中的信件还有一枚搬山令,嫁祸于搬山派,这等事情,自是要寻到那黑衣人问个究竟。
这里面只有熊猫跟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关系。熊猫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
五人先后来到那一座石碑跟前,只见这一座石碑和周围的石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稍略高一些。石碑上的碑文也都是模糊不清。石碑前面的祭台前方脚印杂沓纷乱。
风冷情望着这纷乱的脚印慢慢皱起眉头,而后端详起这一座祭台。整座祭台是用一块青石做成。青石祭台方方正正,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机关。
风冷情慢慢蹲下身来,双手扣住青石祭台的两侧。而后轻轻一提,这青石祭台随即被风冷情提了起来,青石祭台下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五人俱都是倒斗摸金的门下,这青石祭台机关做得如此粗糙,风冷情自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洞口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风冷情从行囊之中取出一根火折子,点亮,随手扔了下去,火光照耀之下,这青石祭台下面的地洞只有一丈多深。
风冷情随即纵身跃了下去,而后拾起地上那根火折子,向上挥舞了一下,示意水灵可以安全跃下。
水灵当即也是纵身跳了下去。风冷情在下面轻轻接住。
铁中坚看了李中义一眼沉声道:“李师弟,你在这里留做接应,我下去看看。”
李中义迟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身上有伤,又虚弱至极,即使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风冷情和水灵站在地洞之底,只听上面嗖的一声,铁中坚跃了下来。
风冷情有些愕然,向着铁中坚微微一笑,嗫嚅道:“铁兄,这些日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铁中坚呵呵一笑道:“小兄弟别客气了,换作是我,看见那山洞之中有这搬山派的一枚令牌,也会怀疑到搬山派身上。此刻既然误会已了,咱们还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好兄弟。”
风冷情想不到这铁中坚这般豪气干云,丝毫不计前嫌,心里感激,将那一枚搬山令拿了出来,递到铁中坚手中,道:“麻烦铁兄还是将这一枚搬山令交还到那位李师兄手中,顺便再次向他转达我们兄妹的歉意。”
铁中坚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正说着,只见风冷情手中的火折子一暗,又有一个人从上面跃了下来。看那模样,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的络腮胡子,正是熊猫。
铁中坚嘿然一声道:“熊猫兄弟,这是我们和那黑衣人的恩怨,你不必来蹚这一趟浑水。”
熊猫哈哈一笑道:“铁三哥,你兄弟我最喜欢的便是趁火打劫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铁中坚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一起会一会这位黑衣人。看看这黑衣人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熊猫道:“好。”
风冷情心中暗道:“有这两位在此,无异于多了两个强有力的臂膀。找到那黑衣人又多了几分把握。”
风冷情游目四望,只见四人已经置身在一处黑漆漆的通道之中,这一间通道上下俱都一丈多。三人站在里面,犹似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地道之中。
这条通道一直向南延伸,通向那黑漆漆的黑暗之中。
风冷情心中暗暗狐疑起来:“这青石祭台下面有一间暗室毫不为奇,奇怪的是这一块青石祭台下面有的竟然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而且这一条通道也不知道延伸向何方。难道这一条通道只是另一个墓室的入口而已?”
风冷情脑海之中飞速转着,铁中坚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对风冷情道:“风兄弟,咱们往前走吧,这里面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风冷情点点头。
当即由铁中坚带头,风冷情和水灵居中,那熊猫殿后。四个人慢慢向那通道里走了过去。
铁中坚一边走,一边凝神观看地上的足迹,他知道那黑衣人进到这地下通道之中,自会在这地下通道之上留下足迹。
这地下通道的地上,也是由一块一块的青石拼接铺成。每一块青石与青石之间的缝隙都仅仅有一根头发丝那般粗细。
青石地面之上,因为年深日久,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灰尘之上有一行重重的脚印清晰地呈现在地面之上。
铁中坚知道,这一行脚印显然是那黑衣人留下来的。之所以脚印重重地落在地上,显然是因为那黑衣人背上背负着那水天波所致。
看来这水天波确是被那黑衣人背负到这地下通道里来了。
铁中坚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眼睛一瞥之间,蓦地发现在那一行脚印后面竟然还有一行浅浅的脚印。
那一行脚印极轻,就仿佛有人在地上轻轻一踩,便即弹起,所以只留下了一行浅浅的印迹。
铁中坚心中一凛,心道:“莫非是有人也在那黑衣人身后跟踪黑衣人,而那黑衣人却浑然不觉?”
其余三人也看到这地上的两行脚印,心中都是一动。
铁中坚沉声道:“看来是有人也在暗地里跟着那个黑衣人。”
熊猫点点头,道:“铁三哥,咱们一定要快些找到那黑衣人,以免另生枝节。”
四个人脚步加快向这通道里面奔去。片刻之间已然奔出二里余地,来到这条地下通道的尽头。
地下通道前方赫然是一级一级的石头台阶,石阶向下延伸而去。
铁中坚一摆手,示意其余三人放慢脚步,慢慢走了下去。
风冷情手中的火折子照出三四丈的光景。三四丈之外便是一片漆黑。这石阶下面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铁中坚、风冷情、熊猫都是胆量过人之辈,这前方虽然未知,但也丝毫无惧。水灵此时一心只想见到爷爷水天波,是以也是毫不畏惧。
四个人沿着石阶慢慢走了下来。这石阶曲曲弯弯,似是盘山小道一般,向下延伸而去。
四个人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光景,这才走到石阶尽头,霍然发觉石阶尽头竟然是一间石室。
这一间石室四四方方,足足有七丈见方。石室南北两面绘有壁画。只不过年深日久,壁画鲜艳的色彩已经斑驳脱落,只留下残缺的痕迹。依稀看得出来,这两面石壁上所绘的似乎是两名顶盔挂甲的武将。
石室东面墙壁上写着一行大字。这一行大字笔画遒劲有力,似乎是行武之人手书,而后被人刻在这石壁之上。
风冷情对这一行字却不认识,抬起头望向那铁中坚。
铁中坚凝神观看,过了片刻缓缓道:“这一行字乃是古楚文字。写的是‘大司败景氏方天敬告入此室中之人,莫启此门。此门一开,祸患无穷。’”
风冷情和熊猫、水灵都是一愕。这面前光秃秃的石壁,哪里有门?
熊猫皱了皱眉道:“这大司败是什么意思?”
铁中坚沉声道:“这大司败是掌管楚国刑狱的官员。看着一行字迹,这一位官员显是姓景,名方天。这景氏又是楚国三大姓氏之一。”
熊猫摸了摸鼻子道:“可是这石壁之上光秃秃的哪里有门?”
铁中坚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熊猫嘿嘿笑道:“莫不是这大司败也谎言相骗?”
一句话刚刚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大震,四人距离如此之近,都被这一声大震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来时的这一间石室大门上面已然坠下一块厚厚的巨石,将这石门严严实实地挡了起来。就如同一个石头做的囚笼一般,将这四人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