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节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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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祺站在办公室门外不错的眼珠的盯着黄芃芃娉婷的身影往仓库这边走来。
“嗨!这么清闲。”
“我再清闲也是在仓库。可你清闲的已经从销售科跑到我们仓库来了。”
“怎么,你们仓库我不能来呀。”
“你这么一位秀色可餐的小靓妹要来我们仓库,我们不仅期待,还准备敲锣打鼓的欢迎哩。”
“就你嘴甜。干嘛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就是喜欢看你走路的样子,就像走T台的模特,身姿婀娜的走着猫步,真是风情万种,令人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你也这样看啊。其实我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哦。原来你是天生就这样走路的,我还以为是后天学习的。”
“嗯嗯嗯,我从小就是这样。我妈说我像她。”
“是了,女孩子就应该这样。这才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真的呀,我再走两圈让你看个够。”说完还真回转身去,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再转回来。
“怎么样?看够没?”
“好啦,别走了。好看的东西是百看不厌的,你没事多来仓库走走就行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想追我是吗?”
李祺有点忐忑,而后感觉自己用这样暧昧的语言去引逗一个少不经事的女孩子,有失厚道,赶快把话岔开。
“那倒不是。这是两码事。”
“为什么呀?”
“说了怕你生气。”
“那就说呀。我肯定不生气的。”
“看背后急煞千军万马;回转头吓退百万雄师。”
“你要在这样说人家,人家可真生气啦。”
她虽是这么说,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李祺,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倒有几分急切的期盼。
“就知道你会生气。故意逗你玩的。其实你真的很好。”
“言不由衷。一点也不真诚。”
……
俩人正说到热闹处,罗传宇从装车台走过来,看着李祺说:
“搬运工都在里面装车,你俩站在这里聊得很开心啊。”
罗传宇这是话里有话:一是说李祺上班时间不去里面盯着搬运工装车,脱离岗位擅离职守,却在这里和一个女孩子闲聊天不够尽职。二是妒忌之心顿生,因为他老婆和他离婚后,他一个人看似单着,却和一个家庭失和还未离婚的女人关系暧昧,所以他在招仓管员时特意招进了一位自己喜欢的湖南妹子,每天对那个女孩子笑脸相迎,多有关照,可那个女孩子对他却没有一点动心。一次在办公室当着好多人的面,他竟然恬不知耻地说了一句:我对女人是很专一的。未料想覃思叶立马来了一句:你应该对你老婆专一才对。噎得他一下子卡了壳,语言思维出现短路,一腔热情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很尴尬地坐在那里,半天想不出找补的话语来。他以为别人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婚,眼下是单身贵族,而自己又不能对着众人直白吐露,有点说不出的屈辱。其实他来仓库任职没几天,他的底细已经有好事者给宣扬了出来。而李祺是有老婆有孩子的,却总有那么几个女孩子偏偏喜欢和他搭讪。
李祺微笑着看了黄芃芃一眼,做了个很无奈的动作,然后就往仓库里面去了。黄芃芃看着罗传宇走进办公室的背影,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也转身回办公大楼去了。
李祺刚才并不是想偷懒,只是感觉在仓库里面来来回回的走的有点累了,想回办公室喝点水小憩片刻,没想到罗传宇这么小气,心里也有几分不快。虽说搬运工拉着一千多斤的瓷砖在仓库里装装卸卸,但他们装完了一个车中间也可以休息一下,吹吹风扇喝点水抑或是啤酒什么的补充一下水分。这么热的天气,即使坐在那里不动都会流汗,更别说像李祺那样不停地在仓库里走动了。办公室里是有风扇有桶装水,所有仓管员都喜欢抽空去多坐一会儿,但李祺知道自己不能去多坐,最好是喝口水就走。因为他的岗位在仓位与装车台之间,因为他的工作需要他必须时刻盯紧了每一个搬运,以免遗漏了每一箱破损的瓷砖。
李祺在仓库里面又转了几圈,看着一个个搬运工汗流浃背的拉着瓷砖往返于仓位和装车台之间,也感觉这几天一直没有下雨温度确实很高。他也有点烦躁,就无意间走到了分级车间和仓库之间的一个厕所旁边,好歹那里处在露天的位置还透点风,有几分凉爽。厕所旁边堆积了很多次品砖,既然是次品砖,外行人也一眼就能看出那些砖的残缺在哪里。优等品瓷砖一箱的价格是20元,一箱瓷砖是4片,一片就是5元,即使是合格品,一箱也能卖到10元,而次品砖是不用打包装的,按片卖,一片一元钱。虽然是次品砖,也很整齐的码放在那里。厂里所有的次品砖是被一个销售员承包了,每隔两三天都会过来装满一车拉走,拉回去以后他自己找人重新包装后按合格品的价格去卖,反正外行人也不懂。再把那些严重残缺的挑出来贱卖掉,或者用切割机把边缘的残次切割掉,按尺寸稍小的瓷砖去卖给客户,照样是优等品的价格,当然也有直接卖给客户的时候,承包这一块的销售员可以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李祺也是无聊,走到次品砖堆前看了看,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再细看,今天的这批次品砖没有发现残缺在哪里,他有点犹豫,恰好4号窑的窑炉主任从这里经过,看到李祺正在那里专心的看次品砖,就走过去问道:
“看什么东西这么专心。”
“你来看一下这次品砖的问题在哪里,我没看出来。”
窑炉车间的工人是按产品的产质量算工资的,光有产量,没有质量,分值就会低,员工们就会少拿钱。正因为这样,窑炉主任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守在窑炉边,随时关注着从窑炉里出来的每一片砖的质量,发现问题都会及时调整窑炉的温度,使产品的优等率基本都保持在95%以上,但若像这堆次品砖如果是一个班产生的话,优等率就会大大降低。李祺这么一说,那个主任也赶快走进了去看,看了一会儿也说,没看出问题,这些砖都应该是优等品才对,怎么无端的被分级车间降成了次品砖。那个主任拿出手机开始打分级车间主任的电话。本来罗传宇刚来的时候是仓库主任兼分级车间主任的,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后,张庭柱认为他工作能力有限,无法胜任此项工作,就把罗传宇在分级车间这一块的职位给拿掉了,之后招进了一个来自四川的名叫王慧兰的女性来担任这一职务。按褒义词说,王慧兰这个女人很有魄力;按贬义词说,王慧兰这个女人没有人情味。因为她手下的人都怕她。
王慧兰就在车间,一接电话很快就过来了。李祺也没想到那个看似很正直,其实是个很滑头的窑炉主任竟然对王慧兰说:
“李祺说这些砖都没有问题,你们怎么都降级成次品砖了。”
王慧兰看了一眼李祺,一脸的不悦,用手指指着其中的一片砖说:
“怎么会没有问题,你看看这上面的釉色,太薄了,没有达到厚度。你再看看这些,都是一样的……”
“我看优等品也是这样的,没看出薄厚来。”
“你又不是分级的哪里懂这些……”
这句话有点刺耳,不是分级的就不懂?李祺除了天天在仓库里至少看上10个小时的瓷砖,每天还要帮助那些搬运工把打烂的砖换掉抑或是清理掉,再眼拙也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但李祺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句话没再说,只是装作一边看她所谓的釉色太薄了,一边想:这是什么状况啊,即使像王慧兰说的那样,至少也可降为一级品或合格品,也不可能降为次品。尤其是那个窑炉主任,不说实质性的问题,故意把问题的起点引到我身上,却把他自己撇的与此事毫不相干似的。他一个窑炉主任连自己烧的砖有什么问题都不知道,到底是装的还是真不懂?李祺是吃过亏的人,再笨的也该长点见识了。王慧兰在那里指指戳戳的说了一番后,看看他俩没人说话,就昂首回车间去了。那个窑炉主任看了看李祺,笑了笑,然后用手扶了扶眼镜,不说话,一副说不清是无辜还是无奈的样子也走了。李祺本来是出来透透气的,突然感觉像吃了一个苍蝇似的,胃里很不舒服,当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那些次品砖还是因为刚才的事件。不过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结果,是因为王慧兰回去以后给杜德发打了电话,电话的内容李祺不知道,老区也不知道,但老区在仓库里找到李祺后说:
“你刚才去厕所那边,看到那些次品砖了?”
“你又不在场,是怎么知道的?”
“是姐夫刚才说的。那些次品砖其实就是优等品,是故意降级的。”
老区对杜德发的称呼,从来都是姐夫,而不是厂长。李祺也听习惯了,也感觉这个称呼确实很亲切。
“哦。我说那。”
“是姐夫以前干建筑时的一个老朋友想买点砖自己盖房子用,优等品嫌贵,就找姐夫说了一下,想买我们厂的次品砖,姐夫就让王慧兰故意把那些砖优等品降为次品砖的。”
“可以理解。要早知道这事,我也不会多事的。姐夫没说我什么吧?”
“他说你干嘛。姐夫就给我说了这些砖是自己人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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