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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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这是什么时间?在地下室才知道了手机的另一种重要性。我无论如何看不到太阳。对面在做饭,我从她身边经过。在地下室,我们的厨房就是过道。过道就是我们的街道。街道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最繁华的地方。在这个最繁华的地方,我们可以做出我们的早饭、中饭、晚饭。你要吃夜宵吗?当然,我们这里也是可以做夜宵的。街道化为了厨房。这是我在地下室几天以后所知道的事情之一。还有什么呢?地下室就是一个世界,这与地面上一点儿也不一样的世界。小玉是一个非常热心的女孩,是她让我认识了地下室——是的,就是小玉,让我真正的认识了地下室的世界。我是地下室的世界里的居民,我的身份证是什么呢?我现在还不能确认。地下室的水真凉啊!我不敢去碰它了。
地下室的水是最真的水了,你不应该怕它。一个声音说。
我抬头一看,是那做饭的女孩。地下室的水是最真的水了。
这是诗啊!我说。
她笑了起来,又说:我不懂诗,但是,我们地下室的水就是最真的水啊!我们是地下人,地面上的人是地上人,他们用的水是失真的水。
我前所未有的笑,这是一种奇异的笑。我还怕什么呢?生平就要第一次用最真的水洗手洗脸了,这是我的荣幸啊!
四
我不往水里放米粒或者说白薯了,我要喝这最真的水,我要喝这最真的水到我的身体里面去,我要用它清洗我的肠胃,清洗我的那些个朋友,这些朋友生生世世的生活在我的身体里面。这些微小的生命也没有喝过最真的水吧!我地面上的亲人,我地面上的朋友,我地面上的陌生人,他们都没有喝过这些最真的水吧!和这些最真的水刚相识不久,小玉来到我的家里。我的家叫做什么名字呢?这几天来我用了好几段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我给我的家起名叫做:一遇居。这是个不错的名字,我认为这比我在地面上的家的名字好听多了。小玉走进一遇居。
她说:你这几天不工作吗?
我说:就要过春节了,我们公司太小,放假早。
她又问我:地下室你住的习惯吗?
我说:还可以。你会爱上地下室的,真的,我就爱上地下室了,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你一定会爱上这个美好的世界的。
我看着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她为什么和地下室这么亲近呢?她是一个诗人,她是一个真正的诗人。地下室——一个阴暗潮湿的世界,她居然认为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地下室,是一个世界,难道不是我们人生旅途中最可悲的居住地么?我们的家乡都在千里之外。我们的家乡都在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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