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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冉基见冉照此刻一心护着卫清歌,无论再说什么皆是无用,只看着卫清歌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出关于你不好的事,否则……”

冉照将卫清歌护在身后,高声道:“那等你查出来再说,此刻威胁她作甚!”

冉照与冉基二人感情极好,二人甚少因为什么事而闹得不愉快。如今,冉照却为了卫清歌几次与他发生争执,这令冉基心中微微不快却又说不得。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冉照自始至终都紧紧握住卫清歌的手,见冉基一直看着自己身后的卫清歌,开口道:“清歌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冉基见冉照如此执着,一时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转移话题道:“昌乐今日非要跟着我出来,我便带她来这儿了。”

冉基不再针对卫清歌,冉照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我听荷院的侍女说,见着你跟昌乐来过又走了,猜想你们该是到了这里。”

冉基又道:“那你稍后带她回宫,我先回去处理朝政。”

冉基此刻要走,冉照真是求之不得,遂爽快答应了下来。待冉基一出了胭脂阁,冉照便扶着卫清歌进了屋子。昌乐听见门响,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却见卫清歌满背的鲜血,吓得大叫了一声,撇着嘴、扯着嗓子哭道:“姐姐你不能死,我还要你变戏法呢……”

卫清歌与昌乐才不过见了一面,见昌乐对自己如此依赖,卫清歌心中也震惊不已,她朝昌乐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自己一些,待昌乐走到她跟前,她不顾背上的伤痛,弯着腰将她抱到怀里道:“昌乐不怕啊,姐姐命大着呢,你二哥就是要给我治伤,有他在,我死不了的。”

昌乐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冉照。冉照甚少见昌乐对人这般在意,伸手摸了摸昌乐的脸颊道:“二哥跟你保证,给二哥两天时间,清歌姐姐又能活蹦乱跳了。”

有冉照的保证,昌乐这才停住了哭声,小手拉住卫清歌的衣角道:“姐姐,昌乐不看戏法了,你好好养伤。”

昌乐到底是年纪小,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卫清歌见她待自己毫不掩饰地关心,心中只觉温暖如春。身在卫府多年,除却当年的大哥,她何曾尝过这般被人重视的滋味。她扭过头去,一时竟未能忍住,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冉照神情微微有些变化,却默不作声地将昌乐接过来,放在地上,又扶着卫清歌往内屋里走去,将卫清歌小心扶上了榻。卫清歌趴在榻上,昌乐在旁边寸步不离地握住卫清歌的手,见卫清歌双眸红肿,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你肯定是在骗我,母妃说不会离开我,结果那晚上她哭得好伤心,第二天就走了,你哭得这般伤心,定是又要离我而去……”

昌乐哭得伤心欲绝,好似全世界都要离她而去。卫清歌哪里还顾得上伤口的疼痛,起了身将她抱在怀里道:“清歌哪里是要去了,清歌方才只是被灰尘迷了眼。你现在再瞧瞧,清歌哪哭了?”

昌乐再抬起头看向清歌时,清歌早已将所有的思绪都隐藏了起来,面上满满的笑意。昌乐忍不住又看了几眼,直到再三确认后,才老老实实地坐在卫清歌身边,看着冉照查看伤势。

若是平日,昌乐这般胡来,冉照定是要将她教训一番,然而见卫清歌受伤如此都未曾怪罪昌乐,此时他反倒不好再开口了,只沉着声道:“我给人看病不喜有人打扰,你先出去。”

冉照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令昌乐不得已起了身,一步两回头地出了内室。

卫清歌在旁轻声道:“昌乐还小,你怎可这般凶言凶语?”

冉照没有带药箱,只将她背部的衣衫撕开来看了看伤势,见本已愈合的伤再次裂开,不由皱着眉问:“当真是卫大人所伤?”

冉照此时待卫清歌已不似当初那般冰冷无情,卫清歌并不想对他隐瞒,故而点了点头。冉照不由惊讶万分地道:“你犯了何错,卫大人竟下得去如此狠手!”

卫清歌不会傻到将实情全说给冉照听,只低着头,良久才缓缓启口道:“我多日未曾回府,爹以为我与别人厮混多日未归,这才……”

冉照语气有些不悦地打断道:“你在别天府时,卫大人不就知道你在养伤吗,为何还要动手?”

卫清歌声音细小如蚊地道:“爹未曾查看我的伤势,并不知伤是否严重,以为我在别天府与人有染……”

冉照再也听不下去,他认为,女子不是男儿身,怎能受如此重的惩罚,何况卫清歌明明没有有人有染,偏被卫天这般毒打了一顿!他“腾”地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卫清歌急忙拉住了他道:“你要去哪里?”

冉照看向卫清歌道:“自是去替你讨个公道,女儿家清白最重要,若是被人误传失了清白,谁还肯娶你?”

卫清歌忽然笑了两声,颇有些凄凉道:“你去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吗?如何证明?说你没有碰过我,谁能信?”

冉照怒道:“你在府上重伤在床,我就算再禽兽不如都不会碰你,怎还需要证明……”说罢此话,冉照忽然顿住了,他真是急过了头,卫清歌再回卫府时已是伤口痊愈,他又怎能证明卫清歌在别天府当真是重伤?如此说来,他与她在别天府多日未归,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他有理也说不清了!卫清歌为他挡了剑,如今又因他再度受伤,他只觉心中满是亏欠,竟是不敢再去看卫清歌的眸子。

只见卫清歌忽而叹道:“爹这般待我,我倒是不恨的,这说明爹待我如亲女儿,倘若青莲也这般多日未归,爹同样会如待我这般待她。”卫清歌见他满眼的歉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你不必难过啊,流言蜚语始终只是流言蜚语,再传也变不成真的。倘若日后我要嫁人,洞房花烛夜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卫清歌此时的宽慰之词非但没能让冉照心里好过半分,反而使他更加觉得对不起卫清歌,他在卫清歌身边坐下道:“你且放心,南樑国富家子弟我都是认识的,倘若卫大人当真让你嫁人,我必会先打探那人性子如何,倘若非你良人,我必不会让你嫁了去。”

卫清歌温柔地笑了笑:“既如此,那清歌便先行谢过了。”

卫清歌因说话牵动了伤口,血又流了出来,冉照急忙命她不要再说话,却又开口问道:“上雪呢,她不是你侍女吗,怎不见她在屋子里?”

卫清歌正欲开口说话,冉照立刻捂住了她的口,卫清歌脸羞得如天边的晚霞,冉照当下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急忙放开手道:“我无他意,你不要再说话了。”

卫清歌红着脸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冉照在卫清歌耳边道:“你屋子里可有止血散?我要给你上药,否则伤口很难自行愈合。”

卫清歌的视线落在床右侧的案几上,案几上有一个红木盒子。冉照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便明白止血散定是放在红木盒子中。他走过去将红木盒子取了过来,拿出止血散轻柔地涂在她的伤口上。直到冉照上完药,卫清歌始终乖巧地在床上未曾动过半分,冉照竟是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道:“我又连累你要在床上度过一些时日了,你可会怨我?”

卫清歌摇了摇头,又张了张口,忽然想起自己不便说话,轻轻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一个字:善。

经过最近这些日子的接触,冉照渐渐了解了卫清歌的脾性。倘若你对她不善,她便待你不善;你若待她好,她能待你好上十分。她如今写这个“善”字,是在说他对她善,所以她不怪他。可他扪心自问,从未为卫清歌做过什么。

冉照深深看了一眼卫清歌,见她眸子里单纯无害,心中只觉得懊恼无比,为何从前会认为卫清歌是一个心机复杂之人?许是卫清歌因失血过多容易感到困乏,他见卫清歌趴在床上微闭着双眸,颇为小心地为她盖上被子,方才退了下去。

待门轻轻关上的那一瞬间,卫清歌便睁开了眸子,其实背上这点伤口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早在山上习武那几年,她就经常在比武练剑中受伤。卫天这次的鞭打倒是收了几分力道,毕竟她还要为卫天做事,倘若真要被打得伤残下不了床,又怎能为他行了方便?只是当冉照满眼心疼地将她扶到床时,她忽然有些眷恋。她一直渴望被人心疼关爱,渴望有人知她冷暖,如今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了,她忽然不想深究他为何会这样待自己,只想褪去所有的坚强,做一刻短暂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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