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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卫清歌面色泛白倒不是装的,卫邙见了点了点头,又道:“这些日子你不在家,你的住处已由碧溪搬到胭脂阁了。”

卫邙说罢此话,主动让开了身子,卫清歌又再三谢过,这才又朝着胭脂阁走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卫西荷与卫青莲,见冉基与冉照一直陪在卫清歌身边,眼中闪过一分妒意。卫西荷是个沉不住气的,尤其是见到冉照对卫清歌这几日愈发的好后,便更是藏不住心思,她疾步走到冉照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衫,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阿照哥哥,卫清歌到底哪里好了?只要卫清歌在,你都不理我跟大姐了。”

冉照见卫清歌的面色比方才又苍白了几分,知她这伤势才好,不宜过多走动,遂开口道:“清歌是为我受的伤,如今她身子不好,我多关心下,难道不可以吗?”

卫西荷睁大了眸子,似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道:“卫清歌为你受伤不假,可是她明明可以躲过那一剑的,她比你们想得都要厉害……啊—”

卫西荷的话还未说完,卫青莲便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卫西荷看着一向待自己很亲切的大姐,只觉心中委屈不已,流着泪瞪着卫青莲哭道:“我哪里说错了,她明明会……”

不待卫西荷将后半句话说完,卫青莲又打了她一巴掌,怒道:“清歌待我们如同亲姐妹,你却当着清歌的面说这些话来让她伤心,那剑刺得那样快,即便是我在场都来不及躲闪,更何况是清歌?你莫要再胡言乱语!”

卫青莲拉住卫西荷的手走到卫清歌跟前,十分歉意地说道:“西荷在家中最小,我又总宠着她。她这性子直,倒也没什么坏心思,我在这替她给你赔不是。”

卫清歌握住卫西荷的手,亲切地说道:“我们是一家人啊,所以不用说对不起的。”

冉照看着卫清歌眸子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不由想到卫清歌曾跟他提及的卫西荷曾将她推入池中的事来,沉着声问道:“清歌把你当作亲妹妹,你待她如何?”

卫西荷愣了半晌,看着冉照锐利的眼神,很快将头低了下去,心虚地回道:“自然是好的……”

卫西荷是冉照看着长大,对她的神情了解得很是透彻,他冷冷地笑了两声,只觉不想再看到卫西荷,便上前扶着卫清歌轻声道:“我陪你回去。”

他说的是陪,不是送。卫清歌心中很温暖,由他扶着自己往胭脂阁的方向走去。

上雪站在卫清歌身后,嘴角微微扬起。

卫青莲面上温柔地笑着,两手却紧紧交握着。冉照对她,曾经比如今对卫清歌要好上百倍,可现在他却连自己都未曾好好看上一眼。难道她没有卫清歌生得美丽吗?难道她没有卫清歌有手段吗?不,这一切她都有,绝不输于卫清歌,可是她却不能跟冉照有任何可能了。都是眼前这个卫清歌,倘若没有她,也许她就能嫁给冉照了。

卫青莲紧紧地握住手掌心,恨不得将卫清歌吞进腹中。她看着冉照扶着卫清歌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心中只觉得难过万分,再抬起头时,却笑意盈盈地看向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冉基,柔声道:“让太子殿下看笑话了。”

冉基将帕子递给卫西荷。卫西荷接过帕子捂住红肿的脸,脸上还带着泪痕。卫西荷撇着嘴看着卫邙,见冉照走远了才敢开口道:“大哥……”

卫邙不知卫清歌与卫西荷二人间有着怎样的故事,却知卫西荷一向不喜卫清歌。却没想到,卫西荷今日竟是当着众人的面,险些将卫清歌会武之事说了出来,坏了爹的大事!他眸子沉了几分,却终究是心疼这个最小的妹妹,叹了声道:“爹对清歌一向疼爱,你若再说重话惹清歌不快,若是让爹知道了,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卫西荷擦了擦脸上的泪,低声哭道:“什么都是清歌,清歌什么都好!行了吧!我讨厌她,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卫西荷丢下冉基的帕子,哭着跑了。卫西荷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故而卫天对她不似对卫邙与卫青莲那般严加管教。卫邙见她莽莽撞撞地跑向府门外,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卫西荷不会武又没人跟着,万一在外面吃了亏可如何是好?思及此,他对冉基抱了抱拳,道了声“告辞”,便朝府外去追卫西荷了。

这一来,池子边上只剩下了卫青莲与冉基二人。卫青莲在池子边的假山处坐了下来,抱着膝道:“太子殿下怎么不跟二殿下一起去看清歌?”

冉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带着满满的笑意说道:“二弟对清歌这般好,不过是因为清歌替她挡了剑,你莫要放在心上。”

自己表现得竟然这样明显吗?卫青莲心中慌了片刻,却故作镇静地回道:“殿下待清歌好是清歌的福气,我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卫青莲本就生得貌美,微微笑时,鲜有男子不为之心动。冉基看着卫青莲轻声地笑着,又道:“昨日宫中选秀,你怎么没来?”

卫青莲低着头故作不敢抬头去看他,只低声道:“明知道会有那么多女子去选秀,我还凑那些热闹干吗?我不喜欢那种场合,我只想安静一些。”

冉基轻声问道:“不是因为二弟没回宫里吗?”

卫青莲抬起头看着冉基道:“二殿下把我当朋友,我也只把他当朋友的。”

听卫青莲这样说,冉基忍不住笑出了声。

卫青莲佯装疑惑地问:“太子殿下,你笑什么啊?”

冉基看着卫青莲一脸迷惑的样子,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十分可爱,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喜欢安静,倘若给你一处宅子,那里足够安静,可是住进去之后,却要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你要嫁的男子,你可会感到寂寞?”

卫青莲心中有些激动,他所指的宅子不就是皇宫吗?她以为冉基这些日子未曾搭理她,定是将她忘记到九霄云外了,不承想原来她依旧有机会。原先她设计了很多种让他对自己动心的手段,如今看来都用不着了。

卫青莲故意沉思了很久,慢慢开口道:“我害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是如果我很喜欢他,那我就会在宅子里等他,只要他一天不回来,我就站在门口一直等,直到将他等回来为止,这样我就不会再寂寞了。”

冉基十分认真地看向她道:“也许他被你感动到,与你一起住下了呢?”

卫青莲笑道:“那得是一辈子才好。”

“一辈子……”冉基不由自主地重复着卫青莲的话。

清心苑原本就已足够富丽堂皇,而胭脂阁却比清心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冉照将卫清歌扶进了胭脂阁时,卫清歌眼前一亮,像个孩子一样挣脱了冉照的手,欢快地跑进了屋子,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摸着用珍珠串起的帘子,开口笑道:“爹待我是极好的。”

冉照见卫清歌笑容满面,却微微皱了皱眉,别有所问道:“如何好法?”

卫清歌不回他的话,却指了指上雪道:“二殿下既然来了,你怎还站着不动?去奉壶好茶来。”

上雪应了一声,正准备去沏茶,却见碧溪端着茶从门外走了进来。上雪因碧溪曾要将杀卫清歌的罪名嫁祸给她而对碧溪有敌意,故而只看了碧溪一眼便朝门口走去。

卫清歌见状,忽然开口道:“我身子真是酸了,上雪你来给我按按。”

卫清歌的话,上雪只有听从的份儿。她只好走到卫清歌身旁替卫清歌按着肩膀。卫清歌对着冉照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俏皮地说道:“我还未尝过碧溪泡的茶呢,你也尝尝。”

卫清歌拿过茶盏递给了冉照。冉照接过,放在鼻尖闻了一闻,茶是好茶,香气宜人。他正欲饮下,卫清歌却忽然伸手阻止了他。冉照有些不解,要他喝茶的人是她,不让他喝茶的人也是她。

卫清歌凑近冉照的耳边道:“我才回来没多久,这茶也是生人泡的,总要提防一些才好。呐,我先尝尝看有没有毒,倘若有人下了毒,也是我先死啊。”卫清歌眸子里充满了认真,这让冉照觉得有些好笑,倘若有人要下毒,见他来了也该收敛了,谁有天大的胆子敢毒害皇子?但见她十分关心自己的模样,倒也不揭穿她,只笑着将茶一饮而尽。

“你不怕吗,万一茶里有毒……”卫清歌极为小声地问道。

卫清歌这般谨慎的神情让冉照起了疑心,他试探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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