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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祝常生,祝大人有没有跟你说,当朝太子最不喜什么人?”冉基一脸温和地看着祝常生,声音却冷如寒冰。

祝常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冉基似乎并不意外,他将祝常生从地上扶了起来,笑道:“知法犯法,强抢民女,恃强凌弱,欺软怕硬……我厌恶的,你全都占了。”

祝常生看着满是笑意的冉基,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跟在他身后的侍从未曾见过太子殿下,见自家少爷被外人欺负了去,纷纷摩拳擦掌,欲上前教训此人。祝常生大喝一声退下,满脸堆着笑道:“我一定好好改过,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冉基轻叹一声,似有些无奈地道:“可知你刚欺负的人的主子是谁?”

祝常生一脸的茫然迷惑,只觉方才那女子形佳貌美,却并不知是谁家侍女。

冉基笑了笑,风轻云淡地道:“卫清歌听说过么?”

祝常生脸色有些苍白,卫清歌的名字他早已耳熟能详,听闻这女子虽然并非卫天所生,卫天却将她当作亲女儿一样宠爱。若是动了她的人……他一脸讨好地笑道:“我那时不知她是卫清歌的人,若是知道了,必不会这般鲁莽。”

冉基面色犯难,又叹了一声:“如今,你与我说是没用的,倘若你想将麻烦摘掉,还是亲自登门拜访比较合适。”

祝常生虽然行事混账,为人好色,孰轻孰重还是能分得清楚,若是让卫清歌不痛快,卫天势必会给其父不痛快,他又怎么会有好日子逍遥自在?

冉基见祝常生已将自己方才那番话听进了心,笑着转身离开。身后的人看着冉基离开,也跟了上去。那人在冉基身旁道:“主子,清歌小姐替二殿下挡了剑,那祝常生又不是善茬,整日胡作非为,何不趁着这次的事治了他的罪,一来替清歌小姐出了气,二来又能压一压那帮臣子的野心,否则真当咱们都是好欺负的。”

冉基笑着说道:“你既然知道那帮人不好对付,我又怎能轻易出手?”

那人又道:“那爷的意思……”

冉基轻声地道:“我不出手,自然会有人出手,且比我要狠得多。”

那人纳闷不已:“能比爷还厉害?”

冉基不再理他,只笑着朝天水楼的方向走去。

天水楼的二楼早已有人在等待。

待冉基上了楼后,冉照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可有异样?”

冉基微微摇了摇头,叹道:“上雪那姑娘将我恨在心上了,以为我是去看笑话的。”

“如此说来,她当真什么都不会?”冉照疑道,“可是卫清歌看着倒不像那么简单,她以身挡剑,你我都知此举对卫天无害而有利,今日又是选秀之日……”

提到选秀之日,冉基笑了起来。他端着茶杯慢慢啜了一口茶,忽地看向冉照问道:“你可有中意的女子?”

冉照挑了挑眉,反问道:“你呢?”

冉基笑了笑,却没有回他,只开口道:“走吧,我们还要回宫,看看那些大臣为我们又选了哪些美丽的女子。”

冉照看了眼冉基,欲言又止。

冉基笑道:“既是想留下也好,卫清歌因你所伤,你又是大夫,照顾她再合适不过。”

冉照沉了几分音色道:“我只是不想落人口实,说我是无情无义的人。”

冉基却在一旁道:“倘若卫清歌不是刺客,那她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她有什么不好?”

冉照笑了几声,又问冉基:“倘若卫清歌真如你说得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冉基脸色微微僵了片刻,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道:“大哥跟你不一样,大哥替父皇打理这江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退下来的,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没有喜欢不喜欢,只有合适不合适。”

冉基口吻中的无奈冉照怎会不懂,倘若冉基真的要选妃,也必定是朝中重臣之女,背后的家族势力能替他稳定江山。都道是王侯将相富贵荣华,却不知坐得位置越高,越无法自己去选择。思及此,冉照忽然站了起来,看向冉基道:“那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那些大臣的耐心也会消磨殆尽。”

是啊,这两年,那些大臣总是费尽心思地从全国各地挑选美女入宫选秀,表面上为了给他们这几个皇子挑选妃子,实际上却想在他们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女色头上一把刀,越是大臣挑选的妃子,他们越不能去接受。曾经可以说是年纪尚小,可这借口用了几年,如今再用已不合适了。

冉基被提烦心处,端起茶来一饮而尽,然后走出门去。冉照知他是要回宫去应付那些大臣送来的美人,在他身后道:“大哥,不要逼着自己去承受,倘若你做出了选择,日后必定会有更多的女子被送到你身边,有了开始就不会有结束。”

冉基身形一顿,却又很快走出门去。

冉照微微叹了叹,见大哥忧心忧国,要为了南樑葬送自己的整个人生,他忽然无比地庆幸自己不是最先出生的那一个。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大把的时光去游遍天下好风光,做自己想做的大夫。

不知过去了多久,冉照看了眼窗外,见斜阳渐沉,冉基回宫后必是近段时间都不会再出来,别天府里还躺着重伤在床的卫清歌,他是该回去看看了。

别天府因冉基不在府上,加之仆人本就寥寥可数,故而显得格外冷清,走至卫清歌暂住的院子时,他竟是听见屋子里传来隐隐的哭声,还有一阵阵的咳嗽声。他正想推门而入,忽然止住了步子,只在门口仔细聆听。

“你哭什么,我没说不给你做主……咳咳,待我好些了,亲自为你讨回公道。”卫清歌的声音传了出来。

“祝家位高权重,我不要小姐为我做主,我只是觉得委屈,又找不到人说。我没什么朋友,只有小姐……”上雪哽咽不已,令冉照微微皱了皱眉。

“位高权重又如何,这是南樑的天下,王法在,公道就在。”卫清歌铿锵有力道。

“哪里有王法,在南樑,权势就是王法,我不要公道,我要回家,只求小姐放我自由身……”

不待上雪将后面的话说完,冉照忽地推门而入,见跪在卫清歌床边的上雪低垂着头,他开口道:“你家小姐既是说了要为你讨回公道,你怎还口口声声地要回家。你若回了家,你家小姐怎么办,她初回卫府没多久,你当找个说体己话的人有这么容易?”

卫清歌掩在绣花枕下的手微微动了动,冉照短短几句话却让她心里好像有什么划过。倘若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女不是上雪,也许她不会跟对方说那么多话,她是一块难以捂热的冰,只有对方靠近她,她才会稍稍给回对方一些温暖。

卫清歌低低地声音道:“你若回了家,我又要孤孤单单了。”

卫清歌在冉照面前总是伶牙俐齿,在上药时又能忍受巨大的痛楚,何曾这般楚楚可怜?他听见卫清歌说了又要孤单,那就是说她曾经就是孤单的,他不由想起自己的六妹,自从她母妃去世后便再也没有笑过。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卫清歌,若不是她因自己受了伤,她的侍女也不会出门去买什么蜜饯,又或者跟随她侍女的人能早点出现把祝常生治住,她的侍女也不会被人白白占了便宜。他心中只觉得有些闷,看向上雪道:“把头抬起来。”

上雪抬起挂满泪痕的脸看向冉照,冉照这才看清,上雪的半边脸已是红肿不堪,嘴角被打破,还在流着血。他眸子里的怒火顷刻间涌了出来—祝常生下手竟然这么狠。他起身拿了药箱,从里面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递给她:“你放心留下便是,就是你家小姐替你做不来主,这主我也替你做了。”

泪又落了下来,上雪摇着头道:“我怎么敢,我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侍女……”

“侍女就不是人了?”冉照又递给她一块洁净的帕子道,“我除了是皇子,还是个大夫,将你打成这样你还想压下来,真是傻。方才你说位高权重便是法,那我就拿我这法来治一治他的法。”

上雪不敢开口说话,只看向卫清歌,卫清歌半晌才道:“敢问二殿下,可是真心想帮我们?”

冉照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冉照说话,从来算数。”

卫清歌叹了一声,开口道:“那祝家位高权重,又怎能轻易动得。”

冉照似是没想到卫清歌竟然在担心这个,他笑道:“祝家又如何,我不是大哥,不需要面面俱到、考虑周全,谁欺负了我的人,我便欺负回去。”

冉照只短短几句话,让卫清歌心中渐渐温暖了许多,她也笑道:“清歌替上雪先行谢过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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