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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冉照没有答她,看向上雪怒道:“还不扶着你家小姐?”

上雪急忙走上前扶住卫清歌。卫清歌靠在上雪的身上后,冉照便抬脚将守卫踹倒在地,他抬起手就要往那守卫的头劈过去,卫清歌急忙高声道:“二殿下手下留情,他不过是个下人,也是奉命行事……”

卫清歌说完此话,只觉身子被人掏空了,再无法站稳,身子摇晃着向后倒去。上雪纵然练武强身,却终究是个女子,眼看着她快要扶不住卫清歌,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冉基走上前,将卫清歌背了起来。

卫清歌闭着眸子趴在冉基的身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想起那年坠崖时,他也曾背着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希望。她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背上,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冉照回头看了一眼卫清歌憔悴不堪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怒火难消,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朝那侍卫的脚腕、手腕刺过去,只听那守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卫清歌微微睁开了眸子去看,只见那守卫的手筋脚筋皆被冉照挑断了,那守卫只怕以后再也不能练武了。

冉照收了剑,走到卫清歌身边,带着少有的关心道:“你不要怕,我会治好你。”

卫清歌摇了摇头道:“我要进去看大姐。”

冉照眯着眸子看向卫清歌道:“那也要等我先治好你再说。”

此时卫清歌说话已是有些吃力,她大喘了几口气道:“我一定要将大姐放出来,否则我这伤就白受了……”她说完此话后,只觉两眼一黑,已是昏了过去。

冉基面色稍有不悦地道:“清歌怎的你了,你对她就不能温柔一些,非要蛮力将她打昏?”

冉照皱着眉道:“卫清歌这性子又冷又倔,你跟她慢慢说,她定是不依不饶的,把她交给我吧,我给她看看。”

冉照医术甚好,由她来医治卫清歌的伤势再好不过。冉基点了点头,将卫清歌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再由冉照背了起来。

冉照背着卫清歌时,才发现她又瘦又轻,不由叹道:“怎么这么轻。”

冉基问道:“轻了又如何?”

冉照道:“得赶紧回去,失血过多可就不好了。”

上雪听此话心中更是紧张,若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让小姐出了事,怕她的命也没有几天可活了。

由于卫清歌受了重伤,此刻再无人关心卫青莲被关禁闭一事。冉照背着卫清歌朝清心苑走去,上雪急忙拦住了他,有所顾忌地道:“大夫人与三小姐正在苑中做客,只怕此刻回去会遭她们盘问,反倒不利于小姐的医治。”

冉照拧着眉道:“那我们回宫?”

若是将卫清歌带回宫中,假如被人传了闲话去,卫清歌的名声难保,冉基微微摇了摇头道:“去别天府吧。”

别天府是冉基在雁城私有的宅子,冉基平日喜欢清静,别天府上也没几个仆人,此番前去甚好,只是冉基这处私宅向来不接纳外人,此刻却……

冉照看向冉基道:“莫不是大哥对卫清歌存了心思?”

冉基不回他的话,只开口道:“救人要紧,快走吧。”

此话落,三人即刻改了方向朝卫府大门走去。

卫邙小睡一会儿便起了身,在府上四处走着,忽见冉照身上背着卫清歌,他正欲上前询问缘由,却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只看着三人行色匆匆地离开卫府。他顺着三人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看见地上那一串血迹,眸子里凶光毕露。他顺着血迹寻了过去,竟是来到了柴房。一眼就看见原先守在门口的守卫正躺在地上疼得哆哆嗦嗦,他蹲下了身子问道:“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卫邙做事心狠手辣,那守卫不敢对卫邙有半点隐瞒,吃力地回道:“是二殿下。”

卫邙忽然对着守卫笑了一笑,只要不是卫清歌所为,他便放心了。他沉声问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大忌吗?”

卫邙虽未曾在卫府动手杀人,可这些在卫天身边做事的人早就听闻卫邙的行事风格,传闻他笑得越灿烂,在他手中的人下场越是惨败。那守卫见卫邙笑意满满,眸光却凶残如猛兽,他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脚筋皆断,他动不得,只好连连求饶认错。

卫邙低低笑了两声道:“这府上想杀卫清歌的人太多了,却都没有胆子去做,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但凡有风声总是叫我第一个知道,在他们还没动手前,我就已经让他们身首异处了。”

那守卫脸色大变,张了张嘴要呼救命,卫邙忽然从衣袖里拿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强行掰开他的口塞了进去,不消片刻,那守卫便再也喊不出任何声音来。慢慢的,那守卫只觉浑身如被蛇蝎噬咬一般疼痛难耐,纵使断了手脚筋脉却仍在地上打着滚。卫邙看着满地的鲜血,收了方才的笑容,声音阴沉地说道:“清歌在这世上这么苦,为何你们都不放过她,连爹也逼着我去伤她!我不能违背爹的命令,却不代表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们要她死。从今往后,这世上能伤她的人也只有我一人……”

那守卫看着卫邙自说自话,渐渐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卫邙伸手在他鼻间探了探,见已是彻底断了气,冷冷笑了几声,朝柴门外走去。

冉基会让卫清歌在别天府疗伤,并非只是顾虑到卫清歌的声誉,更多的是考虑到别天府的位置—别天府离卫府不远,通向府邸的道路平坦开阔。出了卫府,上雪叫来马车,不到片刻便到了府邸。

冉照将卫清歌小心地放在床上,冉照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卫清歌,正欲将她的衣衫解开查看伤势,又似是想到什么,命上雪前来褪去她的衣衫,他与冉基二人在门外等待。

在门关上的刹那,冉基轻轻地叹了一声。冉照回过头看向他道:“大哥为何叹气?”

冉基道:“方才卫清歌说你见过她两次,皆对她冷言冷语,可她却在关键时刻替你挡剑。”

提及此事,冉照眸子微微里有些异样的光彩,他声音轻了几分道:“是啊,她竟然替我挡了剑。真是傻,那一剑根本伤不到我。这样一说,她跟青莲倒是有几分相像的。”

冉基侧目看向冉照,卫青莲在冉照的心中是跟其他女子有所不同的,他摇了摇头道:“她跟青莲并不一样,青莲救我,是在我没有与她有过不快的前提下;而清歌却是明知你讨厌她,她却偏偏想要你活着。”

冉基甚少对女子有过这样的赞美,如今听他将卫清歌说得这样好,甚至超过了卫青莲,冉照有些试探地问道:“在大哥心目中,卫清歌与卫青莲二人,哪一个好?”

这番明显的问话让冉基笑了出来,他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哪一个好?”

被冉基这一问,冉照有些愣住了,在卫清歌没有替他挡剑之前,卫青莲自然什么都是好的。可卫清歌替他挡剑之后,好像卫清歌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二殿下,小姐的衣衫褪去了,你赶紧给小姐看看吧,我怕她不行了……”上雪忽然将门打开,眼圈微微泛着红。

“胡说什么,有我在,她不会有任何闪失。”冉照怒斥道。

上雪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卫清歌,哽咽道:“我探不到她的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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