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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直到1942年4月国际红十字会才从日本战俘信息统计署那里得知差不多有1200名平民和379名海军陆战队员落入日军之手,他们是在1941年12月10日的关岛战役和12月23日的威克岛战役中被日军俘获的。为了恐吓威克岛的美军战俘,日本兵强迫他们把腰部以上的衣服全都脱光,坐在停机坪上两天两夜,直到当年的圣诞节来临。在此期间,日军只让他们呷了几口水,吃了一点点面包。与此同时,日本的军官们展开了争论,有一派军官主张杀光这些战俘,另一派军官主张要么按照国际法来对待这些战俘,并响应美国国务院的强烈要求把这些平民释放了,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要么将这些有技术的建筑工人运回日本“派上好用场”。所以很多威克岛的平民建筑工人发现他们被送到日本在藤永田造船所、敦贺船坞、川崎重工造船厂和日本变压器公司充当劳工,这种都在大型企业工作的“巧合”不是偶然的。

在菲律宾被俘的美国人的家属在等待了令人心急如焚的8个月后,才在1942年的12月得到了他们的家人经历过残酷的1942年4月发生的65英里长的巴丹死亡行军之后是否幸存的只言片语。一些美国家庭甚至在他们的家人被俘一年之后,都没有接收到关于他们的儿子、兄弟、丈夫是不是还尚在人世的任何正面消息。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在1948年发表的一个战后报告中,如此描述:“与日本战俘信息统计署关于军事人员成为战俘的沟通……在整个战争期间都非常缓慢。国际红十字会没有获得日本方面任何有关被俘人员伤亡、生病的数据。”日本战俘信息统计署也没有发送过来任何关于战俘死亡的确切信息。国际红十字会在这份报告的结语用经典的外交辞令做了总结:“这种情况远远不能让人满意。”4

尽管日本政府在1942年1月30日通知瑞士驻日本大使卡米勒·高格(Camille Gorge):“日本作为签字国将严格遵守国际红十字会公约。”但是日本红十字会拒绝和国际红十字会在马尼拉的负责人合作,他们的理由是菲律宾的红十字会是在美国红十字会的卵翼下建立起来的。尽管日内瓦国际红十字会总部快速地为菲律宾红十字会正名,说它是一个自治性质的组织,但是也没有能够推动东京方面采取合作态度。1942年2月1日,正处于被围攻状态的美国太平洋地区部队的总司令麦克阿瑟将军,电告美国战争部长亨利·史汀生,在菲律宾的美国人“因为他们的白种人身份,受到了极端残酷和花样繁多的虐待以及‘特别’的羞辱”。5

1942年3月初在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岛沦为战俘的美国官兵的情况也不好。得克萨斯第131野战炮兵团第2营,因为荷兰军队司令官屈服于日本人,被得克萨斯当地人称之为“失落营”,因为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美国人得到关于他们的任何确切的官方消息。即使放到今天,绝大多数美国人也会大吃一惊,直到668个美国人,包括加利福尼亚的一个国民警卫队团和美国巡洋舰休斯顿号上的幸存者,他们和得克萨斯131野战炮兵团第2营官兵一起被日本人送去修建缅泰死亡铁路去了。因为1942年5月的一个日本广播节目提到了日军虐待“休斯顿号”巡洋舰上幸存的美国官兵的情况,华盛顿的战争状况和数据统计办公室对外发布了日本海军上将松永满雄(音,Mitsuo Matsunaga)在广播中的讲话,这个讲话某种程度上给予了那些美国家庭以希望,他们的被俘的家人有可能还活着,作为战俘活着。美联社发布了这个消息,被全美的报纸大幅转载。

很显然,松永满雄上将没打算在电台直播的时候抑制住他对于日本军队虐待和侮辱幸存的休斯顿号巡洋舰上的美国海军官兵的兴奋。休斯顿号巡洋舰曾经是美国亚洲舰队的旗舰,这对于日本海军来说,它的沉没是日本海军感到特别光荣的一件事。在1941年12月8日到1942年3月1日(休斯顿号事实上于当天沉没),日本海军已经对外宣布击沉了这艘曾经作为美国亚洲舰队旗舰的军舰的消息差不多有8次之多了,这让休斯顿号上的水手们给自己的战舰起了一个绰号“爪哇海岸线上的疾驰幽灵”。下面是松永满雄上将冷嘲热讽的讲话当中的一段:

休斯顿号巡洋舰上的俘虏被安排去做什么样的工作?他们被我们指派去修补机场上的窟窿。他们所从事的这项工作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简单的。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被饥饿折磨,那是因为他们不适应日式的食物,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受不了酷暑而变得懒惰。

我们的看守痛打那些没有完成工作的战俘,我们的一个守卫差不多要看管100个左右的美军战俘。我们的守卫用水兵常用的绳索痛打那些不服管教的美军战俘。因为只有被痛打一顿,那些美国人才会继续工作。对于那些特别懒惰的美国人,我们的看守就直接用绳索抽打他们的脸,给这些懒虫留下一点记号。

美联社又接着把这个故事讲了下去:

战争状况和数据统计办公室注意到美国海军部一直在说,自从2月27、28日的爪哇海战之后,他们就再也不能和休斯顿号巡洋舰取得任何联系了。最近的相关报道是美国国务院在5月23日对外公布的,美国国务院的信息来源是在这些地方的中立国家的观察员的消息,他们得到了日军的允许进行了调查,目的在于说明:轴心国国家(德国、意大利和日本)似乎“遵守”《日内瓦战俘公约》。但是,美国国务院的报告又专门解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日本方面是拒绝中立国家的观察员获得关于日本对待在菲律宾俘虏的战俘的一手信息的,在日本的中国占领区、在香港、马来亚和荷属东印度群岛,日本人都是这个态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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