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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虽然大家对于他的出身背景众说纷纭,但是他的故事还是很有趣的。他原先参与过一个秘密行动,称为“罗伯逊任务”,因为这个任务当时是由约翰·罗伯逊陆军上校负责的。主要是为驻扎在菲律宾的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的部队供应军需。1942年1月,上面调拨了一大笔资金,让罗伯逊从太平洋西南部的爪哇岛和其他盟国购买和运输军需,来支援菲律宾被困的美国部队。罗伯逊当时选派了斯坦斯兰德以及几个其他年轻指挥官,因为他们个人才能突出,足智多谋,判断精准。斯坦斯兰德主要在西里伯斯岛的孟加锡执行此项任务,他在那儿待了八九天,赶在日本侵略军抵达西里伯斯岛之前离开了。2月初,此项任务失败,斯坦斯兰德便来到了爪哇岛,罗伯逊将其派遣至第2营参加战斗。19

联军在爪哇岛西部奋力抗战,阻止日军推进,美国E炮兵连则在东部阻截日军。E炮兵连和第2营的其他士兵在日军到来之前兵分两路,前往苏腊巴亚,在当地城南市动物园驻扎了下来。日军第48师在3月7日袭击了苏腊巴亚,因为日军从人数上和弹药上都处于优势地位,E炮兵连一下就被打败了。3月7日傍晚,炮兵连接到撤离命令。在撤离苏腊巴亚前,为了防止被日本人利用,他们砸毁了所有卡车和火炮。一些人撤退到了附近山林,也有些人退到了跟苏腊巴亚只隔窄窄一条海峡的马都拉岛。20

尽管联军的奋力抵抗减缓了日军进攻的步伐,日军还是向爪哇岛步步逼近。1942年3月1日,日本海军实际上已基本击垮了联军在爪哇岛的海军部队,差不多控制了爪哇岛海域。日本轰炸部队也基本控制了爪哇岛上空,爪哇岛陆军已失去了应对空袭的任何保护。考虑到爪哇岛的海军、空军都已被日军控制,日军人数多达20万,海因·特尔·波滕将军请求停火。1942年3月8日,他与日军第16军指挥官昌平仁志将军进行谈话,并同意无条件投降。爪哇岛便在一周内就陷入了日军之手。21

接到投降的消息,第2营指挥官们便给了士兵们几个令人沮丧的选择。一、他们可以选择撤到爪哇岛的山林中,继续以游击战的方式反抗日军。日军已掌控爪哇岛,军需物资又得不到支援,再加上当地爪哇岛人对联军的敌对态度,没有人选择继续战斗。二、他们可以撤到爪哇岛海岸,在那儿苦守一段时间,等待机会离岛前往澳大利亚。一些人,如文迪·罗杰斯队长决定撤到海岸,去那儿碰碰运气,但是大多还是都撤了回来,因为那里根本找不到船只,而且有很多日军巡逻。22日军会很快发现前往马都拉岛的E炮兵连士兵,将他们逼退至爪哇岛。23

最后,他们唯有接受事实,承认战败,做日军的战俘。虽然这个选择肯定不是他们喜欢的,但是鉴于实际情况,这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案。日军已掌控全岛,想要继续战斗已无意义。当地人对荷兰人以及联军的憎恶相当明显,日本人控制爪哇岛后,显然爪哇岛当地人很乐意向日军报告联军士兵的躲藏地点。24士兵们几乎无路可走。既然投降做战俘非常糟糕,第2营的长官和士兵们(总共534人)还是觉得待在一起比较好,至少还能够相互照顾。25而且他们觉得这场战争应该不会持续太久,随时有希望被救。26

爪哇岛会如此快速沦陷,得克萨斯州士兵们非常震惊。虽然他们训练不足,装备不够,但是他们觉得还不至于沦落到无条件投降的地步。他们才刚刚投入战斗,根本就没打几仗,他们总是期待美国军队会来支援,拯救爪哇岛。至少,他们很多人都觉得如果形势真的是不可逆转,美国海军也会来接他们撤离至澳大利亚的。27士兵觉得他们并没使出全力,美、英、荷、澳联军,尤其是荷兰根本没想着要赢,否则他们应该能坚持更久。28如果不想让他们全力战斗,那就没有理由将他们派到爪哇岛来。很多人怀疑让他们来就是为了激励荷兰军队的士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觉得自己就是美国政府的牺牲品,只是他们给盟国做样子的工具。29

听到无条件投降的消息,士兵们十分沮丧,谁都不愿相信。弗兰克·菲克林也是如此:“我们从未想过会成为日军的战俘,我们竟会败给日本。”30伊洛·哈德怎么也不相信他们会战败:“我觉得我就是个乐观的傻子。”31杰斯·斯坦伯勒对投降尤为沮丧,用他的话说就是“绝望伤心透顶”。32这么快就放弃,很多人都感到羞耻,有些人承认都没看到日本人就投降了。33斯勒格·瑞特,在撤退时跟日本人交过火,他是个“又沮丧又该死的家伙”。34赫德尔斯顿·瑞特中尉评论道:“真的非常失望,最难的是我还得亲自告诉士兵我们成了战俘。”35

这么快就落败,士兵们士气全无,但是更令他们郁闷的是他们成了日军的战俘。得克萨斯州士兵们一点儿也不了解日本人,不知道落到他们手上会被如何对待。就他们所知,日本人很残酷,经常杀战俘来取乐。他们知道先前日本人是如何对待中国及其他亚洲人的,都害怕极了。经常有人说日本人是不收战俘的,他们会杀光所有在爪哇岛抵抗的人。36艾迪·冯,那个华裔美国人,回忆说自己经常鼓励战友,“在这里我是唯一一个可能被他们像对待中国人一样对待的人,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以此来缓解战友们的沮丧。37D炮兵连的本·凯利可能最能代表当时士兵的心情了:“这么多年,也经历了一些郁闷的事情,但应该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了。首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这让人更加恐惧……有人说日本人不收战俘,我还听说他们是非常残酷的。一想到要做战俘,就好郁闷。我这一辈子心情都没这么差过。”38

士兵们将能砸坏的装备都已砸坏,第2营那些散落的士兵们开始在万隆聚集,等待下一步命令。393月9日,日军要求被捕的美国士兵转移到加勒特,那在万隆东南部30英里处。美国士兵第二天便到达加勒特,接下来的整个星期都待在废弃的仓库里,最后被转移到了跑马场内,例行了基本的战俘收留程序。在那儿,他们每天无所事事,很多人就是打打牌、玩玩多米诺骨牌来消磨时光,等待日军的下一步处理。有些人被暂时送到茶叶种植场工作,只是轻松的体力活,一般就是帮日本人把茶叶装上大卡车,其他人则在加勒特做做各种各样的例行事务。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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