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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不管新兵们在鲍伊集中营如何努力,绝大多数新兵们还是认为,直到战争爆发之前,他们也没有受到充分的训练。首要的制约原因是装备的数量和质量都不行。按照美国陆军的配备,虽然该营装备了1897年法式75毫米野战炮,但官兵们训练时又在75毫米野战炮的炮管上方套了一门37毫米火炮做实弹射击(炮手操作的是75毫米野战炮,但可以使用37毫米火炮的炮弹。——译者注),目的是为了节省昂贵的75毫米野战炮的炮弹,因此,训练效果也大打折扣。47辎重连的P. J. 斯莫尔伍德(P. J. Smallwood)回忆,直到1941年11月,他们即将乘船前往海外的时候,步枪才被发了下来。48营部直属连的乔治·伯恩斯注意到,尽管在鲍伊集中营的训练非常紧张,但是并没有让全营官兵做好应有的战斗准备。49

如果说该营的战斗准备环节中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暴露出来的话,这些问题在他们于1941年9月参加了陆军的路易斯安那州演习之后就暴露无遗了。随着美国参战的可能性日益增加,美国陆军着手进行参战准备。所以在1941年9月,美国陆军第二、三军在路易斯安那州举行大规模演习,锤炼复杂战场环境下的多兵种协同作战能力,以强化部队的战斗力。当年的路易斯安那州演习是之前美国陆军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规模之大,超过了以往的所有演习。第二军司令本·里尔和第三军司令沃尔特·克鲁格率军对攻,他们预演在不可预知的气候条件下在西路易斯安那州的丘陵地带的集团对抗,将军们借此判断他们的官兵究竟拥有怎样的战斗力。50

路易斯安那州军演有两件事情值得注意:

第一,美国陆军缺乏充足的武器、弹药和车辆以支撑复杂战场环境之下的多兵种集成作战。陆军缺乏坦克不得不在卡车的两侧涂上“坦克”的字样,权且充当真正的坦克,因为当时美国陆军装备的坦克数量很少。他们用火炉的烟囱冒充迫击炮,因为缺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和加兰德步枪,士兵们只好端着木枪作战。通信部队在卡车上架起了高音喇叭,用以模拟战场的声响,美国陆军用炮弹爆炸和机枪开火合成了战场的声音。战场裁判员们判断战斗的结果,比如,坦克有没有摧毁反坦克工事,士兵有没有阵亡或者被俘。就在这样的准备下,美国陆军第二、三军准备进入战争。51

第二,路易斯安那州大军演是美国陆军直接将国民警卫队转入现役陆军的试验场。1940年,美国陆军征召国民警卫队的官兵加入现役。为了检验由国民警卫队的军官直接转成现役的那批军官能不能在实际战斗中领导他们原先的部队,美国陆军决定在路易斯安那州测试这批平民军官。绝大多数平民军官被证明达不到美国陆军的要求。美国陆军参谋长乔治·C. 马歇尔将军并不认可这支由国民警卫队转成现役部队的表现,而且他对这些直接转成现役部队的军官们的表现深感失望。结果,在路易斯安那州大军演后,数百名原先在国民警卫队中担任指挥官的军官被“残忍”地解除现役。马歇尔将军将这批军官解除现役的借口解释为:对于他们承担的职务而言,年龄偏大了。马歇尔用美国陆军正规军的军官来替代这批“老同志”。圣安东尼奥的律师、第36师的师长克劳德·V. 伯克赫德也被解除了指挥权,代替他的是福瑞德·L. 沃克将军。52

对于第2营官兵来说,路易斯安那州军演给他们提供了不同于以往的生活体验,战场环境与他们在得克萨斯州的生活完全不同。绝大多数第2营官兵回忆他们在路易斯安那州的生活时,脑海浮现的都是这样的场景:工作辛苦,气候恶劣,毒蛇和蚊虫猖獗。P. J. 斯莫尔伍德说,路易斯安那州的军演是对忍耐力的一种折磨,因为军队要持续行军。53军演的时候大雨倾盆,这让任何行军都变得非常艰难。卢瑟·普兰迪回忆说,整个9月份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把他的卡车推出烂泥塘。54而且,就总体而言,食物也相当糟糕,大雨从来就没有停过,空气中湿气很重,训练强度非常大,毒蛇、虱子、蚊子肆虐,有人形容路易斯安那州军演的那段时期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55但是这对于年轻的、来自得克萨斯的第2营官兵而言,却是全新的体验。而这一切,简直就是他们即将前往的东南亚战区的战场环境的翻版。

随着军演在9月底落下帷幕,第2营官兵返回了鲍伊集中营,他们在鲍伊集中营与第36师的其余部队会合了。但是该部并没有和第36师的主力部队待在一起太长时间。20世纪30年代末期,美国陆军决定修改师的编制,让师的建制更小更有机动性,就像德国国防军所做的那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陆军师的编制比较庞大,下辖两个步兵旅,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应对前线敌军的重兵冲击。在一战和二战之间,美国陆军进行了师级建制的改造,将一师两旅制改为一师三团制,下辖三个步兵团,并且按照机械化步兵的要求,强化了部队的灵活性和机动性。至此,每个美国师的主力从2.2万人压缩到1.5万人。辅助部队也按照一师三团制进行了相应地调整。小型化的美国师需要更少的火炮支援力量,所以美国陆军取消了部分师属炮兵营。美国陆军将131野战炮兵团的第2营从第36师抽调了出来。56

迄今为止,对于美国陆军为什么把他们的部队从第36师的建制中撤除,并归入一个新组建的美国陆军师这一举措,第2营的幸存者们仍然存在争议。很多人认为,因为第2营的表现在路易斯安那州军演中最好,所以美国陆军将他们从第36师中抽调出来,充实到新的师里去,以便让他们更好地发挥效用。57另外一些人对于这种解释不置可否。杰斯·斯坦伯勒说,他的长官曾经暗示他说,他们之所以被调离,不是因为他们的抢眼表现,而是军队胡乱调度的结果。58 E连的塞西尔·明斯也认为他的连在路易斯安那州军演中表现出色,但他质疑是这个原因让第2营调离第36师。59辎重连的韦德·韦伯看法正相反,他认为不是第2营表现抢眼才被调离,而是因为表现太糟糕才被调离。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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