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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在1940年11月部队的联邦动员之前,这些得克萨斯州人对于服役于国民警卫队没有严重的分歧。每个月,卫兵们向他们的连队报告一次,并且参加一次训练。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会在家乡的周边地区每周举行一次小规模演练。他们在周六的早晨接到命令集结,加入连队,因为弹药短缺,他们又离开这些地方到另外预先安排好的地方又一次练习。两天的训练后,他们把装备还回军械库,接着返回他们的市民生活去了。另外一些情况是,这些平民士兵不会进行操练,而是留在军械库里训练使用武器装备,在返回家乡之前参加培训课程。19

这些年轻的得克萨斯州人开始熟悉军旅生涯的基本规则,无论他们是出纳员、厨子或是炮火营的中士,他们都能够很容易地进入角色。基于在国民警卫队早期的经历,很多人相信这更像是一个社会组织,而不是军队。凯利·鲍勃把他在警卫队的工作比作“夏令营”。20艾迪·冯与克雷顿·戈登认为,士兵们没有非常认真地对待训练。21在马拉炮兵的时代就加入F营的卢瑟·普兰迪还记得:“这是到国民警卫队度过的一段假期。”22

虽然大多数第2营的士兵都这样回忆起他们的在警卫队早期的生活,但是也有一些人很认真地对待。1927年加入了警卫队的克拉克·泰勒很享受他在军营的生活,他很努力地工作,并且在1940年获得了中尉军衔。23伊洛·哈德与赫德尔斯顿·瑞特同样把进入警卫队当作个人进步的机会。当瑞特1932年加入警卫队时就获得了中尉军衔。哈德在警卫队时完成了美国军队10级与20级的训练,这个课程可以让非正式服役的军官晋升为正式军官,他于1940年实现了这一目标。24麦克斯·欧菲勒是D营的枪炮军士,他非常努力地训练,但他哀叹D营如同第2营那样装备不足,而且人员也不足。25

然而,国民警卫队的这种休闲的生活很快在1940年11月就结束了,这些得克萨斯人很快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军队、什么是真正的军营生活。当二战在欧洲与亚洲爆发的时候,美国政府与罗斯福总统一步步增强国家军事力量以准备美国可能会加入的这场大战。1940年9月的义务兵役行动建立了美国历史上的第一部和平时期草案……总统命令第36师在1940年11月25日开拔。26第36师花了两个月时间行进并把装备运到了鲍伊集中营,做好真正的准备。27

把这些得克萨斯官兵编入正规军的决定直接影响了他们的一生,因为他们不得不离开家园、家庭,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他们开始成为真正的为国尽忠的军人。显而易见的是,这些官兵用不同的方式应对被征召入伍的事实。一些人认为,这次征召将给他们的人生带来重大改变,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从此对于国家有更多的责任和义务。28伊洛·哈德满怀热情地迎接了征召。29他预见到,今后的训练的强度将大为增加,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将变得精良,训练大纲也将发生变化——他们将得到正儿八经的训练,在战场上的战斗力将变得更加强大,这些改变意味着战争即将来临。尤奥·卡特形容他对征召的反应是“震撼”。30

对于第2营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被征召入伍意味着要与他们日常的生活作漫长的诀别——整整一年时间的诀别。麦克斯·欧菲勒认为征召意味着他将成为全职的军人,而不是过去那样的“兼职”的军人。31营部直属连的劳伦斯·布朗和莱斯特·阿斯伯理并没有严肃地看待征召入伍,他们对此并不担心。32辎重连的韦德·韦伯用美元和美分量化了征召入伍:作为辎重连的中士,他每月将获得21美元的收入,这可比他在国民警卫队的时候多多了。33大学生夸脱·戈登如此描述他的反应:“对我来说,一年的服役期限,可以让我从寒窗苦读中解脱出来……这真是很大的解脱,我的生活将变得不一样……入伍对我来说,不仅是改变,也是放松——将我从繁重的课业中解脱出来。”34也许乔治·基连很好地概括了全营人的感受:“我准备尽情享受这一年,就像往常一样。”35

绝大多数人应对征召的反应,说明了他们对于1940年年初的国际局势的严峻性认识不足,他们对于美国在世界格局中的角色也是不甚明了。这些官兵在得克萨斯土生土长,很少有外出的经历,对于美国以外的国际局势知之甚少,他们还不知道战争的脚步声已经临近了。36那些对于国际事务稍加了解的官兵认为,如果美国再次卷入世界大战,他们将被送到欧洲战场与德军作战。对于他们而言,日本还不是第一作战目标。37对于这些官兵来说,在得克萨斯生活的每个日日夜夜似乎都是一种煎熬,他们认为即使再次爆发世界大战,也将是短期的战争行为,而且他们相信美国不会参战。从1938年就加入了营部直属连的凯尔·汤普森,到1940年才18岁,他表示,对他而言,他当时更关注威奇托福尔斯的爵士乐队和女孩们,他很少花心思去想即将到来的战争是什么样。38奥佛勒说道:“我当时非常喜欢流行乐……我们真不知道世界接下来会怎样?”39

尽管他们对于征召看法不尽相同,尽管他们对于国际局势知之甚少,第2营的官兵们还是在1940年12月和1941年2月之间到达了鲍伊集中营接受训练。在36师的首批部队到达的时候,军方尚未完成鲍伊营的建设工作,所以第2营的官兵的第一项任务是帮着盖房子。在整个冬天,该营的官兵都忙着挖掘排水渠、铺设公路和人行道,他们建起了食堂和浴室,竖起了尖顶帐篷,并在帐篷里铺了木地板——他们就住在帐篷里。40

鲍伊集中营的天气状况就像钟摆,时而好时而坏,这影响着工程的进度。布朗伍德几乎天天下雨,连日的雨水让地面变成了泥潭。韦德·韦伯记得荒凉的、遍地沙砾的布朗伍德很快变成了烂泥坑和泥浆塘,这些都是暴雨导致的。41在罗格·瑞特的印象中,鲍伊集中营“是我人生中见到的最泥泞的地方”。42布朗伍德一家当地报纸持续关注鲍伊集中营的泥泞情况,以及暴雨对于工程建筑的影响。《福特沃斯星条电讯报》(Fort Worth Star-Telegram)将鲍伊集中营戏称为“黏胶营”,因为凝胶的发音“古依”和“鲍伊”相近。43

尽管天公不作美,但是鲍伊集中营的军事训练和工程进度一样在不断向前推进。士兵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野外训练,包括侦察敌军位置呼叫炮火覆盖,架设前线通往总部的通信线路,向炮兵连提供食物和弹药的补给,以及其他的可能在战场上遭遇到的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训练。专业技术人员,包括电台操作和通信人员,被送到了相关的学校接受培训,以便让他们未来在战场上更好地发挥作用。44他们还进行了密集队形操练,队列训练是让这些原先的国民警卫队员成长为一名合格军人的最佳训练途径,让他们脱胎换骨。之后队列训练成为这些炮兵的生活常态,他们每天都要出操。45第36师的兵员原本并不足额,但随着诸如在各个营地接受训练的新兵的加入,第36师满编了。像鲍伊集中营的新近应征入伍者一样,第36师的新兵都有了相应的军衔。由于军衔的确立,新兵们都打起十分的精神,并且比自己的高阶长官工作得更加努力,他们的高阶长官负责指导他们、锻炼他们,将他们锤炼成合格的士兵。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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