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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不拜神”的育儿理念

每一段悲伤都在酝酿觉醒体验。

——欧文·亚隆《诊疗椅上的谎言》

她的问题是:“这是什么园?蒙特梭利、华德福,还是孙园?”

写到这里,作为一个新手妈妈,我需要冒着大不韪,谈谈自己对新教育以及新教育幼儿园的看法。

我和许许多多的父母一样,在育儿过程中翻看了大量新教育典籍,对所有尊重幼儿灵魂的教育圣贤都怀抱崇敬之情。我尊重蒙特梭利、斯坦纳、马卡连柯……哪怕是幻想他们任何一个成为米尼的授业导师,我都能傻笑起来。

但这绝不代表着他们的理论就要成为我个人的育儿理念、行为准则、人生指南,不代表着我可以替我还未成年的孩子决定他应该归属于哪个权威。

我很爱我的孩子,我爱作为独立个体的他,因此,我始终对很多“孩子啊,我给你自由——但是你只能享受XX教育大师牌的自由”类型的教育机构,保持巨大的警惕。

面对这个问题,我最受刺激的一次,是在和翅膀爸找房途中发生的。

上文说过,我们留意过的一个店面旁边,是一所打着“蒙特梭利”牌子的幼儿园。中介曾告诉我们:“那个幼儿园的房产也是我经手的。租了两层,本来打算将一楼作为教学区,二楼作为活动区,结果因为送过来的孩子太多了。才三四个月,二楼也装修成教学区了。孩子满满当当的,整天都关在房间里。”我们一时好奇,以“意愿报名”的名义进去参观了一番,并和他们的教学顾问谈起“没有任何活动空间,孩子们怎么办”的问题。教学顾问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回答:“蒙特梭利是反对孩子们在这个年龄做大幅度运动的。我们会让孩子推推室内手推车、打打室内高尔夫的。”我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后来每次遇到这种类型的回答,我都非常想请教对方,所谓蒙特梭利是不是这帮“教学顾问”的邻居的三姑妈,只不过正好和教育大师重名而已。

也许我就是拜神仪式上“始终高昂着头的那一小部分愚痴的人”吧——谁知道呢?

但是,不要再说“因为XX大师很推崇这个仪式,所以我们的孩子都要进行”这样的话了,每个人都有知道自己的生活由何构成的权利。

前面所说的这些,对新手父母而言,还是可以规避的袭击;可在“新教育群”里浸泡日深,我渐渐察觉到许许多多潜藏其下、无法言说的痛苦。

在“一定要施行新教育”的那部分父母群体中,新的评价体系正以惊人的速度得到确立,比如“N岁前务必母乳”“绝不能和孩子说‘不’”“与孩子分离是有罪的”“让祖父母带孩子就是把孩子推入火坑”“进公立幼儿园是对孩子的荼毒”……此等过于绝对的育儿论断,全部披上“某某理论”的外衣,粉墨登场,混进新教育体系之中。

这个体系,和其他体系一样,我在里面接触过极有智慧、满含悲悯和自省的人,也见过混混沌沌、人云亦云的盲目追随者。

许多进入这一体系的人,会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因为他们不能持续母乳、不能永不说“不”、不能全天候亲子,或者得进公立幼儿园、得把孩子托付给爷爷奶奶……新生父母在新教育体系下既欢呼雀跃,又动辄得咎。

这是很奇怪的事。在我看来,新教育理论应该把人带向更深刻的自由和真相。但是,在家庭和学校的对立中、在妈妈群的交谈里,它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变成了一张“孩子分龄行为公式图”。

而那些对孩子满怀爱意、深恐错待,但又不知道以何为“是”的父母,就像不系之舟,被新教育体系中的泥沙推向他们毫无准备、无所预见的未来。

——在“三五锄”成立以前,我对那些一味标榜流派的“新教育机构”怀有极大的抵触心理。

我发现,那部分教育机构各有一位“神”。他们为这些“神”冠以XX教育学家的称呼,以方便收纳门徒。但这些“神”,并不是“XX教育学家”的真身,它们只是含含糊糊有着人形的某个合成体,而这些“神”的“法旨”,其实是这些教育机构领导人的意志。

然而,虽然孤独,甚至蕴含风险,但人心教化,应该是“去神”的。没有神,没有权威人物——只有意识到这点,孩子们才有可能在真正天然的环境里,不被催促、不经改造地成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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