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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德国处于备战状态

1914年夏,欧洲的大部分地区都充斥着对刺杀的厌恶,它被视为所谓的巴尔干人民野蛮本质的证据。人们普遍期望对奥地利进行一定的惩罚,这引起了一些担忧。有针对奥地利和塞尔维亚的小冲突,人们并没有太在意哈布斯堡帝国也别有用心。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冲突,尤其是在巴尔干地区,这里上一次战争发生在十个月前,一方是保加利亚,另一方是奥斯曼帝国、塞尔维亚、黑山、罗马尼亚和希腊。

7岁的爱德华·迈尔[1](Eduard Mayer)来自巴伐利亚,是纽伦堡一个出版商的小儿子,他从7月中旬开始写日记。现在看不太可能马上就有战争,应该到巴伐利亚森林来一场旅行。父亲通常不能直接跟踪他书写的进展,因为他住在纽伦堡,只有周末才坐晚班车与家人短暂地相聚。他哥哥时不时帮助他记录,在这件事上他偶尔偷偷地拿小家伙的天真开玩笑,而他自己也对这些无意中的幽默感到好笑。如果要10岁的姐姐帮他写日记,爱德华不得不付她两便士。“爸爸说,也许会有战争。因为奥地利人对塞尔维亚人很生气。奥地利王储被塞尔维亚人杀害;当时我们正在西斯豪斯(Schießhaus)郊游。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活着,当我们回来,许多人站在广告柱前,上面厚厚地贴着对凶手的描述。凶手非常放肆,连王储妻子也不放过。但都已经到了6月!奥地利人早已经觉察到了。”

啤酒农庄有香肠肉汤。邻桌坐着农民,他们把大量的香肠、香肉冻[2](Presssack)和“大碎肉”、血肠与草药混合。他们说,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但母亲却斥责,说是农民喝得太多了。她认为,威廉二世和俄罗斯沙皇尼古拉是表兄弟,他们明显和平相处,战争是不会发生的。

但对战争的吁求却日益增大,已经迫在眉睫。父亲送来剪报,上面说奥地利人已经放弃纽伦堡,但总是读到战争,母亲依旧对此没有什么兴趣。爱德华终于能写点不同的东西,在他日记里写的东西总是比战争更美好。兄弟姐妹,尽管大多数时候有分歧,这一次却完全一致:“我们很想去看看战争,因为我们很好奇,它是怎么导致这一步的。”

孩子们的观点并不总是像成人告知他们的那样。12岁的埃尔夫丽德库尔(Elfriede Kuhr)就不是,她来自施奈德米尔(Schneidemuhl)。“我妈妈对我说,每天写一篇日记。当我五六十岁的时候,我会很好奇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曾写过什么。这是对的,因为在日记里人们不会撒谎。”由于这些想法,她于1914年开始记录。施奈德米尔属于波森省[3](Provinz Posen),位于德意志王国东部边缘,德意志与奥地利联系密切。然而,当她在报纸上看到年轻的塞尔维亚凶手时却感到十分困惑。“人们说,他是个暴徒,应该被处死。我常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报纸上的照片上,他有着英俊的脸庞而且看起来有些害怕,也许他精神失常?”

与此同时,巴尔干地区的外交危机愈演愈烈。奥地利为了羞辱塞尔维亚,提出一些让其难以忍受的条件作为最后通牒,塞尔维亚看起来仍然愿意几乎在所有方面让步。

埃尔夫丽德还没有战争的概念。但即使战争发生,她也不必担心。因为德国威廉皇帝在欧洲有两个强大的表兄弟,俄罗斯沙皇尼古拉和英王乔治五世。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会伸出援手。又有谁会那么大胆真正去和德国对抗呢?  

[1] 爱德华·迈尔〔恩斯特·布赫纳(Ernst Buchner)〕:1914—1918年,《那时家乡—男孩的战争日记》(Wie es damals daheim war. Das Kriegstagebuch eines Knaben),莱比锡,1930年版。

[2] 又称Presskopf,是一种用碎肉和肉皮做成的肉冻、肉肚或肉肠。

[3] 在1846年至1918年是普鲁士王国的一个省,1918年一战德国战败,割让给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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