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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张大胆一惊,道:“母亲?如今她在哪里?”
  
  曾老头道:“你母亲她……”
  
  “咳咳”!老朱干咳了数声,曾老头随即住了口。
  
  张大胆急道:“她到底怎样了?”
  
  曾老头脸色异样道:“张兄弟,你母亲——其实我也不知晓她如今在哪里。”
  
  张大胆一阵失落,黯然道:“曾兄可莫要欺瞒于我。”
  
  曾老头唏嘘道:“我——怎会欺瞒你。”
  
  张大胆看着他,道:“我相信曾兄。”
  
  曾老头脸色微地僵了一僵,暗暗避开目光。
  
  活眼神算突地道:“张兄弟,白天你就莫要出去了,让瞎子帮你治治身上的尸毒。”
  
  张大胆筹思一下,道:“谢过神算的好意,只是……有人还在等着我呢!”
  
  活眼神算缓缓道:“是荷心姑娘?”
  
  张大胆道:“恩。”
  
  活眼神算沉吟了下,道:“午间正是阳气最盛的时刻,张兄弟若待在府中,对疗去体内尸毒可有事半功倍之效,兄弟为何还要出去?”
  
  张大胆道:“可我已经答应了人家。”
  
  活眼神算道:“荷心姑娘也是学道之人,相信她会理解的。”
  
  曾老头道:“瞎子说的极是,兄弟还是在家疗了毒再出去不迟。”
  
  老朱紧接道:“况且曾老夫人今日身体欠安,正好张兄弟留下陪陪她,老夫人可是最疼你的。”说毕紧看着张大胆。
  
  张大胆忖思一番,道:“那——好吧!我待日落后再出门。”
  
  日起日落,转眼瞬间,天色已黄昏。
  
  荷池中央,假山石上,坐着个孤单的身影,双手支着下颌,眼睛眨也不眨,愣愣望着一处。
  
  那里,正是张大胆早晨离去的地方。
  
  只听她自言自语,呆呆地道:“张大哥已去了一整天,为什么还不见回头,难道是出了事情?嗨,我真是乌鸦嘴……”暗自责备着,宽慰道,“张大哥怎会出事,不会的,他定是有事给耽搁住了,他答应过要回来,应当就快回来了。”脸上不禁笑了一笑。
  
  夜灯初上,白日喧闹的四平古街,一到晚间,街上就很难觅得一人。
  
  聚宝赌庄,飘飘院,甚至闭门许久的醉死酒楼,以往净是男人愿意夜间大撒金银之所。至于夕阳客栈,更是来往客商来四平街唯一的歇脚地。
  
  张大胆走出曾府,自没注意,也难以见到。今晚的飘飘院,楼内灯火繁点,独不见姑娘迎门接客,数名睛目生光的男人,久久驻足门前不愿离去。抑不知飘飘院是出了事情,或是今晚也有像昨日那般出手阔气的有钱公子,包下了整座香楼。
  
  但听数声长叹,街上显得愈加冷清。
  
  张大胆压垂脑袋,脚步缓慢而轻小,边走边想:“我都这般大了,干娘却还要送一件大红的平安兜给我,还要我把它穿在身上,这若给别人瞧了见,该多么地不好意思。可干娘生病在床,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我怎好当面拒绝,唉……”无奈一叹,另接着想,“曾兄讲我是永历的儿子,不知是真的假的,倘若我真姓朱,那当今皇上不就成了我的杀父仇人?可若不是,曾兄又岂会骗我?”又叹了一叹,今日的许多事情,实都太过矛盾,特别是中午曾老头讲的那些话。张大胆心中虽不愿去怀疑,因为他相信曾老头不会欺骗他,可如今事后想来,自己打小在四平街长大,突然有一日告诉他,他是帝王子嗣,这确让他匪夷一时难以接受。


  
  更使得他心中愈生疑惑的,还是曾兄始终未告诉他楚嫔妃离开缅甸后的情景。还有,他若真是楚嫔妃和永历皇帝的儿子,那四平街街尾,那一对张氏夫妇又是谁?
  
  这一连串的不解,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不知曾兄为何此时要告诉他这些事情,但既然说了出来,却为何还要有所隐藏?若非他一直心系荷心与那个女人,还真得向曾兄讨教个明白不可。
  
  心下思想着,不觉已走到历家古宅后院的巷角处。
  
  忽然,暗夜的天空下,但闻一声飞鸦叫过,张大胆微地一惊,抬起头来,看见万里苍穹,居然空无月影,数点寒星冷光,鬼火一般吊在半空。
  
  张大胆怔了一怔,进了巷子。
  
  突地,一团白花花的影子,在数米远的黑暗下,动也不动地拦在巷子中间,就似地狱下来的小鬼,提着两粒碧蓝碧蓝的勾魂小火,在等着他一般。
  
  张大胆又是一惊,脚步微地顿了一下,轻轻靠近几步,白影子似受了惊吓,两粒小火闪了两闪,“滋滋滋”发着声音。
  
  张大胆又向前几步,突地,他脸色一变,脱口道:“猫。”
  
  白猫身子一动,机警地立了起来,三两下蹿上历家大院的墙头,站在上面回头冷冷看着下面的张大胆。
  
  张大胆微地一怔,连惊带喜,此只白猫正是经常在历家老宅见到的那只。也是人们怀疑二十年前吓死张依风的那只。他不免心里暗忖:“别人都说我父亲是让你给吓死的,我若把你给逮着了,倒也算是给父亲报了仇。”在他心中,此时仍把张依风夫妇看成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虽然曾老头说永历帝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也有着几分的相信,但二十多年来心中所依赖的那份感情,岂能在朝夕之间便可改变得了。
  
  他轻脚走近,双眼直直看着白猫,希望分散它的注意,一把将其擒住。
  
  岂料,白猫未等他走到墙脚,转眼一晃从墙头跃下了院中。
  
  张大胆愣了一愣,呆呆望着高高的墙头,脸色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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