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齐越峰没什么心情，连小Ｂ说的话也没听清楚．
    ＂刚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齐越峰说。
    ＂我说＂小Ｂ很耐烦地，＂我说，那个陆成海会不会是徐民清派人干掉的．＂
    ＂不可能．＂齐越峰一口否决，＂从我们调查他这么长时间来看，他不是那种杀人灭口的人，定是其他人干的．＂
    ＂那会是谁呢？＂
    ＂不知道，除非那凶手自己出来认罪．＂
    ＂这不是白搭嘛．＂小Ｂ抱怨说，＂那有凶手招认自己杀了人的，说了等于白说．＂
    ＂就是啊，你问了也是白问，慢慢去把凶手揪出来喽．＂
    小Ｂ努努嘴，闭而不语，跟齐越峰说话总是那么冲，换作什么都会受不了的，何况他的忍耐已经算是很大了，都受不了，再没有第二人能够胜任．没办法谁叫他是老大呢，两起凶杀案，一点线索也没有，换作谁都会懊恼的，小Ｂ能理解齐越峰此时的心境，没往心里去．
    ＂对不起．＂齐越峰说，声音轻得像蜜蜂说话．
    ＂没什么．＂小Ｂ笑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作我也会没心情的，我能理解．＂
    ＂那就好．＂齐越峰释怀地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么小家子气，生我的气呢．＂
    ＂怎么会，跟了你那么长时间，我还不了解你嘛．＂
    两人放声大笑．
    跳蚤市场并没有因为死了人而人气降减，依旧是那么热闹．对于大多数来人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多替死者惋惜罢了，还能做些什么呢，就算有知情者，也未必会出来揭露，这就是人性的悲哀！
    齐越峰和小Ｂ挨个去问，不是说不知道，就是避而不答，生怕惹事上身，毕竟这是死人的大事，说话的时候当然得掂量掂量，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利益当然得首先考虑，损人利己的事就算掉脑袋也不会干．
    ＂这些都是什么人嘛．＂齐越峰气愤地骂道，真想一个个揍他妈一顿．
    ＂不用生气．＂小Ｂ安慰说，＂跟他们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早就说过，事不关己，想要他们站出来说点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小Ｂ边说边摇头，仿佛对人性的这种弱点看得很透一般，如老者般深邃的目光，让人看后生凉．
    ＂我总算看清楚了．＂齐越峰无可奈何说，＂照此下去，想要靠群众破案真是渺茫啊．＂
    ＂没关系，只要我们努力，天底下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你说对吧？＂小Ｂ信心满满地说．
    ＂话虽不错，可是．＂齐越峰没有再说下去，使劲地抽烟．
    那些人见到齐越峰，纷纷走开了，像见了鬼似的．
    ＂他妈的，老子真想杀人．＂齐越峰恶道，紧紧地捏着拳头，一股杀气腾起，真是可怕，小Ｂ看得都胆寒．
    ＂不用管他们啦．＂小Ｂ拍拍他的肩膀说，＂气坏了身子不好．＂
    ＂真是太可恶了！＂齐越峰缓了口气说，＂社会上有他们这种人真是一种不幸．＂
    ＂没办法啊，我们又能怎么样，法律又没说让我们能够随意教训他们．＂小Ｂ说，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意味．
    ＂他妈的什么玩意嘛．＂
    ＂那有家茶楼，我们去喝杯茶消消气．＂
    小Ｂ把手搭在齐越峰的肩上，两人并排上了楼．
    服务员热情地招呼，小Ｂ要了两杯绿茶，一盘花生．
    齐越峰锁着浓眉，吧哒着香烟，沉默不语．
    ＂不用再想了．＂小Ｂ嚼着花生说，＂放松一下吧，脑子清醒点，或许会对破案有帮助，想多了反而不好．＂
    齐越峰好像听了他的劝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热茶．抬头望了望了整个大厅，零散坐着几个无所事事的人，正闲聊着，声音很低，没法听见．
    ＂哎，老大，我件事不明白．＂
    ＂什么？＂齐越峰说，头却偏向一边．
    ＂法医说，许武和陆成海的死因一样，都是被人从后脑勺用钝器击打而致死，会不会是他们两个认识，而且同时知道了凶手的一个秘密，而遭灭口．＂
    ＂两个人生前认识，同时又认识凶手，秘密，金佛．＂齐越峰在心里想着，可怎么也找不到两人的共同点．
    ＂不对啊．＂齐越峰忽然说道，小Ｂ被他吃了一惊，＂不对，陆成海是因为金佛而遭灭口，而许武没有迹象表明他也跟这金佛案有关呐，再说他们两个干的工作也不同，不是没有可能不认识，但这假设的可能并不大．＂齐越峰停了一会儿，＂首先我们要搞清两人的关系，看是否认识，然后再进一步调查，或许两个案子可以并起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