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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符召魂起一

  六人逃出客店,向钦天监所去之反方向离开燹嘏滩,见到一条荒野小道,便沿着小道一口气跑出五六里,才歇停下来。
  
  荷心松开朱慈烨的手,问道:“应捕头、巩捕头,现下你等该告诉我们事由了吧!”
  
  应三在四下看了看,见周边动静全无,心神一懈,就着一株老胡树瘫坐了下来,靠在树干上道:“曹大哥死了。”
  
  荷心一震,看了看沈珂雪,追询道:“你是讲曹捕头已经死了?”
  
  沈珂雪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那钦天监所为么?”
  
  应三道:“巩兄弟,还是你来说吧!”
  
  众人目光转过,看向了巩千。素孀不识刀疤鬼见愁曹格,只是给先前的生杀给吓住了,思想全无主张,见荷心等人一路狂逃,便也就跟着,连心爱的赤云亦都给忘记了。
  
  巩千道:“沈夫人、荷心姑娘,昨日自打你们离开后,不久我和曹大哥、应大哥等一干弟兄便也尾随王大人回到了四平府。原本曹大哥打算,今早我们便告别王大人,起程回京,哪知就在半夜,钦天监殷大人突然驾临四平府衙,还带了圣上的密谕,要我们此行护他安全,直回京城。殷大人来到四平府衙,就和王大人进书房密谈起来,曹大哥深知钦天监殷大人深受皇上的器重眷爱,不敢怠慢,亲自在书房外面护卫。约摸两盏茶后,曹大哥忽然对我们说他有急事要去一趟四平街,倘若殷大人问起,便说他是去南岭庄了。”


  
  话至此间,荷心不禁问道:“曹捕头为什么要你们欺骗钦天监?”
  
  巩千道:“这我们都不清楚,但看曹大哥的神色,似有极紧急之事一般,不过曹大哥未讲,我们亦不敢询起。曹大哥去后至多半炷香,突有人匆匆来报,说曹大哥在自居卧房内饮刀自杀了。我们听了都很奇怪,堂堂京城第一名捕,岂会生自杀之举?这当中必含有隐情。然而我们兄弟翻遍了房中的角角落落,终未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
  
  荷心道:“以曹捕头的性格为人,我也不相信他会轻生,他既说有急事去四平街,怎会在房中自杀?”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以曹捕头的身手,别人若要杀他,还在这般短时间,岂能不留下一丝痕迹?”
  
  巩千道:“荷心姑娘讲得是,我们兄弟也是这般想法。曹大哥的家乡在遥远的冀州,尸身不便押运,殷钦天责令我等连夜立即要将尸体烧了,携其骨灰回去。兴许是苍天有眼,就在我们兄弟替曹大哥整冠之时,竟在其舌下发现了一粒子黄珠。”
  
  他讲至此处,便见应三从腰带中夹出一粒蛋黄色的小珠来。荷心见道:“这种子黄珠眼熟得很,莫非这是曹捕头自凶手身上摘下来的?”

  
  巩千道:“早先在四平街夕阳客栈跑腿的伙计狗二,他实是曹大哥手下的人,狗二兄弟的家乡在江浙一带,当年他受朝廷命令,秘密来到四平街之时,送给曹大哥一粒家乡带来的子黄珠,那时我们都在场,曹大哥当时还回送了一盒福寿全的平安糕于他。曹大哥在死之前,把这粒子黄珠咬进口中,定是想告诉我们,此事定与狗二兄弟有关。”
  
  荷心道:“我似听飘红姐姐讲起过,当日狗二及几位兄弟离奇遇难,难不成他还未死?是他杀了曹捕头?”
  
  巩千道:“狗二兄弟已死,那是毫无置疑的,除非死人还能再醒来杀人。我和应大哥亦是一时猜想不透,曹大哥死前为什么要将子黄珠含隐在口中,直到后来听说,狗二兄弟在跟随曹大哥之前,原是宫里面的人,这不得不让我想起,曹大哥本在书房护卫,好端端的为什么急匆匆地要说去四平街?我们想他极是在无意中听见了钦天监和王大人的谈话,而且此中定与狗二兄弟有联系。”
  
  荷心道:“死人当不可能会再醒来杀人,除非有异术驱之,难道……你们怀疑是那钦天监所为?”
  
  巩千道:“姑娘果是聪明,我们正是此意。狗毛兄弟既来自宫中,便极可能就是那殷钦天的人,我猜他已将当中的秘密告知朝廷了。”

  
  沈珂雪道:“我知道了,辛府中的惨案定是那钦天监所为,曹捕头知悉此事后,便想来通知我一声,不想竟被那殷钦天所觉,便施法杀了他。”
  
  荷心闻之诧道:“难道辛老爷在死之前所讲出的‘阴’字,并非是阴尸的‘阴’,而是殷钦天的‘殷’,他此行来此,定是收到了狗二的密信,冲张大哥来的。”
  
  沈珂雪道:“看来这遭是我们冤枉了阴尸,那殷钦天才真正是幕后的主凶。”
  
  巩千道:“我们兄弟的想法与沈夫人亦相雷同,相信曹大哥即使不是殷钦天亲手所杀,却也和他脱不开干系,于是我们就一面密遣一名弟兄快马赶往四平街寻你们,一面暗盯着殷钦天的一举一动,直到今天中午,终叫我们发现了一件怪事。”
  
  荷心道:“什么怪事?”
  
  巩千道:“昨夜处置妥曹大哥的尸身,我们便离开了四平府衙,约在寅时,我们到了一座卧龙庙,一直待到了中午,殷钦天突然向王大人讨要了两名丫婢,说其要进房打坐,还令我们不可去打扰他,此叫我们十分地奇怪。”
  

  荷心道:“修身之人在午间打坐那是极平常的事情,我师父南阳仙人有时也有此习惯,我也经常在其身边侍奉,这无甚多奇怪的。”
  
  巩千道:“但是殷钦天在打完坐出来时,与其同进的两名丫婢却不见了,听王大人讲,是他责令其回四平府照顾大夫人去了。”
  
  荷心道:“王大人有好几房太太么?”
  
  巩千道:“先前讨有两房,不过前日又续了一房,王大人此次是上京面圣领赏去的,原本我们是要在燹嘏滩住宿一晚,等王大人的三夫人赶来再一道坐船北上,不想我们竟会在此遇上了你们。”相见了这般许久,此时忽然想起来素孀并未见过,转口问道,“荷心姑娘,这位姑娘是谁?”
  
  荷心道:“噢,她是带我们来燹嘏滩的素孀姑娘。”
  
  突听得素孀惊叫一声,喃喃道:“不好了不好了,我的赤云还在客店里,我得回去找它回来。”
  
  巩千道:“素孀姑娘还是莫要去的好,殷钦天既看见你和沈夫人她们一起,撞上了必当不饶过你。”
  
  素孀道:“可是我的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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